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巨足症是先天脚趾、脚部畸形发育导致的, 看起来比常人的要大很多,哪怕隔着袜子也能看到巨大的脚趾。

  几人都诧异的多了几眼,随后白苏注意到小孩将鞋子脱掉后挣扎的动作小了一点:“他是不是脚不舒服?所以才老蹬腿。”

  “他确实不喜欢穿鞋穿袜子, 挤得不舒服。”女人急忙弯腰捡起挣脱的大鞋子, 用力套上去, 努力想要遮住孩子的问题。

  但小孩很抗拒的蹬着双腿, 嘴里不停嚎啕大哭, “痛痛痛!不穿!不穿!”

  “他不想穿就不穿吧, 别让他再乱动了, 别把银针撞倒。”白苏连忙制止女人的动作。

  “不行,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女人很担心大家看到儿子的脚,以此来嘲笑孩子, “医生, 麻烦你把针取掉吧,我先带他回去。”

  她说完又找了一个理由:“小孩子还小, 很怕遭受异样眼光的。”

  “是你害怕吧。”和程冬冬一起挡住小孩身体的姜芝芝看穿女人的小心思,“宁愿为了你自己的脸面, 都不想让孩子针灸完, 他可是还在拉肚子呢。”

  “你别胡说。”女人下意识否认, “他扎了针之后就一直哭喊,我这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你这是怪我师父给你家小孩扎针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请我师父帮他们看诊都请不到。”姜芝芝撸起袖子, 她这暴脾气!

  “芝芝。”程冬冬按住姜芝芝, 示意她别多嘴, 别给师父带来麻烦。

  姜芝芝张了张嘴,余光瞥见周围看过来的村民, 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一旁的白苏轻轻捻转着银针,随即重新看向女人, 恰好看到女人眼底闪过自卑神色,她也能理解,但做父母的越是这样,对孩子心理伤害越大。

  白苏轻轻按了按小孩的脚,小孩脚又下意识抽了一下,“他是不是经常说脚疼?”

  女人点了点头。

  “鞋子不合脚挤压导致的,经常这样容易双腿瘀阻,时间长了会双脚麻木无法行走。”白苏给小孩按了按双腿,帮他活血化瘀一下,“平时顺其自然吧。”

  女人为了让儿子双脚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平时都会使劲缠一缠,“回家后我就会帮他脱掉的。”

  “你别不重视,经常束缚双脚还会导致肢体麻木,甚至肢趾坏死。”下午过来凑热闹的陆问和女人说道:“最好早些去医院做治疗,价格也不是很贵。”

  女人迟疑着点了下头,等孩子大一点再说吧。

  白苏看她还是这不上心的态度,没有再多劝,等小孩脉象脉象平稳一些后直接抽针,没有再额外开药了,“回去吃清淡一点就好。”

  “不要钱啊?”女人再三确认不花钱后,才抱着孩子快速离开了义诊现场。

  “……刚才看到火急火燎的抱过来,以为她是个好妈妈,没成想却是道貌岸然的虚荣人,还不如福利院的那个阿姨真心待孩子。”姜芝芝撇了撇嘴角,又默念了几声冷静冷静,别因为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消耗功德,“她不配做个妈妈!”

  “学医后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白苏将用过的针丢铁盒子里,然后拿消毒水喷一喷桌椅板凳,继续让后面的人来看诊。

  后面也是一位带娃的母亲,孩子大概四岁左右,小孩面色苍白,瞧着像是刚大病了一场。

  小孩妈妈看到白苏后,眼前一亮,“白医生,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白苏诧异的看向她,并不是见过的病人,“你见过我?”

  “之前癌症的新闻出来后就关注过,没想到你真的来咱们这儿义诊了,而且你好比视频里看着更漂亮。”小孩妈妈笑眯眯的说着。

  白苏回以一笑:“谢谢。”

  “我没有夸张,是真的。”小孩妈妈说话时,还拿出手机给家里亲朋好友发消息,让有需要的人赶紧来。

  白苏打断她的动作:“你是想看什么病?”

