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情况没有池砚想象的那么跌宕起伏。

  林入年发现自己泼错人后立刻滑跪道歉,他自己本身带着几分心虚,陆书聿在送了他一块表后就不在联系他了。

  时间长他慢慢回过神来,原来名贵腕表不是亲密的开始,而是结束的信号。到头来两人仅仅是一起出入宴会的关系。

  上流社会讲究,管这个叫男伴,听着好暧昧,他觉得本质就是饭搭子。

  说回现场,在林入年的道歉甚至纸巾上手来擦的情况下,祁寒山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他。

  这人脸上透着喜庆劲,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总之让祁寒山gay达狂响。

  祁寒山把地上蹲着的陆言栀提起:“你来解决,找你的。”

  一步三回头,陆言栀跟着林入年出去,迷茫地听着对方单方面的抱怨。

  最后,林入年告诫:“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陆书聿。”说完很有骨气的卸下表,扔到陆言栀怀里,扬长而去。

  陆言栀明白了一点,原来是叔叔的债,不幸找到他身上了。

  把表揣兜里,长辈的感情生活,唔,他不好评价。

  池砚从休息室跑出来,什么都没看到,他问祁寒山:“怎么样了?”

  祁寒山衣服还湿着,刚拜托一个服务生去附近买衣服,“有点倒霉,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十一点。”池砚看了表,快到时间了。

  “那我们在包间等你一会儿。”祁寒山要了一副扑克,打算和另外两个无聊到长草的人打会儿牌。

  外面下了雨,池砚见到陆言栀进来的时候用外套包着什么东西,脑袋里又叮了一声。

  猫来了!

  池砚若无其事为他们打掩护。

  独自坐在卡座上,主管正核对着账单,耳朵一动,他好像听到藏在人声下的什么动静。站起身,眼神在店内巡视,到池砚那里停住。

  这小子长得确实没得说,他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服,短短一会儿功夫,又用脸晃晕顾客卖出两杯酒。

  池砚藏在吧台下的手一指,陆言栀猫着腰进入一个包间,然后端着空饮料杯出来,接着包间里的人也买单出来。

  十一点,池砚和陆言栀下班。

  下着雨,他们没有骑单车,一辆保姆车停在路边,打开门,许橙意挥手,两人钻进车。

  池砚挨着傅予坐,陆言栀挨着许橙意坐,祁寒山抱着猫独

  自无语。

  小猫叫一声,池砚学一声。

  “你抱!”祁寒山把猫捧着要给池砚,但是池砚没抱过猫,很紧张。傅予接过,非常熟练地安抚好猫,倾斜着给池砚看,“因为是流浪过一段时间的猫,所以抱它的时候让它感觉到安全。”

  池砚点点头。

  司机询问:“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我想想,”许橙意道,“还有这个猫怎么办?我妈妈猫毛过敏,肯定是不同意的。”

  祁寒山对陆言栀说:“你捡的你养。”

  陆言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能养吗?”

  “以前的家可以,现在的家不行。”陆言栀道,“叔叔应该不会同意。”

  池砚没听明白,“陆叔叔不是养猫了吗?”

  “啊,”陆言栀也傻眼,“没有吧,你怎么会觉得叔叔养猫了。”

  当然是因为他时不时发一些猫视频和猫照片,池砚想,难道是云养电子猫吗?

  傅予提醒:“跑题了,如果都不行的话,我觉得……”

  “我可以。”池砚刚说完,小猫叫了一声。

  路人和路猫的默契。

  许橙意点头,对司机说:“去池砚家。”

  “诶!”陆言栀突然紧张起来。

  调转车头,很快到池砚小区,陆言栀眼睛瞪得更大。

  看他那副傻样子,祁寒山道:“怎么?你难道以为池砚是豪门贵公子。”

  “对啊。”

  这么直白,倒是让祁寒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言栀同学,让你失望了。”池砚已经在傅予的帮助下抱到猫,“但是我会对猫猫好的!”

  “不是这个意思,”陆言栀急忙摆手,“不用跟我保证什么的。”

  车停在单元楼下,因为下雨,池砚便没有请朋友们进去,他和猫一起对着车挥手告别。

  回到家,买的猫粮和猫罐头几天前就到了,书包都没放下,池砚先请猫饱餐一顿。

  深夜池墨加班回来,见到家里多了一只猫,因为池砚一直吵着养猫,猫玩具都买了一大堆,他倒没觉得奇怪,问了句:“上哪儿买的?”

  “是今天遇到的。”

  “全靠缘分啊?”

  “哥哥,”池砚蹲着看小猫喝水,“因为我是预言家。”

  “哇,厉害!”

  周末,池砚把猫托付给池墨后,出门赴约。天气完全冷了,他戴着一个紫色的毛线帽保暖。

  帽子很显眼,坐在车上的傅予一眼看到。

  他带着猫粮来找池砚,但是池砚要去哪里?

  傅予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他下车悄悄跟着。一路跟到地铁站,隔着一截车厢,他看到池砚起身把位置让给一个小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

  出了地铁,傅予冻了个激灵,他平时出入的地方都有暖气,所以他一直穿的很单薄。晃了神,池砚消失在眼前,傅予上前走了两步,四处寻找。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池砚从他身后转出:“好的记者应该也是一个好侦探,大记者,你的跟踪能力差了点。”

  傅予笑:“你要去哪里?”他很执着,一定要知道。

  “我要给下一周过生日的人买生日礼物。”池砚把自己的帽子戴到他头上,遮住他冻红的耳朵,“可以帮我保密吗?”

  傅予愣住,然后池砚跑掉,真的消失在人海。

  傅予的思绪也消失了,一辆车停在他身边,他看了司机一眼,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专业的人会跟踪。司机下来提他打开车门。傅予坐进去,一个新的想法出现。

  他记得舅舅有一个朋友,非常擅长调酒,他想跟着那个人学学看。

  路上,池砚给陆书聿打电话,说自己刚刚耽误了一下,可能要晚几分钟到。

  “没关系,我也还没到。”这么说着,其实陆书聿已经坐了十分钟了,他接到电话时非常紧张,好像往后拖一分钟便会多一分被放鸽子的危险。

  心一直这样戚戚着,直到池砚出现在他面前,陆书聿等待时激烈的心理活动仍然刹不住车。破坏他享受约会的竟然是约会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