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
秦祉风从浴室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昨天他们做到将近凌晨,衣服丢了一地,床单乱成一团,房间里充斥着各种积液的咸腥味,略微刺鼻。由此回想起他们昨夜的疯狂。
本以为白年又会睡到晌午,结果他今天醒的也很早。他没穿衣服,全身赤裸地跪在床头柜前,屁股向上翘起,形成一道娇挺的弧度,丰腴无暇的臀肉间,一口熟逼鼓起。
这裸体好似白的发光,细皮嫩肉、晶莹剔透。
秦祉风晨勃刚下去,看到这一幕又发硬。他踩上白年的屁股,灼热的双目紧盯他的肉屄:
“怎么不穿衣服?”
白年不理会他,左右探头,在柜子里好一顿翻才找出紧急避孕药。他扭了扭腰,躲开他的性骚扰:“起开!”
“干嘛这么大火。”
两粒白色药丸放在手心,白年又倒了一杯水,准备就着水咽下去。
“你吃的这是什么?”
“避孕药。”
“不许吃。”秦祉风掐住他的手腕,“这种东西伤害身体。”
男人手劲太大,像牢固的钳子般控住他纤细的手腕,分明没用力却还是留下深紫色痕迹。
白年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疼疼疼……快松手!”
“不松。”
“我不吃怎么办?你昨天射进去那么多,来不及弄出来就睡了。我怀孕怎么办?你笨啊!”
“都说了,我养。养得起。”
白年懒得和他贫嘴,翻了个白眼,“想养孩子自己生去。我不想遭那罪。滚一边去。”
“总之不能吃这个。走,去厕所,我给你弄出来。”
“你这么大的人天天都想什么?都一宿了,早进子宫里去了。”
秦祉风像一个蔫下去的气球,双手无力地垂下去,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下次戴套。”
白年瞥他一眼,仰头把药咽进去了。
吃完药心里舒服多了。
他撇嘴,淡淡地回道:
“你最好是。”
——
又过一日。
秦厉钧今天回来,晚上七点的航班,大约十点落地。
白年和秦祉风在家腻味了一天,也聊了一整天。聊他这些天被裴盛囚禁都发生了什么,聊失去他的这段时间里秦祉风都在做什么,聊女儿,聊一切……
“诶,不过那个张小姐后面有没有再纠缠你啊?”
“她纠缠我干什么,我和她实话实说,我有喜欢的人,也有孩子,没必要和她互相耽搁。她从那之后就没和我说过话。”
白年的侧脸趴在他胸口上,闷闷地问:
“你对她就没有过一点心动?”
秦祉风回答得很坚定:“没有。我家里已经养一只小狐狸了,不需要别人。”
“小狐狸?什么小狐狸?”
“就是你啊。”
白年埋怨地看向他:“狐狸骚死了。我才不是狐狸。”
“好,不是。到你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秦祉风轻抚着他的后颈,沉默片刻,低声询问:
“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让白年陷入沉思。想了很久终于在褪色的回忆里找出一些残留的故事,只是太久远了,反而让他难以启齿。
“额,就……我高一那年,喜欢过我们班班花。她成绩很好,长得也好。”
“噗……”
“你什么意思!”白年突然就炸了,“你瞧不起我啊!我就不能喜欢女生了吗?!我就不信你没喜欢过女人!”
“没有,我没有瞧不起你。”秦祉风连忙把他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安哄,“我只是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白年又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从对方眼里窥不出一丝讥讽时,心里才踏实些。
他是卑从骨中生,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让他可怜的自尊心碎掉。
“真的?”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真的。不骗你。”
“哎。她嘛……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特好,高鼻梁,睫毛也很长,最主要的是,她的杏仁眼特别标志!特别大!诶就跟古画里画的一样。可水灵了!”
“特别大的眼睛?比你的眼睛还大?”
白年说着就来了劲,坐起来在脸上比划半天,“看到没,比我的大这么多。穿着校服也亭亭玉立。”
秦祉风把他拉进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撒娇似地说:“我不信。不信有人比我的念念还漂亮。”
“我就说你这人就是井底之蛙……”
“后来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白年就泄气。
“听说大学毕业以后就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挺好。她也幸福。”
“这有什么幸福的?非要说幸福也是他老公幸福。不用怀孕,女人给他生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还随他姓。这么好的美事全叫男人们占了。”
秦祉风笑了笑,“所以我才会让女儿随你的姓呀。
这就叫冠姓权,谁拥有冠姓权谁就能顺理成章地掌握继承权。对于性别群体而言,冠姓权是真金白银的利益。”
“哎。可怜她了。”
“在天平本就不平衡的情况下,利益更要靠自己争取的。如果连这个意识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可怜。”
“那你怎么随你爸爸姓?”
“你以为她没争过吗?他们因为我的姓氏争了整整一年。但唐雪年轻的时候还是嫩了点,没斗过秦厉钧。”
白年哈哈大笑,“也对,秦厉钧这种男人,自私又精明,明摆着的权利,他能不要吗?那,如果让你和唐雪姓,你愿意吗?”
片刻寂静。
对他而言,母亲和父亲都像虚无缥缈的烟。看不见、摸不到,可有可无。
良久,秦祉风笑着摇摇头:
“不愿意。我只想随你的姓。”
正所谓“随妻姓”。
天经地义。
“你就扯吧。”
白年对这方面看的不透彻,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信秦祉风刚刚说的是实话。
抬头看了眼表,时间不知不觉走到八点。
一眨眼聊了这么久,也到饭点了。
白年的肚子里好像藏了一只贪吃的小仓鼠,每到饭点准时“咕噜咕噜”。
他尴尬地摸头:“嘿嘿。饿了。”
“想吃什么?”