  “我家孩子前些天呼吸道感染后就一直胃口不好,给他□□吃的炸鸡也吃不下,可把我愁得哦。”小孩妈妈抱着孩子坐到桌子前方,“白医生,麻烦你给她看看。”

  一旁的陆问说:“最近换季确实容易被传染。”

  “不是被幼儿园小朋友传染的。”小孩妈妈说起孩子得呼吸道感染这件事就觉得好笑,“她爸在家老爱放屁,她凑过去闻了一个又长又臭的屁,然后给臭成呼吸道感染,高烧四十度后紧急送去医院了。”

  “在医院住了一周才回家。”小孩妈妈低头看着女儿瘦巴巴的小脸,“还闻不闻爸爸的臭屁了?”

  小女孩委屈摇摇头,“臭。”

  “……”姜芝芝、程冬冬几个都惊得下巴掉了,到底是多臭的屁啊!

  白苏忍着笑给精神不太好的小女孩把了把脉,湿邪滞于中焦,气机受阻,导致脾运不健,“是不是还有点呕吐恶心?”

  小孩妈妈说是,“还不爱动了,之前每天能出去跑几个小时,这几天像只病鸡,一直窝在沙发里不愿意动弹。”

  “之前生病伤到了脾胃,吃一付平胃散就好了。”白苏直接写下了六味药,分别是藿香、厚朴、苍术、陈皮、半夏、甘草,几种药搭配在一起解表化湿、和胃止呕。①

  “谢谢白医生。”小孩妈妈双手接过道谢。

  白苏温和说道:“没事。”

  旁边檀越的桌前这时也坐下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大概三四十岁,头发上有些泥灰,应该是从工地过来的。

  “医生,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就着凉了,一直发热,吃了感冒药也没用,反而越来越严重,还不停的咳嗽。”中年男人说话的间隙,喉咙发痒,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咳出了一点痰,还十分粘稠拉丝。

  “我平时在工地干活,身体素质都很好的,以前有点发热喝一包风寒感冒颗粒就好,可这一次一点用都没用,这两天还越咳越厉害,咳起来还有些气喘。”中年男人上午恰好听说庄园大门口有义诊,还听说全是名医,于是就骑着小电驴过来看看。

  檀越帮中年男人简单把了把脉,脉滑数,舌红苔黄,是明显邪热壅肺之症,“是肺里感染了,并不是感冒。”

  “感染?”中年男人怔了怔,“也像那个小孩一样,呼吸道感染?还是支气管感染?我有支气管炎,冬天情况更为明显,但现在立夏了,一般很少发病的。”

  “应当是肺里有细菌感染。”檀越也研究了西医的一些名称,如今已能按照现代病症给病人细说症状。

  “细菌感染?”中年男人呐呐询问,“好好的怎么会被感染呢?”

  陆问说:“你平时有没有勤洗手、家里卫生有没有打扫干净?肺里的病大多都是通过呼吸传染进去的,一般生活环境不好都容易被感染的。”

  “家里有老婆收拾,还是挺干净的。”中年男人揉了揉鼻子,忽然想起陆问说呼吸传染进去的,“我经过垃圾站,那里特别臭,是不是那样被传染的?”

  陆问:“如果是近距离接触了,应该是有可能的。”

  “那肯定是了。”中年男人说着隔着袜子挠了挠痒痒,然后又揉了揉鼻子。

  陆问看了眼中年男人脏兮兮的袜子,“……你经常拿了袜子去揉鼻子吗?”

  中年男人尴尬的笑了下。

  陆问:“如果你有脚气的话,脚上肯定有不少真菌,再揉了鼻子隔着细菌会顺着呼吸道进入你的肺里,最终造成肺部感染。”

  中年男人傻眼了,他平时回家脱掉袜子后,儿子女儿会说好臭,他为了哄孩子,会故意拿袜子到鼻子边上闻一闻说不臭,不会真是闻袜子闻出的毛病吧?

  “就闻一下就会感染?”中年男人不敢置信的望着檀越,“医生,真的吗?”

  檀越颔首,“你的脚有没有问题?”

  中年男人迟疑着点了点头,他确实有脚气。

  “那八九不离十了。”程冬冬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中年男人:“医生,那我这个病要怎么治?”

