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忽然冒出一小圆脸警惕的看着自己, 陆问有些困惑,这人谁啊?他得罪他了?

  “师父,他是谁啊?”程冬冬小碎步移到白苏身后, 宣示着师父所有权, “他是来看病的吗?不能插队哦。”

  “……”陆问打量了两眼这个小圆脸, 扭头看向白苏:“师父, 你怎么悄咪咪的多了个新徒弟?”

  “不是悄咪咪的, 是正儿八经拜师的那种。”程冬冬暗戳戳的秀了一把。

  这可把陆问给羡慕了, 他只是喊了, 并没正儿八经拜师,但输人不输阵,他主动伸手打招呼:“你好, 我叫陆问, 是你师兄哦。”

  “是吗?”程冬冬被唬住了,委屈巴巴问白苏, “师父~你之前怎么没说我还有个师兄啊?”

  说什么?说你们两个都是厚脸皮赖上来的吗?

  白苏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周末休息, 有时间就回来帮帮忙。”陆问刚才看到外面好多人, 估计医馆忙不过来, 于是直接说道:“我帮大家敷膏药?”

  免费白工不用白不用,白苏点点头, “去吧。”

  “诶。”陆问看白苏没有反对, 笑着走进医馆, 和何信打了声招呼,然后对长了圆润脸颊的程冬冬说道:“师弟, 敷膏药这个活儿我来吧,你去帮忙抓药?”

  “……”程冬冬拍拍围裙, 将这个活儿让给陆问:“那师兄你贴吧,我去帮信儿抓药。”

  他转身跑到何信身边,拿了几张药方去抓药,等走远后才小声对何信说:“好生气,师父竟然还有背着我们还有一个徒弟!”

  何信耸耸肩,他都习惯了。

  毕竟小师姐背着他找了两个徒弟。

  程冬冬又问:“之前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我以为他回学校就不来了。”何信简单说了两句:“他是学西医的,只跟小师姐学了针灸急救。”

  程冬冬听他这么说,顿时知道上当了,“他骗我他是师兄。”

  何信很语气认真回了一句:“真要论,其实也算是。”

  “早知道我应该七月就来找师父拜师,那我就是师兄了。”程冬冬气呼呼地说道。

  何信一言难尽:“……你只是计较辈分?”

  “啊,不然呢?”程冬冬因为娃娃脸长相太嫩了,始终在辈分上耿耿于怀,要是自己长老成一点就好了。

  何信:“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怎么会?”程冬冬心胸开朗,觉得学针灸救更多人是利好的事儿,现在中医式微,多一点人推崇传承也挺好,尤其是被一个学西医的推崇,师父这一波赢麻了!

  白苏看了眼重回岗位的陆问,又看了眼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的何信两人,笑了下后继续给张悦薇的孩子开药方:“刚才那个小伙儿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还那么小,需要保持充足睡眠,别熬那么多夜。”

  “可他需要做功课,不做完怎么行?他会落后别人的。”张悦薇有点不乐意。

  白苏眉心紧蹙,“但身体健康更重要。”

  “他不努力,以后就比不过别人。”张悦薇是典型的鸡娃选手,不甘心儿子输在起跑线上,使劲儿拿钱砸资源,想让儿子跨越阶层。

  “……”白苏看向一旁的小孩,一直低着头不吱声,似乎早就习惯了母亲的强势,她越看越觉得可怜:“你逼他太紧了,肝气郁结,会抑郁的。”

  “现在都这样,他培训班里的好多孩子十二点多才睡,他算睡得早的了。”张悦薇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觉得很正常。

  “可他已经出现问题了,现在必须配合吃药,必须放下这些压力,必须十点前上床睡觉,必须保证每天八小时以上睡眠。”白苏觉得该看病的是张悦薇才对。

  张悦薇:“这不行,他一休息肯定会跟不上的。”

  “你继续这样,只会害了他。”白苏言尽于此,没好气的将开好的基础方递给张悦薇,“想治就去抓药,不愿意配合就请回吧。”

  张悦薇不服气,还想争辩几句,但被旁边几个带孩子的妈妈劝住了:“你还是听小白医生的吧,想想孩子更重要还是说不准的未来更重要。”

  “还是应该快乐成长,让孩子开开心心的度过他的童年。”

  “我也不想给孩子太多压力,反正未来是他自己的,他愿意就努力,不愿意以后就拧螺丝,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张悦薇撇了撇嘴角,爱努力不努力,不和自家孩子竞争再好不过了!

  旁边又有人提醒道:“我们小区有个小孩才初中,就患上了抑郁症,今年年初从楼上跳了下去。”

  “啊?真的?还活着吗?”

  “当场死亡,脑花溅了一地,可吓人了……”

  本来想走的张悦薇脸色变了变,脚尖一转还是去开了药。

  白苏无奈摇摇头,转头继续帮人看诊,排在后面的就是几个凑一起议论的家长。

  其中一对母子是来治疗近视眼的,小孩因为爱玩手机,又喜欢偷偷藏在被窝里抹黑玩,长期姿势不良导致近视,“上个月去检查已经三百度,让我们配眼睛,但我担心越带越严重,就暂时没有配,想请你帮忙先针灸看看。”

  白苏了然的点点头,直接取针帮近视小孩针灸眼周,一边针一边询问:“今年多少岁?”

  “十岁。”孩子妈妈叹气,“从小就爱玩手机、平板,还天天打游戏,不许他玩就偷偷藏在被窝里玩,经常玩到深夜,怎么都说不听,真的气死我了。”

  孩子妈妈越说越生气,忍不住伸手拧了一下儿子的胳膊肉:“真不想带你来看眼睛,让你瞎了算了。”

  “不至于。”白苏轻轻拍拍小少年的肩膀,“不过确实要好好保护眼睛才行。”

  小孩闭着眼睛的,嘴巴却还在逞强:“我不怕,可以针灸。”

  “针灸也不是一直都有用的,你针灸治疗过再复发,以后会更严重的,还可能直接瞎掉。”白苏朝家长使了个眼色,家长会意后就一副很害怕的语气,立即追问后果。

  白苏危言耸听了一番后,家长也对儿子一顿耳提面命,闭着眼的小孩直接被吓到了,连忙保证回家后不熬夜玩手机。

  路过的宁远听到白苏忽悠小孩儿保护视力,患有近视的他有些心动,于是上前问了一下:“白医生,真的可以针灸治疗近视?”

  白苏指着陆问,“可以,他眼睛针灸后就好了。”

  陆问看到师父点自己,于是走了过来,“我大概针灸了十来天,三百度的眼睛就恢复正常了。”

  心动的宁远看了眼长长的队伍,“……那我晚点找您针灸一下?”

  “可以。”白苏应下后就继续给其他小孩儿看病,这几个小孩都是脾胃方面的病症,开一些健脾开胃的药方就行。

  看完这几个小孩,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T恤,下摆扎在裤腰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但脸上却很痛苦,似在极力忍受着身体不适。

  白苏让他坐下,“是哪里不舒服?”

  “我身上长了疮。”中年男人指了指腰的位置,有些为难的看向四周的人:“你是要看一下?还是直接把脉?”

  白苏说道:“看一下。”

  “你稍等下。”中年男人说着撩起衣服,露出了一截腰,上满长了不少粉红色小水泡,成环形带状蔓延开来,“希望你别吓到。”

  “还好。”白苏仔细看了两眼,一圈一圈的,有点像是蛇串疮。

  正当她想把脉辩证看一看时,一直在旁边的陆问冲了过来,紧张地拽着她胳膊往后扯了扯:“师父别靠近!是带状疱疹!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