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一直都觉得清禾能和他待在一起, 是他受了委屈,于是也一直尽可能在别的地方对清禾更好更好。

  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这样对邵清禾好为了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看他开心。看到清禾因为成功拉来一个盟友而高兴时, 阿七哪怕并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也依旧高兴。

  那段时间的清禾只要出门一定会受到各种意外, 也是这种密集又频繁的意外,极大训练了阿七的敏锐。

  这是之前多少次实验都达不到的效果。

  清禾告诉他, 其实他们也不敢真的把他弄死,最多以捕获为主,因为想获得他的基因。

  要知道几百年多前的人们是没有什么信息素, 是在百年前的事故中, 大型动物和人类几乎全部灭绝, 再后面的人类嗅觉才变得无比灵敏, 一点点演化至今。

  “不过, 关于曾经的记载,一共有许许多多种说法,每个人都说得特别言之凿凿。民间传说和野史就更多了, 我也不能确切地说哪一种是正确的。”

  “但大方向都差不多…”

  对于邵清禾说的那些, 其实阿七似懂非懂,说懂吧,他也不是全部懂。说不懂吧, 他好像也能明白一点。

  反正邵清禾也不指望他全部懂。

  在邵清禾刚开始上任的头一年,阿七几乎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邵清禾身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异常警惕,无论谁靠近邵清禾, 都会时刻注意对方的动向。

  第二年的时候, 邵清禾的处境比第一年好了许多许多, 毕竟那时候已成定局, 接受不接受已经这样了。

  再加上邵清禾也用自己的实力坐稳了位置。那时候他还是大部分时间陪着邵清禾,剩下的一些时间他在别的地方工作。

  虽然邵清禾那时的收入可观,但阿七也还是想自己赚点,最起码…也能给他买点礼物什么的。

  “今天巡视的怎么样啦?”

  邵清禾躺在阿七本体的肚皮上笑眯眯地问道。他问的是阿七几乎每天都会在他们附近转悠,排查所有可疑印记和气味的这一行为。

  他也真是坚持啊,两年了都还是这么热衷,换其他人早就懈怠了。嗯,阿七也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清禾的手,表示一切正常。

  “嗯……真乖。”

  邵清禾得到了回应翻了一个身开始睡觉。

  自从工作以来,邵清禾有时会很疲惫,而每次他觉得累的时候,就会很喜欢蜷缩着身体躺在阿七的肚皮上安安静静睡一觉。

  等一觉睡醒,他又会继续活力满满。

  什么都打不倒他,什么都击不败他。

  虽然阿七并不是人类,但那时候他也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那么喜欢他呢。清禾长得那么好看,还聪明有头脑,好像所有的优点都可以来形容他…

  会喜欢他,也很正常吧?

  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邵清禾这次好像很顺利就成功入选了代表。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才知道的,哪有那样简单…

  中间发生了有次意外,他没反应过来他乘坐的车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动了手脚…如果不是阿七一直追在后面,把强化的玻璃一掌拍碎了,才算把他给救了出来。

  当然…这种事,肯定并不是一次。

  那些一次次的意外就像一片有暗流的海域,那是行船最不想遇到的海域。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海面,实际底下暗流涌动。

  稍不注意就会被席卷入内,粉身碎骨。

  有时候邵清禾会觉得疲惫,觉得自己干嘛要和已经成型这么多年的观念做斗争,这不是很蠢吗?但那时的他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样子。

  他已经结识了不少友人,有不少看过他日记看过他拿着反思和疑问后都纷纷表示感同身受,说他们在这样的规则下生活了很多年,却从没有想过可以对此提出质疑,以前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那些邵清禾觉得匪夷所思的,却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正因为每个人都觉得习以为常,都觉得这很正常的现象,因此过去才从没意思提出过。

  就算有人提出来,不过几个,人微言轻,根本不可能让多少人听到,而邵清禾……则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清禾日记》提出的那些质疑和疑问,其实并不是邵清禾第一个觉察。早在他之前,就有人觉得现有的规则有问题,但却没人敢去质疑,也不觉得凭借他们能做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

  邵清禾喃喃自语着。

  一旁的阿七不太懂,但他觉察到了邵清禾情绪的低迷。悄无声息地变回了本体,拿爪爪肉垫的部分轻轻把他拢到他的肚皮上。

  仿佛是在说:来,让你靠。

  邵清禾干脆也就顺着他那小心翼翼的力道靠在动物厚实的肚皮上。猜测着,阿七会不会以为是因为邵清禾就任下城区代表后,提出了几个建议都被驳回的原因,以为他在为这个而气馁?

