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蘅回到公司,将这些日子准备好的稿图给苏嫣看。

  苏嫣当即就给她拍手叫好。

  “太棒了!”苏嫣看着完成稿惊呼:“阿蘅,我敢保证,半月后的招商会,你一定能拔得头筹!”

  苏嫣就羡慕宁蘅这一点。

  能在一行里面精通叫天赋,学什么精通什么的那叫天才。

  苏嫣兴奋的说道:“那我现在就命人立刻打造样品。”

  “嗯。”

  苏嫣将稿图交给下面的人,就拉着宁蘅在办公室玩游戏,吃零食,玩累了就开始闲话家常。

  聊了点江梅的事,苏嫣总觉得不对劲。

  “你去了之后江梅就自杀?这会不会有太巧了?”

  宁蘅:“……或许她是被我说的话刺激到了?”

  苏嫣托着下颌,认真思索:“有这个可能。”

  但苏嫣还是觉得不对。

  她想自杀,何必留到阿蘅到场?

  宁蘅转移话题,也向她询问了点她追求薛允辞的战况。

  战况嘛……

  负值。

  狗男人就跟他身上那件军装一样,油盐不进!

  几次发了短信,回都没回。

  苏嫣有点泄气。

  但又不甘心!

  大约九点半。

  办公室的门被叩响,苏嫣的秘书匆匆进门:“苏总,楼下有人来了,点名要见宁蘅小姐。”

  苏嫣皱眉:“谁?”

  “那个人上次来过。好像是……宁辰。”

  *

  五分钟后。

  宁蘅举步下楼,苏嫣跟着她身后想拉住她:“阿蘅,你何必再去见他,我直接让人把他打发了。”

  “不。”

  宁蘅说:“宁辰的性子我很清楚,睚眦必报。被他纠缠上,光靠打发他,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苏嫣也是生气。

  “他怎么被车撞了还不老实,还想兴风作浪!好好躺着修身养性不好吗?”

  宁蘅没说话。

  抬步间。

  两人已经到了楼下。

  此刻的楼下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宁辰正坐在轮椅上,被围在嘈杂的人群中央,许久未见,他瘦了些,身上还绑着绷带。

  那双腿还不能自如行走。

  身后,推着他轮椅的人,是薛知棠。

  其实自宁辰出院后,薛知棠就想找到机会,带着他来见宁蘅。

  但是薛知棠悲哀的发现。

  她竟然连这个女儿她的婆家在哪里她竟是一概不知。

  也直到今天。

  直到她来苏氏上班,两人才找了过来。

  宁蘅顿住脚步。

  一瞬间,六目相对。

  薛知棠将手搭在宁辰肩膀,无声的提醒着什么,宁辰顿时皱紧眉,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声:“姐,上次的事,对不起。”

  “我不该在苏氏闹事。”

  “你原谅我。”

  宁蘅挑眉。

  对上宁辰的眼睛。

  宁辰这时候也抬起头,那双眸底染着混不吝,不仅丝毫没有歉意,在看到她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憎恶。

  还有一丝像是腾蛇爬行之后的痛恨与阴毒。

  对。

  这才是宁辰。

  “道歉就不必了。”她语调很淡,没什么温度,“于我而言,最好的歉意就是互不打扰,你们可以走了。”

  苏嫣见此,开口道:“保安,谁让他们进来的?赶紧送客!”

  “你别给脸不要脸!”宁辰直接冷笑,厌恶的看着她:“小爷给你道歉,你就该感恩戴德感到荣幸!还敢给我撂挑子……”

  “小辰!”

  薛知棠沉着脸打断他。

  “妈!”宁辰埋怨道:“你也看到了,你让我道歉,可人家不领情!我们赶紧回去吧!这小破庙到处都是尘土,和一堆腌臜玩意儿,在这儿影响我的病情。”

  薛知棠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了宁蘅一眼。

  女孩儿容颜冷清,眸底没有丝毫感情。

  甚至自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眼底全是冰冷与漠然。

  她是真的变了。

  “阿蘅。”

  周围的声音唏嘘嘈杂,薛知棠的声音却格外的温婉动听:“妈对不起你。”

  “你既然不想看见我,我就不来打扰你。”

  “只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宁蘅默。

  薛知棠的话,没能掀起她心中丝毫波澜。

  不过除此之外,薛知棠没再说什么。

  她最后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随后推着宁辰,转身离开。

  ……

  他们走后,宁蘅跟着苏嫣回办公室,苏嫣回味着方才薛知棠的神情,边走边感叹:“这要是不知道的,或许真的会以为她是个情深意切的好母亲。”

  宁蘅语调轻飘飘的:“谁知道呢。”

  她不关心薛知棠。

  但是。

  宁辰可不是什么就此作罢的人。

  宁辰出院。

  很有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正好。

  上次被绑架的账,她就跟他一起算。

  ……

  苏氏楼下。

  薛知棠神色恍惚的推着宁辰出门,在路口边等红绿灯,打算前往停车场。

  轮椅上的宁辰还在忿忿说道:

  “妈,刚才你都看清楚了?你总是说我要把她当成亲姐姐,可她有把我当成亲弟弟吗?我车祸住院这些天,她有来看过我吗?不都是萱萱姐来看我的吗?见了我出院,她也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她算哪门子的亲姐姐?”

  嘀嘀——

  人行道边,来往的车辆发出响彻的鸣笛声。

  宁辰还在喋喋不休:

  “你就不该让我来这儿给她道歉,让她有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你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恶毒,那次我在警调局被揍的那两次,很有可能就是她……”

  他说的入神。

  他完全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薛知棠看着看着面前的车流,眸底蓦地诡异又阴冷,她攥着轮椅的后柄的手微微放松——

  这里是斜坡。

  只需要她松开手。

  轮椅便会义无反顾的冲向汹涌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