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律撇过头耸了耸肩“哼。”来表示对周折野不搭理他作出抗议。手掠过头顶两个小手指头去掐周折野的手背肉。
“嘶，”周折野被掐痛了停在原地，搓了一把南律的头发，低头在南律耳旁响起发狠地警告，“南律，你嘴继续说话，我真恨不得给你堵住。”
周折野最烦南律嘀嘀咕咕说着别人，又指责他。
要不是这个小坏蛋，他会不和人说话？
要不是知道这个坏蛋占有欲强，他会这般费尽心思？
“本来嘛，”南律嘴硬，见似乎周折野真的不太开心了，也不敢说了，“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假意捂嘴，实则装模作样，背地里喜悦。
不过不远处墙角边，周折野挑起眼睑朝某个角落看去，周折野看到战一柔了，那个初中扎辫子的女生，如今亭亭玉立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着他们，好在周折野未曾从她的行动里挑出危险性，周折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隔天，战一柔就出现在他们班级，南律才刚刚到教室，周折野给他去倒热水了，早餐摆在南律面前，忽然旁边多了一处黑影，早餐前站了一个人。
战一柔熟悉的跨坐在南律前桌的椅子上，边说着边把自己的早餐摆在南律面前，声音娇滴滴地说：“南律，好久不见。”
别看战一柔嗓音娇滴滴，这人和行为处事都是仗义的女生。
南律淡淡不悦地抬眸，看到是一个女生，脸色稍微好那么一点儿，南律始终还是没说话，她不是他们班的。
战一柔本期待的目光从南律脸上收回，遗憾的叹了口气又说：“南律，你可真棒，居然真不记得我了。”
南律听到这里有些歉意，但他确实想不起来，只好徐徐开口：“我……抱歉。”
战一柔“哼”了两声，忽然手放在南律的桌面上，上半身倾向南律，离南律很近的地方说：“南律，你的睫毛还是好长哦。”
南律愣了一下，身体后摆，无措地朝战一柔看了好几十秒，有点儿印象，想到什么，南律咽了咽口水说：“有些想起来了，但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很抱歉。”
等周折野回来的时候，战一柔已经回自己的位置上了，周折野看了眼战一柔，又看了眼南律，南律被周折野看的不自在躲了躲，剜了他一眼。
周折野摇了摇头作罢，不再挑逗南律这薄脸皮了。
待他们在学校待了有一段时间后，南律的脾气不好，整个教室里面的所有同学都知道，也都知道周折野乐意被南律欺负，但总有人会自作主张的替本人打抱不平了起来，因为所有人都需要被救赎。
南律有时候心情不明由来的不好，就会在教室把周折野给他倒的热水往地上推，有时候听到“砰”的一声，周折野都是第一个和大家道歉，因为南律轮椅的缘故，他们都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必要时，上课不会有人看到是谁的水杯掉地上了。
“你别管我。”
南律最爱说这种伤周折野心的话，周折野今天又听到，一时僵住，去捡地上水杯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划上了，周折野看了眼没太在意，用一张纸包住。
譬如这之类的事情太多了。
但周折野一定都不知道，那天他之所以情绪压抑控制不住，是因为南律前晚，听陶枫莹和人打电话，句句有把握，她说：“周折野是个很好的孩子，但是他必须永远待在南律身边。”
周折野必须永远待在南律身边吗，南律听到时，连手上的杯子都忘记放下，脑袋一片空白。
可明明南律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却为周折野不值当起来了。
南律这会儿又恢复了小时候的霸道野蛮不讲道理，他折腾周折野，不喜欢吃的早餐会当着周折野的面丢掉。
想吃冰淇淋了，就让周折野顶着一头巨热的太阳，去那家最热闹的网红冰淇淋店去排队。
周折野看了眼出门即是烈日炎炎，他默了一秒，问南律：“想吃什么口味？”
南律心虚的别过眼，随意答：“随便。”
下一刻，南律就看到身后的人，一步跨出凉爽的车内，出了车门。
那人去给他买冰淇淋了，排在很远很远的队伍尾后。
南律看着周折野没打伞，穿着校服肌肤、手臂、脖颈一整个被艳阳高照盘下，额前的汗水似乎能让在车内舒凉的南律，感同身受得粘黏的浑身不舒服。
周折野没有任何犹豫。
买回来时，从终点到车的距离很短，但周折野偏偏要用跑，因为他听店员说，冰淇淋很容易化了，化了就不是冰淇淋了。
周折野喘着气跑过来，用了不到半分钟，打开门时，南律喉咙一紧，被触动了泪点，眼球有红血丝，周折野伸手拇指在南律眼睛旁蹭了蹭：“又哭啦？”
周折野没生气，只是笑着问南律是不是哭了，知道南律是个敏感的小男孩，知道南律是个笨小孩，知道南律容易哭。
好久好久，南律只是舔了一口冰淇淋就不想吃了，很苦很苦的苦咖啡味。
周折野是故意买的苦咖啡味的冰淇淋。
搓一搓南律的脾气，南律低垂着头，知道错了。
车内很久很久没有声音，南律望着外面施工的高楼，苦闷地喊了一句：“周折野。”
周折野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从上车到现在是仰躺在后排座上。
听到一声很小的周折野，他嘴巴比脑子更能及时回应南律：“嗯。”
“对不起。”
“好乖。”
南律脸略微显颜色，他翻白眼“哦”了一声。
“有点苦，”南律抿了抿唇，浅舔了一下下唇，稍微有些委屈，但不敢表现太明显，侧眼瞄了一眼周折野，对周折野冷漠的脸说，“周折野，你吃吗？”
南律没听到回应，正欲斥驳怒火，转头就看到周折野仰躺着，好似睡着了。
南律一秒老实，闭了嘴，抿唇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