  的确有一点。

  但这个局面的确是他想过的。

  他一共提了五个建议,也并不是随口说说的那种,每一个建议他写了可行性,以及详细实施过程,包括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几个突发事故,包括解决办法,甚至执行过程中有什么备选方案等等。

  每一个都详细无比,写了厚厚的一沓。

  最后那个邵清禾熬了好几个通宵,亲自走访询问了长达一个月时间做出来的建议书,五个被驳回了三个,通过了一个,剩下一个毫无回应。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后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地变回本体了啊。”邵清禾眯着眼睛扯了扯阿七本体的皮毛,“知道吗?”

  他们两个那时虽然的确人是在那个仓库改成的屋子里,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们其实已经不住这里了,基本上都是偶尔过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

  邵清禾上任代表以后,他便住进了下城区的最中心的那栋房子里。虽然那时给代表分配的住宿,但不代表邵清禾就一定要住进去。

  他却还是住了进去,并且还是尽可能高调了住了进去。

  其实这也算一种策略,不过下城区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只是因为听说一些传言,于是自发地去他住所附近守着。邵清禾经常能在大门外收到很多不知道谁送的礼物。

  邵清禾那时的友人听到这事以后,还赞誉他说这是因为他做得很成功,说邵清禾比下城区上一届那个代表要好多了。

  要知道那个代表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次下城区,下城区的居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代表大人呢,更别说和他联络了。

  而这次的代表起码能看到人了,年轻人还能通过网络社交账号给他发信,不会使用网络的也能直接把信寄到他的居所。他还会回复呢。

  再加上他们也知道邵清禾的确有在为他们争取权益,所以…会有那样的现象也不足为奇。

  说实话,邵清禾知道的时候还是很感动的。但同样的,也感受到了一点点悲哀,仅仅只是做到了应该做的,却被如此感恩戴德,足以证明问题。

  这些东西,其实根本不需要和谁倾诉。

  邵清禾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选择和阿七的本体待一会儿,也会选择挑一个休假日,两个人一起去那种很偏僻的深山老林里。

  到了丛林就是阿七的主场,虽然邵清禾以前也看过很多相关图鉴,但还是没有阿七认识得彻底。

  他的认识比较简单粗暴。

  在阿七的眼里,那些植物、菌类、野果大致只分为两种,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因为两边世界的差异,有些他看看就能知道,有些要闻闻才能知道。

  这个过程,还挺有趣的。

  一般他都会在丛林里过夜,等第二天再回去。当然有时候时间不够,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邵清禾会和阿七重新回到他们这个小仓库里,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就像……现在这样。

  邵清禾在这个住了一段时间的仓库里醒来,他只是稍微一动,阿七就知道他醒了,他熟练地低下头舔舔邵清禾的手背。

  虽然看着阿七舌头上有许多倒刺,可能会觉得很疼,但他的舌头上还有舌肌,他是完全可以控制舔舐的力度,一般不会让邵清禾感觉不适。

  “几点了?”邵清禾闭着眼睛问,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刚睡醒的沙哑和朦胧。

  “十二点多了。”

  阿七看了看挂在墙上缺了一个玻璃面的时钟。说起来那个钟还是在他们刚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

  那时候的邵清禾和阿七刚从上城区回来,刚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来不久。一回到下城区,他就先回去看了他那个小公寓。

  路上的时候还猜测说以霍楚来的手段,估计那条街没了,结果居然没事。但即使如此,邵清禾也不打算在那里继续住下去。

  他当天就另外找好了房子,同天晚上开始和阿七一起搬东西。

  记得刚搬到那个仓库时,里面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刚搬去的第一天,因为没有床。邵清禾都是睡在阿七本体身上的。

  是邵清禾一点点布置的,让那个仓库一点点也有了家的模样。两个人还在外面种了点小菜,外面的晾衣架也是阿七做的…

  “都中午了?我睡了这么久?”邵清禾听到阿七说的时间以后,猛然睁开眼,“那不得起来了?”

  “嗯。”

  阿七记得邵清禾是让他一点半叫他。

  但实际上邵清禾生物钟非常准时,明明让阿七一点半叫他,他自己十二点多就醒了,也根本用不到他叫。

  临出门时,阿七顺手把清禾脑袋上一撮因为睡觉而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清禾虽然也不知道阿七在干嘛,但出于信任,也没管他。

  等他有条不紊地收拾好,那个大大的兽也变回来本体的模样。其实他模样不能算丑,黑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唬人的。

