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邵清禾看过很多书, 懂得很多很多道理,但那时的懂得并非真正地懂得,而是一种模糊的、朦胧的懂得。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时刻, 经历过后,整个人会仿佛重生了一般, 那种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完全不会明白的。

  邵清禾以前的客人很喜欢和他倾诉,倾诉他们生活中遇到的烦恼。无论他们说什么, 邵清禾都会温和的应答,会抱抱他们,也会给予他们情绪上的安慰。

  而有时候他们也会反问邵清禾:“清禾, 你有什么烦心事, 也可以和我说。”

  “嗯…我的烦恼啊…”每当这时候, 邵清禾并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会凑过去, 亲在客人的脸颊,“就是不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才来看我呀…”

  他只会用一些俏皮的话转移开客人的注意力,并不会和任何人倾诉他心里的委屈。

  有位和他有些熟悉的客人知道他这个习惯, 他不会被邵清禾几句话转移注意力。记得有一次, 他们刚结束,邵清禾点了根烟,懒散地靠在床头抽起来。

  那位客人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清禾, 你看上去不高兴。”

  昏暗的房间里邵清禾靠躺在床头,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在弥漫的烟雾中精致如画的眉眼有些模糊, 他轻笑出声:“我很高兴啊…”

  “不…”那个客人好像比邵清禾要大一些, 他伸手抚摸上邵清禾的眼睛, 叹了口气, “清禾,你的眼睛,它不高兴…”说着他又笑出声:“不过,这也正是你的独特之处。”

  “是嘛…”

  那些客人之所以会被邵清禾吸引,不仅仅是他那张脸。如果单看脸的话,店里其他陪侍一样好看,无论是Alpha还是Beta,Omega都有,各种姿色,各种风格,足够让任何一个看脸的客人挑花眼。

  被吸引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邵清禾身上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他看似在对你笑,看似和你拥抱在一起,但你清楚,他永远不可能被你抓住。

  人在发自内心笑的时候,不只是嘴角会勾起,其实眼睛里也会有笑意。但只要盖住邵清禾唇角的弧度以后,很明显他的眼睛里一片清冷。

  “真想让你笑一笑呀。”那时的客人近乎爱怜地看着邵清禾,“清禾…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邵清禾不知道他自己笑起来是不是真的很好看,但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倾诉自己的心事。

  他克制倾诉欲的原因大概有三个:

  一来,是不愿暴露自己的无能与阴暗,二来,是不想那些负面情绪影响到其他人,三来,则是想避免,哪怕一丁点可能会成为他人的笑柄和饭后谈资的后果。

  那些鼓励和安慰的话,其实并不会让邵清禾觉得有多么宽慰,反而会让他感到难堪,他也不想获得任何同情的眼神。

  是的,他一直是不愿意倾诉的。

  直到那双棕色的兽瞳就这么一眨也不眨盯着他,邵清禾一开始还能和它对视,但随着时间推移,它还是那么坦诚,反倒是邵清禾自己平白有些心虚起来。

  他略有些羞赧的错开视线:

  “…阿七,别这么看我。”

  那只兽类也不说话,用一副他也描述不上来的眼神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并没有开口安慰邵清禾什么,他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邵清禾心里的那些挣扎,它真的只是静静地待在他的旁边,偶尔在邵清禾写东西累了,阿七就默默过来拿毛茸茸的脑袋蹭蹭邵清禾的手心,用前爪将他拢住。

  但仅仅只是这样,邵清禾却感受到了一点安宁。

  这次搬到新家的地方很大很宽敞,特别是高度,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一个很大的仓库。

  说起来,这里本来是用来堆放货物的,后面出了点问题就闲置下来了,刚好就被邵清禾租了下来。

  刚租下来的时候,几乎不能住人。

  还是邵清禾和阿七一起一点点收拾出来的。中间阿七有想把他的积蓄拿出来,觉得可以住个稍微好点的屋子,邵清禾没同意。

  位置的确比邵清禾原来住的地方要偏僻很多很多,几乎算是依山傍水,对以前的他来说,可能不怎么会满意这个地方。

  但是对现在的邵清禾,他真的很满意这个位置。不仅地方宽敞,位置还比较隐秘。

  有时候阿七会变回本体在外面懒洋洋晒太阳,邵清禾也习惯躺在他的肚皮上跟着一起晒。

  有时候邵清禾也会在旁边的树林里对他进行一点点简单的特训,内容也很简单。其实就是邵清禾拿着把麻醉.枪跟在后面追阿七,他不能被他打到,也不能被他发现。

  如果表现得不好的话,当天晚上就没有饭吃。

  在上城区因为突然出现的大型猛兽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邵清禾和那只惹祸的大黄虎正懒洋洋分食着一个大大的西瓜。

