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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排练完都没有收到回复。
虞朝安静地收拾好自己的谱子，和声部的同学们一起回化妆间。
叶可言感觉他好像有些闷闷的，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虞朝反而笑着向她摇了摇头。
走在最前面的同学远远地望着化妆间的门，小声疑惑：“我们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吗？”
“关了吧。”宫乐乐嘀嘀咕咕地快走了几步，拉开门一看。
“靳琅？”宫乐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电子琴边上高大挺拔的身影，见怪不怪道，“是你啊。”
“嗯。”靳琅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谁？”方嘉临跟在他身后顺嘴问了一句。
宫乐乐顺口道：“我舍友。”
然后不由地顿了一下，“友善”地笑了笑：“不是，是虞美人舍友。”
“什么？”方嘉临一个踉跄，“虞朝能接受舍友这种生物的存在？”
他难掩敬佩地抬头看了看那边的大男生，回化妆间收拾乐器的同学们竟和他还挺熟悉，都会和他笑着聊上两句。
方嘉临摸了摸下巴，陪着宫乐乐去找琴盒，却还多留了一份心思在靳琅那里。
好像……是挺有朝气的，一副好相处的模样。
虞朝落在后面才进化妆间。
其实他没什么好回来收拾的，琴不用整理，谱子也可以带回家。
他只是有些不知道先去哪儿而已。
好像如果没有人来陪他走夜晚这条回家的路，就会有几分空落落的。
他一路都有些走神，边上熟悉的同学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不去打扰他，不太熟悉的同学只觉得他眉眼都泛着冷色，甚至不太敢靠近他。
直到进了化妆间，他才懵懵地回过神来。
“学长！”
是熟悉的声音。
“学长！”靳琅坐在琴凳上，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简直像极了被抛弃了的大狗狗。
虞朝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忍不住向他快走两步。
“我的手机没电了。”靳琅撇着嘴角，好可怜的样子。
平日里他做实验都很专注，不怎么用手机，更不太耗电，所以都没有带充电器的习惯，今天却是放着手机一直亮着屏，看着上面照片跑了好久的神。
晚些时候刚巧师兄来指导操作，他怕错过重点，手机录音录了好一阵子，电量撑到最后保存下录音，便不幸告罄了。
“我怕你找不到我。”靳琅小声道，“就来化妆间等你了。”
虞朝看着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然后抬手，小心地揉了一下他的发顶。
软软的，也有点扎手。
他还是来了。
还是来哄他了。
虞朝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含着多么醉人的水光，只是禁不住地就想微笑。
“嗯。”
几个小姑娘在一边兴奋地捂嘴小跳，你拉我我拉你很自觉地离开了化妆间。
叶可言有些郁闷，却能感受到虞朝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豁然了，不甘心地扯着寇伊的手指，无话可说。
宫乐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情不愿地拉了方嘉临的胳膊出门。
方嘉临回首看了看电子琴边的两道人影，轻轻啧声。
好家伙，原来玩儿撒娇也是一把老手啊。
靳琅自然注意到了那边的方嘉临。
他的心里哽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虞朝，却怎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问别人的事，只是唤了他一声。
“学长。”他拍了拍琴凳边上的空位置，“来坐。”
虞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听话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样才对。
靳琅在心里暗暗较劲。
不要和别人坐一起，坐得那么近。
学长和我坐在一起才对。
弹钢琴时，要保持腰背的挺拔，坐在琴凳上也只坐前1/2的部分。
化妆间的这架其实只是电子琴，学校还没有奢侈到能在所有排练的地方备上钢琴。
但是一落座，虞朝骨子里那股优雅淡漠的气质就不经意地散了出来。
靳琅连心里那些有的没的都忘了想，看着虞朝，便再也分不出别的心思。
虞朝淡淡地垂着眼睛，指尖轻轻地落在了琴键上，素白的手指恍若润玉，指尖瘦削而精致。
“do——”
靳琅有些看怔了。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陪着宫乐乐到乐团来帮忙的时候。
那时宫乐乐很臭屁地问他，乐团里的帅哥美女是不是特别多，他点点头，应了下来。
倒也不是怎么就真的多了，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别样的氛围感。
骄傲的，自信的，漂亮的。
尤其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调试乐器的时候，那幅专注的模样，每一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虞朝更是如此。
化妆间里的光线很是明朗，照在虞朝身上，给他柔和的轮廓晕上了一层银边，耳缘映着光，泛着通透的粉色。
——他便是光本身。
“do——”
“.——”
“.——”
怎么、有点耳熟？
靳琅的神思一点一点地被拉回来，见虞朝唇畔噙着笑，偏着头看他。
“……一闪一闪亮晶晶？”他惊异道。
“被你听出来了。”虞朝按了个和弦收尾，轻轻鼓了两下掌，笑道，“你好厉害呀。”
靳琅看着他眸中的笑谑，连清冷的眉目都染上了粉，整个人像是蓦然从光影中鲜活了出来。
星月洒落人间。
这簇光被他握在掌心。
“是学长教得好。”他也忍不住笑了。
虞朝弯着眼弧笑：“我可没有教过……”
“有的。”靳琅低声呢喃，缓缓俯身。
“言传身教……”
虞朝颤了颤眼睫。
靳琅执起他的手，低下头去。
向他的光献上一个矜持却又热烈的吻手礼。
回家的路上，靳琅还是忍不住哼哼唧唧地问他萨克斯的事情。
“萨克斯？”虞朝有些讶然地抬头看他，而后无奈地点点他的额角。
“伊伊就整天给你拍照了。”
天气渐凉，润白的指尖透着沁人的冷意。
靳琅自然地抬起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不放了。
“是我想看。”他道，“你别怪她。”
掌心的热意绵密地包裹上来，虞朝后知后觉地泛上了些不好意思。
“唔，”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有些心不在焉道，“我以前学过萨克斯，偶尔会温习一下。”
“那你也别拿别人的乐器玩。”靳琅很小心眼地斤斤计较，“就，我听乐乐他们说，他们自己的乐器都可宝贝了，你不要随便动别人的萨克斯啊……”
他道貌岸然地说着大道理，笔直笔直地向前走，没两步却发现身边人停下了脚步。回首望去，就看见虞朝歪着头，一双桃花眼中笑意盈盈。
“啊～”虞朝眼下都浮现出了一道浅浅的卧蚕，温柔又灿烂。
靳琅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烧着耳根，眼神飘忽，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虞朝觉得他的大狗狗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可爱，也不再逗他，只道：“那是我的萨克斯。”
“对啊！所以说——啊……嗯？”靳琅猛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虞朝。
虞朝没忍住，微微踮起脚，揉了一下他的发顶。
“那是我的萨克斯，一直放在化妆间。”
靳琅看着他唇畔浅浅勾起的弧度，心里痒痒的，本来刻意想忽视的事情，此刻却又真的那么在意。
“寇伊，寇伊说，你是因为你们一个学长，才去的木管……”他很小声地嘟囔。
虞朝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轻飘飘地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才不知道怎么觉得呢……”靳琅闷了一个下午的小脾气，终于忍不住冒出了酸溜溜的泡泡。
虞朝眸中漾着笑意。
他本就是也是学萨克斯的，要是不去木管声部，那才奇怪呢。
但他却没有回答靳琅，只是慢慢悠悠地牵着他往家走。
“学长，你告诉我啊……”靳琅紧紧地贴在虞朝背后，像是一只大型牛皮糖，可了劲地装委屈，话音里却已经没有了下午说不尽的沉闷，尾音飘飘荡荡地上扬。
“啊……你不告诉我我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
“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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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勾的小别扭闹不到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