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折野把小瓶子放在烧热的水里放了一会儿，才倒在软绵的洗脸巾上，见南律没那么排斥，他只敷了两分钟，准备哄人换另一只眼睛：“换一只眼睛。”
周折野停顿一秒，又说：“抱住我。”
南律继续照做，环住周折野少年的窄腰。
周折野知道南律大部分时候都很乖，但照做的南律实实在在能让周折野心底狂雀跃，上扬的嘴角能看出很满意。
做完一系列之后，周折野继续刚才的姿势抱南律离开，留下的一片狼藉，明天再收拾，走时，正把在一楼准备去倒水喝的陶姨吓一跳。
“哎哟，小野，你要把陶姨吓死，”陶姨本来说话正常分贝，周折野摇了摇头，陶姨便注意到周折野怀里的南律，声音放地极低，“你们这在外面灯也不开啊。”
陶姨下来时，并未看到通往盥洗室那处开了灯，结果黑暗里忽然冒出两个人，可不得把她这把老骨头吓两跳。
周折野低了低头表示歉意，又对陶姨笑了笑，南律张着小嘴已经快睡熟了。
“那我先上去了。”
“行，上去吧，早点睡。”陶姨摆了摆手，去倒水喝，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关系的畸形，但这或许就是陶枫莹最初的目的吧。
等周折野到达房间，屈腰准备放下南律，下一秒南律就紧拉着周折野醒来，睡的迷蒙懒懒道：“你不和我睡一起吗？”
条件反射察觉周折野松开他了。
说着不知为什么，南律难过便表现在了脸上，周折野很少看到南律除了生气意外还会难过，他垂着脸，蹭了蹭南律的手心说：“我洗个澡，就陪你睡。”
周折野看着南律瞳眸深了下，乃至于上学之后他必须得时时刻刻守着南律，避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
南律没太去深究，为什么周折野没洗澡要穿睡衣，还穿着睡衣去洗澡。
南律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软小的脸在梦里点了个头，太可爱了。
周折野在南律额头落下一个绅士吻，去沐浴室洗了个凉澡。回来就挨着边上睡觉，不敢离南律太近，奈何半夜时，周折野被南律拥着给热醒了。
周折野很久没陪着南律睡觉了先前只是和南律通话，让南律知晓他在即可。
而今晚是担忧南律不喜欢学校，会做出应激反应，好在今晚南律没什么事。
周折野这么一醒来，就有些睡不着了，寻着月光往外看，南律这个坏崽子的手抓着他腰侧的睡衣。
说到这个睡衣还是很有来历，陶枫莹往他们两个衣柜里放了好几套睡衣都是一个样儿，南律睡衣的尺寸比周折野的要小。
南律睡觉偶尔会不端正，但周折野大半夜都会给南律盖毛毯儿。现在在他身旁乖乖睡着的南律也是少见。
笠日，陶枫莹难得抽出时间送他们去学校，南律他们因开学的原因，第一天正式上课时间十点。
早上八点周折野就起来了，不知道是南律在周折野边上睡的安稳，还是南律睡眠也轻了起来，周折野早晨是需要去运动半小时一小时左右。
下床时南律醒了，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周折野轻声细语趴在南律上方：“吵醒你了？”
南律刚睡醒嗓音软乎乎的，他看着周折野脑袋转了两秒，懂了之后，他说：“嗯，不困了。”
周折野抚过南律的眼尾那处，早晨有些敏感，闭眼的南律抖了抖眼睛，周折野鼻息带了笑意：“先睡一会，或者自己穿衣服去吃饭，9.30我们出发去学校。”
南律神情顿住，一扑一扑的眼睫看起来好漂亮。
“嗯？”
“唔，嗷”南律声带轻松的发出一个音节。
逗得周折野止不住笑了，肩膀随着一重一轻。
南律迷茫地脸颊，又看了几秒周折野，缓缓地想用枕头去砸周折野，周折野没躲开南律才满意的用手拨开自己的眼睑，眼球配着这怪异的手势和这张稚嫩地脸，妄想产生让周折野害怕的模样。
陶姨往周折野书包里面塞了很多吃的，都是南律爱吃的，南律在旁边看着陶姨，觉得很夸张，最后想开口阻止：“陶姨，我不吃的。”
南律傲气的很，他才不会在班级里面吃饭，散发出不文明的零食气息。
陶枫莹略施粉黛的脸蛋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芙蓉出水的美人，陶枫莹居高临下偶尔喜欢看着轮椅上的南律，眼神里总会浮现出淡淡地忧伤。
陶姨笑了笑：“是是是，是陶姨不对。”
南律上学第一天一整天都躲在周折野后面，南律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和人交流过，显得有些局促，周折野察觉到后，手心里握着南律的手一起听课。
听课的时候南律全程注意力都在周折野纤长有些偏向黑的皮肤，觉得很有意思，有事没事会突然拔一拔周折野的汗毛，痛的周折野轻轻回拍南律不规矩的手。
“听课。”
“哦。”
高中生大家都很懂事，还会很主动的和新来同学搭上话，但周折野都只是点头“嗯”“好”“谢谢”“知道了”
周折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会在南律那边待很久，南律只会睁着大眼睛看着别人的热情，内心毫无波澜。
等和同学们稍微相处久了一点之后，南律有时候看周折野对人家态度冷冷的，就会凶他。
比如这天非常的平凡，窗外甚至火烧云一大片，而南律拍了拍自己的手，假想觉得手上干净之后，双手端正摆在大腿上：“周折野，你好没有礼貌。”
周折野停下手上做题的笔，一脑袋问号看了看南律，南律抿着小唇一副教育周折野的姿态，周折野敛回目光，把书收进书包里，而后把南律的书也收起来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左肩挎着一个书包带子。
没答南律莫名其妙的话。
南律被推着走还嘀嘀咕咕不停的一本正经说，“是啊，他们都很好。”
“……”周折野抽了下眉，真想把南律的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