  马上五月了,天气虽然还没有像夏季那么炎热,但下城区的气温也在一天比一天高。

  即便如此,邵清禾也不嫌热,还是懒洋洋地躺在阿七厚实的皮毛上。

  “我怎么感觉你身上的毛有点短了。”邵清禾躺在一只体型庞大的大黄虎肚皮上,一只手拿着对方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玩着。

  “哦,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野兽了,是家兽。”邵清禾把那只长长粗粗的尾巴像手环一样环在他自己的手上,“是不是?嗯?”

  那只大黄虎则低下脑袋蹭了蹭那个人类青年的脑袋,喉咙间发出熟悉的呼噜呼噜的声响。

  这是他心情愉悦的显要特征,也算间接表明了他心情还不错。

  在搬到新家后,邵清禾和阿七先是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把仓库打扫干净,又因为打扫实在太累,弄干净后睡了一天多。

  几乎累瘫在床上的人类青年指示着另外一只体型硕大的黄虎,“去,去买点吃的。”

  说完邵清禾就睡着了,等再醒来就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一睁眼都还没看清楚食物,反而先看到了阿七那时候的样子,他瞬间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邵清禾只是让他稍微遮一点就行。但他似乎理解为是像邵清禾那天坐车那样,还要染发还要在脸上点东西那种“遮”。

  他自己不怎么会弄,所以弄出来的造型…邵清禾看一眼就想笑,好丑,真的好丑啊…

  阿七似乎没觉得邵清禾在笑他扮相,他只是一面看着他笑,他也跟着抿唇笑,一面熟练地搬来小桌子放在邵清禾床前。

  他把他买的食物一样一样的铺开,又把邵清禾专用的筷子递给他:“喏…清禾…有你喜欢吃的小圆子。”

  餐桌的高度比床要稍微高一截,刚好够邵清禾盘腿坐在床边,也不用他再下床。看着他锤了锤腰,阿七眼疾手快又给他拿了一块抱枕放在他后腰的位置给他靠着。

  邵清禾吃饭的间隙看到阿七脸上的笑,还有些好奇地问他:“你笑什么?”

  “不知道,只是看你高兴。”阿七言简意赅的解释,“所以,我也高兴。”

  那会儿邵清禾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了,的确……有些久了。

  那天晚上他倒是没再让阿七变回本体,两个人在仓库外面的小院子里一同躺在一张摇椅上乘凉。

  他整个人几乎叠在阿七身上,头枕着阿七的肩窝处,给阿七指着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那个星星叫什么吗?”

  阿七不知道,于是诚实地摇头。

  邵清禾便开始和他讲着天上哪颗星星叫什么名字,讲它们都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多远,也讲星星彼此之间的影响…

  邵清禾一边讲着那些自己几岁就知道的常识,一边用余光看着阿七,看他听的模样还挺认真,略感慨地赞叹了一句,“没想到阿七很喜欢天文嘛。”

  “不是啊,因为是清禾讲的啊。”阿七语气依旧很直接,不带一丝丝委婉,“其实不管清禾讲什么,我都会认真听的。”

  邵清禾略慌乱地咳嗽了几声:“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会讲情话的。”

  把仓库收拾出来以后,邵清禾也如之间和阿七说的那样,他训练了阿七一阵子,在这个中间还给以前工作的场子的店长打去了一通电话。

  因为换了号码,店长大抵以为是陌生人,接了以后才知道是邵清禾,他好像都很惊讶的样子,直说这段时间好多人托人去他那里打听邵清禾的事,但他都没透露他的消息,就说他不知道。

  “那……谢谢啦。”

  打电话那会儿,厨房里的阿七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顺便又问了邵清禾一声,而他说话的声音又刚好被店长听到。

  “这声音怎么有点…七号怎么在你那儿?!”

  店长提到阿七就一副头疼的样子,“他本来就不怎么听话,这次又一声不吭地不见了。他这么一跑,我后面的安排都得乱………等等”

  电话对面的Beta店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靠!邵清禾,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对店里的人下手吗?!”