  一般医院是吃抗菌药物,或是输液,但这里是中医义诊,檀越直接给他开了三仁汤,宣畅气机,清热化痰,对细菌性肺炎效果不错。

  檀越开好药方递给中年男人:“去抓三付。”

  “谢谢医生。”中年男人欲言又止,“确定吃了就好吧?”

  檀越颔首:“你别再闻臭袜子,三付后就能好。”

  中年男人尴尬的笑了笑,“我绝对不会再闻臭袜子了。”

  白苏这边的女病人听到中年男人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和我家那个臭男人一样不爱干净,袜子连三天才换,说他,他还说自己没出汗,不臭,真是讨人嫌得很。”

  “我们家的也是。”其他几个女病人也都跟着附和了起来,说起男人邋里邋遢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白苏抿着嘴角看了眼师兄,浅浅的笑了笑后继续给女病人的看诊,女病人大概五十来岁,患有鸡爪风,手指弯曲痉挛、难以伸直,而且还伴有严重的抽搐情况。

  白苏帮她把了把脉,脉弦紧,舌头暗红,舌苔薄白,有明显寒滞的情况,“和风湿一样怕冷?下雨天变得尤为明显?”

  女病人说对,“之前按照风湿病治过,也贴了膏药,用药的时间不怎么疼,但过段时间又疼起来。”

  “没有完全治好。”白苏看女病人除了寒凝聚集经脉以外,还有长此以往导致的肾阳亏虚等问题,“工作和水有关系?”

  “我们家是开餐馆的,一年四季都在厨房里帮忙,湿气比较重。”女病人解释了一句。

  “以后别碰了,坚持吃药针灸还能恢复一些。”白苏用桂枝附子汤和黄芪桂枝五物汤来加减,以祛寒湿、温肾阳、舒筋脉为主。

  女病人说:“医生,你在哪里坐诊啊?回头我去找你针灸。”

  “白氏医馆那边很远的,也不是你想看诊就能看到的,得挂号排队。”一些闻讯特意赶来找白苏的病人说道:“白医生,我听我表妹说你在这里,特意赶过来的,你能帮我看看我宫寒不孕的问题吗?”

  白苏颔首说可以,女病人是宫寒、瘀阻不畅的问题,所以用了桂枝茯苓汤来加减,温宫散寒,活血化瘀,“等吃完再去小镇找我开药。”

  跟着一个浑身奶味儿的妈妈抱着孩子走了上来:“白医生,我也是特意带孩子过来看奶癣的,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涂抹了许多药都不见效。”

  白苏看着年轻妈妈怀里抱着的小孩,大概两个月大,满脸都是红斑丘疹,还有抓挠的痕迹,有些地方出现了渗液、黄色痂皮的痕迹。

  “这么严重?”白苏看着小孩身上还涂抹了不少药膏,闻着也透着中药味儿,“涂了药也不见效?”

  “涂了能好一点,但一停又复发。”年轻妈妈之前是带孩子在妇产医院看的病,药膏也是医院开的,“白医生,是不是不对症啊?”

  白苏给小孩把了把脉,有风邪入体,脾肺不利,湿邪搏于皮肤,壅滞血气导致生出湿疹奶癣。②

  “你女儿体内湿热严重,只涂药膏是治标不治本。”

  年轻妈妈不解:“她都是喝我奶啊,怎么会有湿热呢。”

  “应该是你奶水的缘故。”白苏说着给年轻妈妈把了把脉,果然发现她体内湿热聚集、肝火内动,“平时少吃海鲜、辛辣,以及牛羊肉这些过于温补的食物。”

  年轻妈妈没想到白苏连自己吃了什么都能知道,“我很喜欢吃海鲜、牛肉这些,而且这些比吃催肥的猪肉、鸡、鸭有营养一些。”

  “你有宫寒,建议少吃海鲜。”白苏顿了顿,“最重要是这些食物会遗留湿热在奶水里,会让孩子情况更严重,看你怎么选择。”

  年轻妈妈纠结了五秒钟后说道:“那我不吃了。”

  她顿了顿,“白医生,孩子这么小能吃药吗?”