  阿七这段时间都不能以本体现身,毕竟在大众眼中,他本体已经受伤了,正在养伤。而他人类形态的模样则是邵清禾身边的私人保镖。

  当然,都是对外的说辞。

  因为靠着阿七在上城区受伤这事,邵清禾狠狠讹了一笔赔偿。回来之后对阿七当时装受伤的演技精湛程度赞不绝口。

  等阿七和邵清禾从小仓库回到他当代表后的办公楼以后,果不其然在楼下看到了堆满了的花,还有一些食物。

  对于这种场景,阿七早以习惯,看到以后也是面不改色把那些收了进去。心里默念着清禾这周和下周的工作有哪些

  他这周没什么事,但下周需要去上城区做季度汇报。

  去上城区不算什么,之前还没成为候选那几天,邵清禾和阿七都不知道去了多少趟。次数多了,阿七都已经记住上城区的大致区域分布了。

  当然,重点也并不是这个,重点是去上城区的话,百分之百能够看到那个讨人厌的东西。之前就是他把清禾搞成那个浑浑噩噩的样子,现在的清禾又因为工作经常和他有接触。

  “………”

  前面的邵清禾仿佛后脑勺长着眼睛一样,突然站定,他转身在阿七周边转了一圈,他似笑非笑地凑到阿七跟前。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邵清禾模仿着他曾经的口气,“说只要我高兴,我愿意去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都不反对么?现在又在这儿垂头丧气干嘛?”

  “…不是。”阿七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什么人以后,这才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怕你又受伤……”

  “哦……”邵清禾把这个字的尾音拖得长长的,“所以不是因为上个月我跟霍楚来一起吃饭吗?”

  因为工作的关系,邵清禾不免和霍楚来有一些交集。关于之前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两个人都非常默契没有再提,默契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是成年人的必修技能,并不是代表他们真的就放下了。其中有邵清禾想利用他的成分,当然…也还有别的,这里头有许多的弯弯道道。很明显,阿七并不懂。

  他只知道邵清禾和霍楚来好像越走越近,他们聊天,他们有说有笑,他们还一起吃饭,看起来就像关系很不错的友人。

  阿七可能以为邵清禾真和霍楚来重新和好了,他怕邵清禾被霍楚来蒙蔽双眼,也怕他又变成之前那个样子…

  “当然不会的。”

  邵清禾从阿七的眼睛里看到他对自己的担忧。出于雄性的本能,他肯定也是有吃醋的,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他在霍楚来那里吃亏。

  “现在又不是以前。”邵清禾慢悠悠走在前面,阿七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我那会儿,只是一个籍籍无名,在许多人眼里都是一个已经死掉的活死人,还是一个男.娼,就算消失了也无人在意。”

  邵清禾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熟练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到那个黑色漆皮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桌面,一面手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现在不一样了,我一直都保持着固定的更新频率,为的不就是我哪天不见了……”

  邵清禾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对阿七招了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一点。

  等到阿七完全站在他面前以后,邵清禾两条手臂环住他。因为是坐着的缘故,邵清禾头部高度刚好卡在阿七的胸肌往下一点的位置,这是一个很依赖的动作。

  阿七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但僵硬不过几秒,他抬起手熟练地回抱住瘦瘦的清禾,手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后背。

  “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阿七认真地承诺着。

  其实阿七更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是不能…因为清禾刚弄的发型,弄乱了他要生气的,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摸摸后背。

  邵清禾不知道阿七的心理活动,他只知道自己每次在环抱着它时,心里那股没由来的焦虑就减淡了一些。

  甚至于和阿七相处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格外的放松。这是和其他人完全没办法比的。

  至于原因嘛,很简单。

  邵清禾一直和那些狡猾的老狐狸打交道,神经时时刻刻都是紧绷的。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色都代表不同的意思,心眼子多得不行。

  为了应付,邵清禾只能更加慎重。

  但和阿七相处就完全不用那么如履薄冰。

  大多人时候,阿七都是在外人面前充当他的私人保镖。一脸本来就不怎么友善的脸,凶巴巴的板着,显得更凶了。

  身上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被黑西装撑着显得更有压迫感,脸上戴着墨镜,唇角紧紧绷着…说实话,阿七比邵清禾这个Alpha还像一个Alpha。

  他的身手和反应速度也比邵清禾快,有他在身边,几乎是为邵清禾挡下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意外伤害。

  当然,这都是阿七在外面的样子。

  阿七在他面前就不会那么刻意。那双棕色的眼瞳里清澈见底,完完全全地倒映着邵清禾的样子。

  他有什么心事,几乎都写在眼睛里。要是哪天邵清禾自己因为工作忙,没胃口吃饭,那么也一定会连带着阿七一起食欲不振。

  如果要说原因的,一样一样能说好多好多。要多理由中,但其中一定有一条因为他不是人类的身份。

  邵清禾防备着身为同类的人类,因为知晓他们的狡猾,因此通常下意识的以最险恶的心去揣测他们…但阿七就不一样了。

  邵清禾放心他,和他打交道最舒心。抱着他的时候还能在他伸手闻到一股说不出气味。关于大自然的记忆便通通涌上心头。

  拥抱着他,仿佛拥抱着微风、晨曦、山谷、小溪…

  邵清禾和阿七待在一起,但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外人眼里阿七人类形态的时候是他的保镖,或者他本体的时候又是他驯服的野兽,但,私底下呢……

  阿七喜欢他,那么邵清禾自己呢?

