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关上门，换了拖鞋。
一转头，就见李难言从卫生间出来，靠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得很猥琐。
“呦，竟然没有夜不归宿？”
程冶看他一眼，说道：“把卫生间门关上，有味儿。”
“……”
李难言扭头看了看卫生间，“切”了一声：“你又岔开话题，老子可是小号，你狗鼻子啊？”
“汪汪！”
他的狗儿子小也叫了两声，湿润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又没叫你，一边儿玩去。”
李难言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球。
狗子立刻飞奔了出去。
他注意到程冶手里的猫包，走过去看了两眼，道：“你把它们接回来了？”
“嗯，打完疫苗就接回来了。”
程冶推开猫房，又把猫包放在地上，拉链一拉开，两道黑影像闪电一样窜了出去，奔着墙角的柜子底下就钻了进去，无论怎么喊都不出来。
李难言在一旁：“猫认生，到了新环境得适应两天，你给它们放好猫粮和水，明天再拿零食培养培养感情，很快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难言骄傲的像只孔雀：“我向来爱护动物，这些都是基本常识，不仅猫狗，我还会养鸟呢。”
程冶把猫包放起来，啧啧感叹道：“没少伺候前女友们的宠物主子吧？”
李难言：“……”
“揭人不揭短，咱们日后好相见！”
程冶抬了抬手：“信不信你明天就消失不见？”
李难言立刻摆出防御架势，“嘿吼哈哈”一套组合拳，像个四肢不协调的大马猴。
“放马过来！”
程冶“咔咔”给他拍了两张照，然后在他眼前晃了晃，李难言直接就是一个飞扑过来，想要抢手机，嘴里嚷嚷着：
“你好恶毒，恶毒，恶毒恶毒！”
程冶一转身就躲开了，他正想出言嘲讽，手机震了两下，一看是周郁发来的消息，他下意识就点了下去。
李难言阴魂不散地扒住他的肩膀，嘶吼：“删了照片。”
下一秒，他看见了聊天界面，脸色“唰”的一变，两个眼睛像是大瓦探照灯，里面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光。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滚一边儿去。”
程冶转身坐到沙发上，读起消息。
“发的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难言又凑了过来，目光在屏幕上一扫而过，朗读道：“张齐俊的女朋友过生日，要请客，你来吗？”
他转头看着程冶：“张齐俊，店里面笑眼狐狸旁边的那个男生？”
“笑眼狐狸？”程冶疑惑。
李难言比划两下：“长头发那个，你不觉得他像个狐狸吗？笑眯眯的，看着就不太舒服。”
程冶点了点头：“你说的宋前？”
“就是他。”
程冶了然，宋前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而李难言此人大大咧咧，生平爱好是救济江湖、为朋友两肋插刀，最讨厌看上去精明和本来就精明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不靠谱，容易在背后捅刀子，乃是行走商场的大忌！
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可能连李难言自己都忘了。
但程冶记得。
高二那年，李难言被撬了女朋友，而对方就是宋前那种类型的，并且和李难言有两分交情。
李公子纵横情场多年，无往不利，唯一的失误就是那次。
为此，他伤心了一个多月。
哎，说多了，回归正题。
程冶看向李难言，问道：“你去吗？”
“去！”
李难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小年都去我也得去，一定要抓紧时间展现我的魅力！”
程冶无语的看着他：“不是，你待不几天就要走，怎么非得犯贱留一段情啊？我告诉你小年不好惹，惹毛了她，小心她阉了你！”
程冶比了个“咔擦”的手势。
李难言下意识捂了捂下面，随后坚定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妈的，真是神经病。”
程冶把李难言要去的消息发过去，又聊了两句，就关上了手机
李难言看见他的动作，脸上的不正经难得收敛了几分：“程儿，你对那个周郁是认真的？”
程冶“啊”了一声。
李难言一时沉默，他点上烟抽了两口，烟雾飘散间，他又问道：
“他有那么好吗？”
程冶回答的很干脆：“有。”
李难言递给他一根烟，目光有些复杂：“程儿，你得想好，这条路不好走啊。之前你告诉我你是同性恋的时候，我虽然挺惊讶的，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我以为你就是玩儿玩儿，没想到你能认真。”
“我也没想到。”
程冶说道，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最开始有那么点儿见色起意的成分，等回过神的时候就陷进去了，挺奇妙的，没什么缘由，我自己都很惊讶。”
李难言又吸了一口烟：“你觉得你们能走多远？”
“不知道。”
程冶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只要我还喜欢他，我就不会放手的，他也别想着离开，不然我可能会发疯。”
李难言惊愕地看着他。
两人作为发小，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程冶看上去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但他和一般二世祖不同，人家豪车、party、美女……他就偏爱那几个音符，其实他性格狠冷淡，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他骨子里就是冷的，漠视一切。
这或多或少受了他父母的影响。
他真的很少在乎什么。
但现在，李难言从他眼里看到了两个字：
占有！
万千感慨化为“卧槽”两个字，一股寒气顿时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整个人都颤了两下。
李难言像是烫嘴，结巴道：“兄弟，不至于吧？”
“什么意思？”
李难言露出一丝苦笑：“……就是，别出格。”
程冶冲他摆摆手，嘴里叼着烟，模模糊糊道：“不会的。”
但愿！
李难言在心里吼了一声，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保佑这俩人好好的在一起锁死！
这些年，程冶在各种机构进进出出，精神病院也进去过好几次，但这些都是他爸有意为之的“管教”。
只有一次，程冶是因为真的有病进去的。
良久，李难言微笑说道：“程儿，我祝你俩百年好合。”
程冶道：“哦，谢谢。”
李难言岔开了话题，说道：“对了，去给人家过生日，咱是不是得准备点儿礼物？”
“这方面你有经验啊。”程冶说道。
李难言低着头思考：“送女孩子的生日礼物，无非是花啊、饰品啊、化妆品啊、衣服裙子之类的……但大多都是男朋友和闺蜜的选项，咱俩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大男人送点儿什么好呢？”
“送太贵的也不合适。”
李难言点了点头：“要不送化妆品吧？明天去专柜挑一套。”
程冶点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