  “不能。”白苏对她说道:“我给你开药,你回头喂奶水给她,有一些效果,对她身体影响也不大。”

  “好好好。”年轻妈妈一听这样不伤孩子身体就立即应了下来,“麻烦白医生了。”

  白苏瞧着她怀里乖乖睡觉的小姑娘,笑了笑说没事。

  随着得知白苏和檀越在这里义诊的人越来越多,加上中医协会也有拍摄义诊视频做宣传,因此C市越来越多人朝庄园挤了过来,没一会儿义诊区域就排满了长队,恍如回到了小镇医馆。

  有不少熟识的病人,也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其中还有陆问的同学和老师,互相撞见后都尴尬楞在原地。

  陆问的老师是医院里的外科医生,过来是想看看眼睛的,他听陆问说他的近视就是针灸好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信,但情感上却想试一试。

  本来是偷偷来,没想到却被学生们撞见个正着,“咳咳咳,听你说针灸能治近视,所以想试试看。”

  陆问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西医最后也会信中医的,“师父,这是我专业老师,你帮他扎好一点吧。”

  “好。”白苏看在陆问的面上,给陆问老师用了银针,银针效果好,等针灸完老师七百度的眼镜带着都有点头晕了。

  “要坚持针灸才能好。”白苏让这位老师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小镇做针灸。

  老师应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成了白氏医馆的常客。

  因为临时来了许多病人,等义诊结束已经天黑,庄园里已经亮满了灯,灯火璀璨,夜景极美。

  所有中医都扶着腰慢慢走回宴会厅用饭,原本周围几个村加起来就一千来人,大家一人看几个也挺轻松,哪想到后面来了小一万人。

  虽然大部分都是奔着白苏和檀越去的,但那边看不急,分摊到他们那儿的病人也不少,尤其是谢留行,已经累得想拄拐杖了,“以往白医生都是这般忙的?”

  白苏颔首说是。

  “白医生辛苦了。”谢留行朝白苏拱了拱手,声音里全是钦佩之意:“还是年轻好。”

  “也很疲惫的,不过推拿按摩一下就好了。”白苏和谢留行简单交流了下推拿,推拿是白氏医馆祖传的一些手法,用来正骨、活血舒筋效果很好。

  一边走一边聊的走入宴会厅吃晚饭,晚饭是庄园本身的特色菜,还有烤羊排、各种海鲜,丰盛至极。

  陆问和程冬冬一看菜色就喜欢上了,立即狂吃起来,白苏累了一下午,胃口就一般,简单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去了洗手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瞧着回去的游廊上站了不少中医,怕被拦住说话,她便另外绕了一处小路走回去。

  刚绕到一处竹林旁边时,她就隐约听到后面有说话声。

  “顾老先生最近还好吗?”

  “自去年一事后,父亲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回春堂顾家的人说道。

  “回头我们去看望。”

  “几位叔伯,你们有心了。”

  “听说你们最近收购了不少药材,能否卖一些给我们医馆?”

  “叔伯你们只有自己药材商,怎么想找找我们了?”回春堂的人说完后露出懊恼的声音,“瞧我最近忙的,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们现在应当都在学习白氏医馆的治癌针灸方式,需要的药材定然很多,你们要多少?”

  问药材的几人尴尬笑了笑,“尽量多一些。”

  回春堂的人:“太多恐怕是不行,你们也知道,自从去年后我们回春堂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所以我们开始收购药材,最近收购药材也是接了一笔大订单。”

  问药材的几人:“原来是这样。”

  “如果少一些,还是可以腾出来的。”回春堂的人说:“你们需要什么药材,给我例个单子,回头我帮你们凑凑。”

  “好,回头发你。”几人要的都是治疗癌症、破阴实的相关药材,“小顾,回头有事可以告知我们,我们能帮的尽量帮。”

  回春堂的人:“多谢。”

  白苏听到这儿,微微蹙起了眉,她转身快步离开了竹林,等回到宴会厅后刚好迎上出来寻她的檀越。

  “吃好了?”白苏问道。

  檀越颔首,“走回去了?”

  “白医生,你们要回去了?”跟出来的谢留行立即出声挽留,“白医生,一会儿后还有戏曲表演,还有烟花秀,不如再看看?”

  “不了。”白苏忙了一下午,人也疲倦得很。

  “庄园里有为白医生、檀医生你们安排套房,实在疲惫可以先去休息。”谢留行极力挽留着。

  白苏瞧着古怪,“谢老,你别还有什么阴谋吧?”