“我们好久没去夜市了。那里有好多街边摊,你还记得不?各种炸串,冰激凌,奶茶……说的我直流口水。”
“干净么?”
他高兴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有讲究了?你忘了?你上高中的时候,一放学我就带着你去那买羊肉串,你吃的可香了。你那时候怎么不说脏?”
秦祉风拗不过他,“好。走吧。”
“诶等等,你别拿你那个车钥匙。今天咱俩骑共享单车去。”
“……?”
“你这什么表情,走啊!别傻站了。你真以为夜市那么小的一块地,能放下你的越野车?”白年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走嘛,低碳出行靠你我。”
“那你骑电动车记得戴头盔,最近查得严。”
“得嘞。”
——
不得不说,在晚上骑辆小电动车,迎着凉嗖嗖的小夜风,着实快活。
白年犹如满血复活般骑在最前面,嘴里哼着歌,精气神满满。这样才像平民老百姓最真实的生活,接地气、悠闲,幸福。
“嘿!秦祉风你快点儿啊!怎么畏手畏脚的。”他大声笑道,“你不知道,我以前当外卖小哥就是这样,骑个电动车满城跑,可爽了。”
相比他的松弛,秦祉风一个威猛高壮的男人压在小小的电动车上显得极其别扭,很有违和感。
“哦,知道了。”
他从小过惯锦衣玉食、车接车送的生活,冷不丁地骑个电动车还很生涩。
秦家离夜市并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将共享单车停到路边,这一路对秦祉风来说却惊心动魄,幸好安全抵达,他长舒一口气。
肉香夹着辣味扑面而来,激发味蕾。这里有金光冒油的羊肉串、又香又臭的特辣螺蛳粉、柠檬酸爽的无骨鸡爪、炒粉、炸辣椒、臭豆腐、香甜的慕斯蛋糕、酸辣粉……
各式各样的街边摊摆成两排,密布一条长街,若拐进小巷还能看到一些回忆童年的小商店。
“真是欣欣向荣。听说现在摆摊能月入上万。”
秦祉风说句话的功夫,白年已经跑向一个臭豆腐摊了。
“快来呀小风!你要是想摆摊呀,这个寒假我陪你摆。”
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吃惯了大鱼大肉,现在就好这口吃。
在炸成焦色的豆腐上撒上葱末、香菜,调味后的臭豆腐更显清香,白年获宝般夹起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吃完眼睛都亮了,还依依不舍地舔净唇角的蘸料。
“好好吃!小风,你也吃!”
面对白年的兴奋又期待的投喂,秦祉风只好掐着鼻子咬下一小口。
臭的很。
但越嚼越香。
“怎么样?”
“好、好吃。”
得到满意的答复,白年得意洋洋地扬颚:“必须的。走,带你吃淀粉肠去。”
隔壁不远就是烤肠的摊位。香肠经碳火烤灼,本就香气四溢,再涂上一层椒盐辣椒更加入味。
粗大的淀粉肠三块钱一根,五块钱两根。
“老板,买两根。要淀粉肠哦。”
“好嘞。”
白年拍拍肩膀,好像他多大方似的:“小风,这顿我请你。”
“哈哈,好啊。谢谢妈妈。”
秦祉风甜甜地叫,很是乖巧,也很配合他演戏。
可听到“妈妈”两个字,反倒把老板吓了一跳,对着白年小声问:
“这是你儿子?看不出来啊,你也太年轻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白年脸上直冒火,尴尬地接过烤肠,“是啊,我亲儿子,谢谢老板哈。钱给你了。”
“好嘞。您慢走。”
白年斜着瞪了秦祉风一眼,连拉带扯地离开了。
真是一点脸也不给他留。
“没大没小的!再叫把你舌头给你剁掉!”
他把肠递给他,只见红彤彤的淀粉肠冒着热气,外面的金黄色油滋滋作响,烤的焦酥麻辣。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咬一口,满口火热沸腾,简直不要太幸福。
秦祉风不理他那茬,而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嘿嘿,谢谢妈……”他欲言又止,连忙改变称呼,压低了声音,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兄弟。”
白年在风中发愣:“……”
“你这是论的哪辈子兄弟?出门入户,叫我白年,或者念念就可以。”
“哦。”
白年无奈地摇头,拿出自己的香肠,上面还抹了沙拉酱、番茄酱……咬一口,浓浓的香味往鼻孔里钻。
“好香啊!”
他享受地闭上眼睛,仰头张开嘴巴,大香肠直直插进嘴里,肉红的舌头将上面乳白色的沙拉酱尽数卷起,末了还要舔舐嘴唇。
大香肠插进嘴里多半截,越插越深,白年就这么仰着头慢慢吃,很是陶醉,不过一会就吃了一半。
秦祉风看到这吃法不禁又……
哪有人这么吃淀粉肠的?
骚而不知。
“念念,那什么……咳,其实我觉得肉肠更好吃,比如火山石大肉肠。”
白年侧眸看他,眼眸里湿漉漉的一片水光,但嘴里依旧不停,支支吾吾地说:
“谁说的?!淀粉肠才好吃!肉肠都是死耗子肉做的。”
“那都是坊间传闻,没有可靠来源。”
“我在微信公众号看到的……”
秦祉风更加无奈。
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想要让白年给他口交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巅峰,愈发强烈,有些酸、疼,是很熟悉的征服感。
他笑着凑到白年耳边轻轻说:
“念念。你吃烤肠的样子好像吃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