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
这个态度，她真的暗恋周郁吗？
谭薰注意到他的眼神，笑道：“你是不是挺奇怪的，明明我说暗恋周郁，却一点也不对他喜欢上男生表现出异样或者不高兴？”
程冶点点头：“是有点。”
谭薰没急着回答他，而是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推给他，道：“你看看这个。”
程冶低头看去，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主人公是个很胖的女生，脸很圆，校服穿在身上勒的很紧，像是撑满的麻袋。
“这个是？”
“这是我。”谭薰道。
“……”程冶真的有些震惊，他又看了一眼照片，又看看面前这个格外漂亮的女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看来网上那句“胖子都是潜力股”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挺惊讶的吧？”谭薰问。
程冶点头：“完全看不出来。”
“那当然了，我可是减了一个我那么重。”谭薰有些骄傲的说道：“高中我就暗恋周郁，故事很老套，救世主与胖丫头，他一下子就升华成了我的白月光。”
“……”
程冶没吭声，谭薰也不在意，她将目光投向周粥，说道：
“那天在饭店里我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今天我就是想和你谈一谈这件事，周粥真的很有天赋，我不想埋没她。”
程冶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几分，顿了顿问道：“你是想让我去劝说周郁？”
谭薰颔首：“是这个意思。”
“我的老师很喜欢周粥，要是有她的指点，周粥以后未必不会有一番成就。”
程冶转头看着周粥。
她的身上各处都沾着颜料，手上也是，甚至都洗不掉，还有手指内侧也磨出了茧子。
“周粥很刻苦吧？”
谭薰的眼神柔和许多：“是，很刻苦，别的孩子顶多坐两三个小时，她能坐一天，除了上厕所吃东西，不是在画画，就是在学习画画，天赋加努力，很厉害。”
程冶看向谭薰：“这些都是次要的，她的病怎么办？”
谭薰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
程冶沉默了，她能看出来谭薰是真心对周粥的，眼睛骗不了人。
“抱歉。”程冶还是拒绝了，他道：“我可以把这件事转达给周郁，但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就算我和他的关系不一样，我也不能干涉他的决定，这是对我们之间关系的尊重。”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半晌，谭薰一笑：“我知道了，看来周郁找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程冶张了张嘴：“谢谢。”
谭薰偏头看向窗外，天空落下星星点点的雪花，她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落寞。
“行了，我也该走了。”
谭薰喝完最后一点咖啡，站起身说道。
程冶叫住她，犹豫着问道：“你，是为了周郁才回到这里的？”
谭薰转身，摊了摊手：“不全是。老师说我的画作被限制住了，建议我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我就回来了。至于周郁，我确实想努力一把来着，可惜了……”
“但周粥这边我是不会放弃的，这丫头我培养定了。”
她笑容灿烂，明媚非常。
喜欢周郁，她从来不后悔，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没得到他，谭薰也不后悔，因为努力过；她的心里只有可惜没有遗憾，因为值得她拼搏的，不仅有爱情，还有事业。
“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
“周粥，下车了。”
程冶偏头看着副驾驶上的小姑娘，人家歪着脑袋睡的正香，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周郁有五分相似，但她更冷淡一点儿。
程冶没那么喜欢小孩子，但她是周郁的妹妹，自己总是想着娇惯几分。
谭薰说的那些，他就记在了心里。
周粥的病是周郁的一个心结，若是她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周郁应该也能轻松一些。
想到这儿，程冶决定要尽快联系一下那位医生，将诊疗提上日程……
周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着又闭上了。
“……”
程冶叫了几次都没反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然后弯腰把人背在了身上。
砰！
车门被他用脚踢上，然后转身背着周粥朝店里走。
今晚跨年夜，宠物医院也关门早。
程冶推门进去的时候，苏小年他们已经在收拾了，看见他背着周粥，十分诧异。
“周粥怎么了？”
苏小年走过来问道。
程冶答道：“可能是晕车睡着了，我叫不醒她，就把她背进来了。”
苏小年松了一口气，有些纳闷儿道：“怎么叫不醒呢？她晕车没有这么严重啊？”
苏小年说着，伸手拍了拍周粥脸蛋，轻声道：“周粥，醒醒。”
下一秒，周粥睁开了眼睛，只看了一眼她，又立刻别开目光。
苏小年乐了：“这不是醒着吗？”
程冶：“……”
他愣愣地看着苏小年，疑惑道：“我刚才叫了好几次，她都不醒，怎么你一叫就醒了？”
针对人呢？
苏小年示意他把周粥放下来，笑道：“你是不是给她买什么东西吃了？”
程冶蹲下身，把周粥放在地上。
“去了一趟咖啡馆，给她点了杯热巧克力，怎么了？”
周粥踩到地面，就自顾自地走开了，苏小年看着她的背影好笑道：“她啊特别爱甜食，尤其是巧克力，你的投喂正中到她的心坎里，周粥肯定挺喜欢你的，这才忍不住对你撒娇。”
说到这，苏小年放轻了声音，道：“她对郁哥也偶尔这样，但郁哥不惯着她。”
“为什么？”
苏小年叹了口气，道：“怕她太依赖人呗。”
“哦……”程冶点点头。
这样看，周郁也挺矛盾的，既想要好好保护周粥，又不想让她太过于依赖自己，真难办啊。
他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转头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
苏小年点点头：“准备好了！”
“周郁呢？忙完了？”
苏小年指了指二楼，笑道：“忙完了，刚才看见客人下来了，应该在上面收拾东西呢。”
“行，那我上去看看。”
程冶说完，转身上了二楼。
敲了敲敲门，他就走了进去，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他猜周郁应该在休息室李换衣服。
程冶脑筋一转，举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到休息室门前。
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他的手压上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推开门，另一只手飞快按下快拍键！
“咔擦，咔擦，咔擦……”
拍照声连响十几下，闪光灯差点儿把人的眼睛晃瞎。
闪光灯亮起的第一下，程冶还看见周郁坐在床上，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攥住手腕，强硬的拉进了休息室。
眼前顿时一黑。
手机的闪光灯还在自动亮起、灭掉，光照的周郁的侧脸忽明忽暗，有种时间割裂的错觉。
“搞偷袭？”周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