  “能有什么阴谋呢?”谢留行笑得坦荡,“不过是后面还有中医入会考核,还有一个中医比试,想请白医生做个见证裁判。”

  白苏讶异的看向他,“交流会还有这些?你的邀请函上可没写。”

  “写了呀,交流会一共三天,只是没写每天具体安排。”谢留行笑得狡猾,“白医生,以前都是这样的,我以为白医生你知道。”

  白苏扭头看向曲大夫他们,他们点头说是。

  谢留行也期待的望着白苏,“白医生医术高明,是最适合做裁判的人。”

  白苏没想到是真的,不过也没多大兴趣做什么裁判,“我明天还有事,就不过来了,这里有谢老你们在就好。”

  白苏说完没再逗留,跟着檀越转身离开了庄园。

  车往回开的路上,白苏将自己刚才在庄园里听到的话告诉了他,“回春堂还真去做药材生意了。”

  “这么大的量只有中药厂或是国家能收下。”檀越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曲起轻轻点了点,“宁远那边也没查到,只知道他一直囤着还没卖出去。”

  “可能是等天旱卖高价?”坐在前排的程冬冬回头说道:“我听我外地的大姨说她们那里从去年冬到现在都没下个雨,田地都开裂了。”

  陆问:“咱们C城开春后也有二三个月没下雨了吧。”

  “不会真是想发灾难财吧。”程冬冬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耻。

  “若真是也不意外。”白苏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对程冬冬两人说道:“明儿没事,程冬冬可以陪陪家人,晚上一起回小镇。”

  程冬冬扭头眨着眼睛八卦:“师父,你们明天准备去哪约会啊?”

  白苏没瞒着他们:“我们打算去添置一些家具。”

  “哦哦哦,布置你们的小家呀。”程冬冬拉长了一声,“师父,等你们布置好了,请我们去玩呀。”

  听到小家这个词,檀越嘴角上翘,“好。”

  白苏看师兄答应得很快,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心底对小家的布置也多了一些期待。

  晚上到家后,白苏洗了澡窝在沙发上看手机,很快就看到了中医协会交流会的相关新闻登上了热搜,有些是中医协会放出去的,也有义诊时病人拍了发出去的。

  中医协会发出去的大多数宣扬中医、传承中医的内容,还有提到中医传承学院的事情,一时间很多网友都对这个传承学院有了兴趣。

  “有人知道传承学院在哪里吗?我对中医很感兴趣,想问一下我可以报名吗?”

  “新闻里没说。”

  “我知道,我亲戚是白氏医馆所在的小镇的人,据说传承学院就在小镇里,届时会有名医指导,有天赋的还会得白医生亲自指导,报名好像要等学院建好后才开始。”

  “白医生亲自指导?我要去报名啊!”

  “我不想学中医,但是我喜欢白医生,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当白医生的徒弟!然后追求她!”

  “你们想屁吃呢?没看到义诊的图里她身边的清隽男人?”

  “呜呜呜,檀医生好帅,白医生好漂亮,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尤其是两人相视一笑的那一张,磕死我了!!!”

  “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结婚吧!”

  “其实现场看本人更好看,皮肤超好。”有去了现场的网友说道:“就是人太多了,我没排到,只能找了个隔壁一行的大夫看诊,大夫年纪很大,医术也很好。”

  “今天义诊的都是比较有名的名医,比路边诊所的中医好,我求爷爷告奶奶整理了名字和地址,白医生那边实在太多人了,大家着急可以去找这些大夫。”

  “谢谢课代表。”

  因为白苏和檀越,中医义诊一下子出圈了,这下大家都知道中医协会每年五月五日立夏的时候都会开交流会、义诊,每年地方不一样,大家都说来年一定要去凑个热闹。

  “现在中医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老祖宗的东西一定好好弘扬出去!”

  “对啊,以前很少看到中医的新闻,现在这样就好了嘛,好东西要多方宣传才对!”

  “主要还是白苏厉害!她治好的那些癌症病人全是中医的活招牌!!!”

  “我说白医生是国内中医界第一人,大家都赞同吧?”