  “哎——哎!!”邵清禾张嘴接过阿七喂给他的水果,熟练的和店长通话,他嘴里咀嚼着新鲜的桂圆肉,说话声音略含糊不清。

  “这可不能怪我啊…再说了,什么叫我对他下手…”

  话说到一半,邵清禾顿了顿,把嘴里的桂圆核吐在旁边阿七摊开的手心,这才慢悠悠补充没说完的后文:

  “……就不能是他对我下手吗?”

  “………”

  对面的Beta店长沉默了。他似乎是被邵清禾说服了,想了想阿七那个样子,好像的确不怎么符合Alpha对于Omega的传统审美。

  再说了,就以邵清禾那张脸,他根本就不缺各种好看的Omega扑上来啊,说他对七号下手……这的确说不过去。

  邵清禾和七号站在一起的画面,他简直无法想象。估计十个人里,九个人都要不住地摇头叹息,觉得那个Alpha一看就是被旁边那个Omega用武力胁迫的,真的好可怜啊…

  “是啊,你这说的,也是啊。”店长讪笑着,“那小子脑子好像不怎么对劲,别到时候他身上没钱了,还得让我去付啊。”

  “哦,那倒不会。”邵清禾拿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阿七反应很快地把手接到他嘴边接荔枝核,嗯,冰过的荔枝真好吃,“我又没收他钱。”

  “………………你不会…”店长长久的沉默后,还是没再说后文。他的话题转移得很快,“诶,对了,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之前有仇家。”邵清禾叹了口气,含含糊糊地推辞着,“你不是也说有不少人找你打听我吗?怎么还没看出来啊。”

  “我看出来了,肯定是情仇嘛。啧啧啧你是不知道,过来打听你的有多少Omega,哦,还有几个Beta,都是上城区来的…”

  “我没看出来他们想把你怎么样…一个个情真意切的想见你一面呢。”店长阴阳怪气道,“啧啧,不愧是你啊…清禾…”

  店长打电话那会儿可能是在店里,能够听到他那边的背景音乐有一些嘈杂,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应该是去卫生间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说过,你简直就是做这行的料啊……我当时在大街上看到你的时候,一眼就被你吸引了,我当时就觉得你……”

  说了几句,电话那头又有哗啦啦的水声,店长可能在洗手,声音也有一些模糊,“…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啧啧啧…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

  店长和邵清禾也算认识好几年了,彼此关系还行,所以他大概也还是知道一点邵清禾现在的现状,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他毕竟做这行这么多年,他别的不敢夸,就是人脉特别广,上城区下城区什么行业的人都认识,随便打听消息肯定没什么问题。当然,至于别的也行…

  说完以后,那个Beta又故意捏着嗓子:“哎呀,清禾。你不在,店里生意都没以前好了——”

  邵清禾沉默片刻,他知道店长这什么意思,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清了清嗓子,也用一副揶揄的口气回着他。

  “没事,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之前那家店我暂时就不能去了,我现在还有点别的事。这样吧,再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可以去别的分店帮你救救急…哈哈哈哈”

  邵清禾笑着打趣:“你都赚了那么多钱了,怎么还不够啊?行了…”他本想就这么挂了这通电话,结果店长那边似乎遇到了谁。

  对方问店长是在给谁打电话,店长说了一声清禾,接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换了人。

  “是清禾吗?”

  “嗯。”

  邵清禾听声音,听出来好像是他的同事,也是一个Alpha。

  在邵清禾没来之前,他是那个店里的头牌,邵清禾来了之后,也算抢了他头牌的位置。

  刚开始关系还不怎么好,后来慢慢地不知不觉就缓和一些了。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主动缓和关系的人,因此看着不咸不淡。

  邵清禾还以为自己不在了,他还会高兴呢。结果时安接过电话以后,没有幸灾乐祸或冷嘲热讽,反而是挺认真地说:

  “清禾…有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好。”

  “别说,你不在,我还挺想你的。”时安打趣道,“当然,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出路,也祝福你。”

  “谢谢你的祝福。”

  邵清禾听着时安吐槽店里其它同事的闲话,也只是笑而不语。

  他口中说的那些人,邵清禾都稍微还有些印象,他自己私底下也吐槽过,所以在他提起的时候,脑海也会浮现对应的角色,其实想想还挺有趣的…下城区没有上城区那么多规矩,老实说,他这五年过得也挺丰富多彩的。