  邵清禾真的不知道,他过去虽然经常接收到来自他人的爱慕,经常被喜欢,被告白,但他自己还没有对谁有过心跳加速的体验。

  两个人现在住在一起,阿七的身上也时不时带着他的信息素气味。别的人,估计早就质问邵清禾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了?

  阿七倒从没有问过。

  “阿七。”

  邵清禾把脸埋在自家保镖身上,哪怕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也能够清楚感受到他布料下紧实的腹肌,他下意识拿脸颊蹭了蹭。

  那一瞬间,好像有模模糊糊的话在他心里冒出来,但到了嘴边,他又咽下去了,变成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身材不错哦。”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不怎么安分地顺着衣摆灵活试探着。阿七已经习惯了,他甚至下意识看了一下门口,嗯,确定已经上锁了。

  阿七仍由邵清禾抱着,为了让清禾抱着舒服一点,他干脆稍微弯腰把邵清禾抱起来。

  两个人的动作也变成了阿七坐在椅子上,邵清禾坐在他腿上,头靠在他的肩窝,没骨头似的软趴趴靠着。

  “中午那会儿没睡好吧?再睡会?”

  他提议着。

  “好。”

  邵清禾黏糊糊地靠在他身上。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阿七也看出来……

  清禾应该是挺喜欢他身上线条清晰的肌肉,因为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抚着,不是摸着他的小腹就是摸着他的胸肌…

  这种感觉……也不是很坏。

  就是因为觉得情歌喜欢,阿七私底下还偷偷练习过,那是他第一次借用清禾的电脑搜索怎么能把腹肌胸肌练得更好看一点。

  当然,因为他忘记删除搜索记录的原因,这个搜索自然也是被邵清禾看到了。

  他拿这个笑话了阿七好久好久。那段时间,他一有空就一本正经地说,“撩起来我看看呗,怎么样了啊,你不是在练嘛?”

  要多恶趣味就有多恶趣味。

  阿七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止是搜索记录暴露了他。

  在邵清禾还曾经在地下夜场工作那会儿,他几乎每天出门都会在门缝里夹一根细细的头发,会把锁孔调整到只有他知道的方向,等回来的时候再检查。

  做这些只因为他警惕,也源于他内心的不安全感。

  现在当然不可能把那些都给忘了,邵清禾电脑的摆放位置都是有讲究的,藏了许多许多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细节。

  只要被别的什么人碰过,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这些东西就不需要事无巨细地告诉阿七。邵清禾没睡一会儿,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在阿七去开门的那会儿,他也飞速恢复了平时在外的严肃表情。

  外面敲门的是邵清禾本来的助理,原来的助理被邵清禾开了。他自己在选了能力还不错的Beta,他整理的资料最细心。

  “这是几个组长递上来的各自辖区内这个季度的汇报。”

  Beta助理进办公室后,眼睛根本不敢到处瞟,眼观鼻,鼻观心,有条不紊地将他整理好的文件交到邵清禾手边。

  邵清禾翻看看一下,条目很清晰。

  他的工作流程就是这样的,等下城区各个辖区向他汇报总结后,下一周他再将这些总结归纳整理,然后去上城区汇报。

  他到手的资料越清晰,能整理的就越多。如果模糊不清,他自己做整理也会很困难。

  “嗯,不错。”邵清禾略赞许地看了一下助理,“放着,先出去吧。”

  等人走了以后,邵清禾伸了长长的懒腰。看着桌子前那些厚厚的资料,估计今天晚上要做很晚了。

  阿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力道适中地给他按着肩膀,时不时揉揉后颈的那块颈椎骨。

  而在他按的时候,邵清禾就自然地往后仰着,舒服得眯着眼睛,时不时溢出一两声轻微的音节。

  最开始阿七其实还不会这么多手法,都是后面,他自己慢慢学的。

  “等下周回来以后,是不是就快到你生日了?”邵清禾闭着眼睛突然冒出来一句,“时间真快啊,我们都相遇两年了。”

  两年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他是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是一千七百五十二个小时,几乎大半时间他们都腻在一起。

  当初邵清禾在地下夜场依靠在客人身上陪酒的时候,和台上一位拳手遥遥对视。那时,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七:哪怕我嫉妒得发疯,但这依旧是你的自由。【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清禾一直都很警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