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关上门，按开玄关的灯。
他正弯腰换拖鞋，突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李难言的拖鞋竟然没动！
难道没换鞋就走进去了？
程冶匆忙跑进房间里打开灯，里面空无一人，他皱了下眉 ，这是没回来？
正在这时，手机震了两下。
他掏出来一看，是宋前发来的消息：【没找到钥匙，我把人先带回我家住了。】
程冶立刻打了电话过去，可过了很久都没人接，他只得回了条消息：
【谢了。】
消息仍旧石沉大海，没有人回应。
程冶坐到沙发上，往前翻了一下手机，才发现宋前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消息也发了好几条，看了一下时间，那时候他正跟周郁待在一起，根本没注意。
“算了，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伸了个懒腰，放下手机。
两只小猫窜到他的腿上，一边蹭一边“喵呜喵呜”地撒着娇。
程冶忽然想到周郁说他撒娇，难不成就是这个样子？有点儿恶心。
他揉了一会儿猫肚子，然后心有神会走到猫碗旁边一看，里面果然空了。
难怪这么热情，原来是饿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两只小猫都适应了新环境，也不再怕生，整天在猫爬架上上蹿下跳，简直就是两只疯子猫。
程冶还给它们取了名字：白色的叫大毛，三花的叫二毛。
刚给两只猫开完小灶，他就听见房间里有声音，是李难言的狗儿子在扒门。
“呲啦呲啦”的，
他一打开门，狗儿子立刻坐正了，大眼睛看着他，不停地吐舌头。
“你也饿了？”
程冶撸了一把狗头，因为怕猫狗掐架，所以这两天它都被关在房间里。
狗儿子“呜呜”两声，并没有叫。
程冶去给他添了狗粮和水，这才准备去休息。
洗完澡，手机屏幕正好亮起来。
他点开一看，是周郁发来的问候：
【到家了？】
程冶回道：【到了，正要睡觉。】
周郁：【好好休息，晚安。】
程冶：【晚安。】
顺便在下面发了一个小猫伸懒腰的表情包。
周郁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
好幼稚。
程冶笑着关上手机，转身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
另一边，周郁回完消息就去洗了澡。
等他出来，家里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走进厨房，水槽已经被打扫干净，厨台也摆放的很整齐，就连油烟机都被擦了一遍。
看来老妈今天费了不少功夫。
周郁离开厨房后，又去敲了敲周粥房间的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小心地推门走进去。
书桌上台灯果然没关，正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桌上摆放杂乱的纸张。
周郁走过去，随意拿起一张纸。
上面是一幅画——外轮廓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瞳中映照出不同的天气，“天气”不是具体化，而是采用不同的色彩作为象征，这些“天气”最终凝成一个人，一个女孩。
是周粥自己。
整幅画基本功很扎实，使用的色彩明亮大胆，风格鲜明独特，不太像一个孩子画出来的东西。
周郁想起了谭薰对他说的话：“周粥很有天赋，我想培养她。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把她引荐给我的老师。”
谭薰的老师，听说是一位很厉害的画家，在国内有很高的知名度，谭薰是她的关门弟子，很受重视，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谭薰没有继续深造，而是选择回来开了一间画室。
这些周郁不了解。
但周粥逐渐长大，她的病，她的未来，都需要自己来理清楚。
周郁放下手里的画，转身走到床边，替妹妹拉了拉被子，又掖好，这才关上台灯，开门走了出去。
当年都没胳膊长的小孩，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现在是没有女儿，先体验了一把当爹的滋味儿。
……
第二天一清早，程冶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
他才刚一开房间门，就被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大叫一声。
“卧槽！”
“卧槽！”
对方也跟着吼了一声，还原地蹦了两下，撞在了墙上，李难言捂着心口，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喊什么？吓死我了！”
对于他的恶人先告状，程冶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卧槽！一大早上看见有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我他妈的没拿扫帚把你打出去就不错了，你还反咬一口？”
“不是，我这是怕打扰你睡觉，所以才想着轻一点儿。”
程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妈的，拜你所赐，我现在半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李难言踩着拖鞋过来推他：“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也是好心办坏事嘛。”
说着，他还拎了拎手里的袋子，讨好道：“喏，我这还给你带了早餐，小笼包、水煎包、南瓜饼、糯米糕、还有豆腐脑和千层肉饼，包您吃的好，吃的爽。”
程冶看着摆满茶几的早餐，又看了看一脸狗腿的李难言，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李难言摇摇头，坚定道：“什么事都没有！”
程冶满脸写着“不信”二字：“没有？”
“真的没有！”
程冶翘了翘脚尖，指指茶几上的早餐：“那这是几个意思？”
李难言笑道：“这不是今天马上走了，就想犒劳犒劳你么。”
“今天？”程冶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李难言挠了挠头，打着哈哈说道：“我改签了，那边有点儿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没来的及告诉你，这不买了顿早餐补偿你么。”
“行吧。”
听他这么说，程冶也打消了怀疑，去洗了漱就开吃了起来，小笼包是蟹黄的，一口咬下去，皮薄而弹，多汁鲜甜，胃口瞬间活跃起来。
程冶连吃了两个，突然不解地看向李难言，问道：“你站那儿干什么？朕又不用你伺候用膳。”
“哦哦。”
李难言应了两声，然后坐在了他旁边。
程冶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劲，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
李难言摇摇头，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就是昨天喝多了，今天头疼，你不难受吗？”
“我还行啊，毕竟酒量比你好，喝的还没你多。”
李难言叹了口气，颇有些后悔莫及地说道：“老子对天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要是做不到呢？”程冶问。
“那我就是小狗！”
狗儿子：“汪汪！”
李难言：“……”(⩺︷⩹)
程冶啧啧道：“你看看，你儿子已经给你答案了，以后少发誓，不然真的会遭报应。”
李难言叹了一声，嘟囔道：“我已经遭报应了……”
程冶“啊”了一声：“不会吧，你家破产了？”
李难言竖了个中指：“操，我家要是破产，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把我的迈巴赫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