  “何止国内,我感觉全世界中医里都是第一了吧!毕竟也没听其他地方的中医能治好癌症的。”

  谢留行看着大家的夸赞,笑得合不拢嘴,以前李会长在时,交流会和义诊也发新闻,可是一个水波都没有,现在全民都开始议论起来了,办得值!

  相关新闻也被一些资本、国外中医的看到了,“他们风头越来越盛了,再这样下去,他们的中医恐怕真要起来了。”

  有人说:“还是按照老办法?”

  “有白医生在,老办法恐怕不行了。”

  “她医术真这么好?倒是想见识见识,若是名不符其实的,倒是有热闹看了。”……

  窝在沙发里的白苏打了个喷嚏。

  “风寒入体了?”檀越伸手去摸白苏的脉。

  “没有吧。”白苏收起手机,“可能是病人念叨我了。”

  檀越也确实没有摸出问题,这才放下心,“不舒服告诉我。”

  “师兄放心吧,我没事。”白苏喝了口水,和师兄商量起要添置的东西,“边上放两个躺椅,桌上再放一些插花?”

  檀越没有意见:“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

  “那我们明天去看着选。”白苏说完便回屋休息,第二天上午就和师兄一起去C城最好的家具展览馆了。

  一进去便看到了沙发区域,各种真皮、实木沙发,表面打着蜡,晃眼望去泛着淡淡的光泽。

  家里有舒适的大沙发,但白苏喜欢角落的懒人沙发和摇椅,可以买两个放在露台上,闲暇时可以坐在上面喝茶看看书。

  “这个很柔软。”白苏坐在其中一个暖橘色的摇椅上,轻轻晃悠着,速度很慢,但隐约有风吹过,令她感觉像在湖边吹风。

  檀越也试了试,“是搬回小镇的同一个品牌,直接要两张?”

  “好啊。”白苏选了灰白色,和檀越家的装修风格搭配上,另外还选了一些色彩斑斓的靠枕,尽量多一些色彩。

  除了躺椅,白苏又对其他各种桌上摆件下手了,从一些奇特造型的艺术品再到屋内的小摆件,再从可爱的陶瓷杯再到昂贵的印花瓷盘,两人优哉游哉的选了许久。

  等选好出来已经是傍晚,直接让人送去住处,她们俩则去了附近的海鲜餐厅吃晚餐。

  昨晚上的海鲜还不错,但白苏胃口一般,今儿有胃口了便想再吃一次,于是她直接点了油泼海螺片、茄汁芝麻斑、酒酿鱼香花龙、芝士焗花蟹等等。

  两人都默契的不吃生的,全都是点的熟食海鲜,“应该好吃的吧?”

  檀越说道:“宁远说这里味道很好。”

  “看他们吃着很香,应该是不错的。”白苏看了眼旁边其他吃生鱼片、生腌的食客,不远处还有一个孕妇正在大快朵颐吃螃蟹,她蹙起眉头,好心提醒了一句:“螃蟹性寒,孕妇少食。”

  吃螃蟹的孕妇说没事:“我在网上问了,很多人怀着孕都吃螃蟹,我吃着一点事情都没有。”

  白苏看她也是刚吃,自然还没有反应了:“……你尽量少吃点吧。”

  孕妇浑不在意,她很喜欢吃螃蟹,一个月不吃就馋得慌,怀孕后婆婆不许,今天好不容易趁大家不在家,偷偷来吃几只,才不愿意回去呢。

  白苏见她不听,也没办法,“真是不知者无畏。”

  “没出事时都说不会有事,疼了自然就知道了。”檀越喝了口热水,然后看向端菜上来的服务生:“菜上来了。”

  白苏心底有些不快,但在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后就烟消云散了,忙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鲜嫩油香的海螺片尝了尝,一入口就知道菜点对了,“很鲜,是清晨刚运过来的。”

  檀越也尝了尝,也觉得不错,“这个芝麻斑也不错。”

  “我也觉得。”白苏又尝了尝鲜美的多汁的芝麻斑,肉质雪白嫩滑,味道十分鲜美。

  两人慢慢品尝着海鲜,吃了二十来分钟左右,白苏忽然听到孕妇的方向传来一声痛苦惊呼,她抬头望去,恰好看到孕妇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