  也并不能说多么的凄惨。

  邵清禾以前都没发现时安还是个话痨,最后要不是店长把电话抢过去,他估计能和邵清禾说上几天都不带歇一口气的。

  看来那句想他,的确不是假的。

  等挂电话时,邵清禾前几天新买的那个手机都已经微微发烫了。嗯,质量不咋样也很正常,毕竟那是他随便买的一个略便宜的二手手机。

  便宜嘛,的确会出这种问题。

  邵清禾这边刚挂完电话,笑嘻嘻地对旁边的阿七招了招手。另外藏在背后的手悄不然从桌肚里摸出针管,就在阿七靠近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扎向他。

  阿七的反应倒是快,几乎很迅速避开。

  “嗯…不错。”邵清禾把手里打着麻醉剂的针管放下,垂下眼皮看了看手表,“这次比上次反应得快了一点。嗯,今天晚上不用饿肚子了。”

  针管里的麻醉药其实是邵清禾自制的,浓度只高不低,之前尝试过给阿七扎上满满一针管。用他的话说就是虽然还不至于倒下,但能感觉四肢有些不听使唤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就会觉得眩晕。

  “清禾……”

  “对了,我之前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阿七这几天一靠近邵清禾就被扎,一靠近就被扎,他都有些不敢靠近。但他又的确真的实在是太喜欢清禾了,最终哪怕忍着痛也还是想离清禾近一点。

  “我知道,以后就算闻到清禾的气味也不能随意靠近,要仔细辨别一下…”阿七说着之前邵清禾就教过他的话,“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对嘛。”邵清禾笑了笑,从桌边拿了一个洗干净点苹果抛给他,“嗯,今天就先到这里。”

  他们搬到新家一个月了,也距离离开上城区也过了一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邵清禾只知道霍楚来没死,听说受了很严重的伤,具体伤情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他一直也没露过面。

  在时隔近乎一个多月后,他才终于在公开场合露面了。邵清禾看到上城区的转播视频里霍楚来还是穿着那身制度,手上依旧戴着皮手套。

  可能是其中一个眼睛好像出了问题吧,他几乎用纱布把半张脸都绑了起来,周身的气质比之前还要阴郁一些。

  他正在对前面一个月沸沸扬扬的事情一一解释,正沉着地告诉其他居民不要慌张…

  翻来覆去说得无非是一些官方客套话罢了,整个视频听下来什么内容都没听明白。

  “啧啧,你那天弄到他眼睛了?”邵清禾啧了几声,从手里的零食袋摸出薯片咬了两口。

  一旁的阿七摇摇头:“不知道。”

  “………”

  邵清禾看阿七那个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目光移动到桌边的那个小巧的骨哨,顿时又感觉头大起来。

  他被阿七带走的时候,神志不清。如果当时的他能够清醒一点的话,当时就应该把脖子上的那个项链给他取下来还给他的。

  其实自己不吃东西的那段时间,邵清禾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什么都不记得的。他记得当时的霍楚来是如何近乎卑微的恳求,求他看一看他。

  当时他还觉得霍楚来有点烦,那就是看他一眼能怎么样?搞不懂。

  他一直都没有办法理解霍楚来的脑回路,不理解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执着。在他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对他做出过任何几乎与追求或者示好的动作。

  怎么就能对自己如此着迷呢?

  邵清禾从搬家后就一直在写的那本近乎于自传的日记在几天前就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名字很简单就叫清禾的日记。内容就是一些他日常的生活,他的一些心得领悟。

  那时候甚至都不需要他费心去造势了。

  最开始是之前霍楚来手底下的人下城区追捕阿七的时候就闹出来不小的动静呢,本来这事就已经被下城区传得沸沸扬扬。

  但那会儿不知道谁下了命令,以后不许他们再讨论什么怪物,硬说是他们听错了看错了。

  但正是因为这种不允许讨论反而让更多人有了兴趣。就算不感兴趣的,也慢慢偷着议论。

  本来这事就没怎么彻底平息,没隔多久上城区也开始热闹起来。同样是因为大型野兽,这次不再是捕风捉影的吼叫,这次有实打实的证据。

  是阿七背着他的身影被拍了下来…

  不过因为是晚上,再加上当时阿七速度又快,因此被拍下来的一些画面有些模糊。

  不过就算模糊,也足够让其他人看清那只野兽的体型的确很庞大,庞大到马路上那些小汽车和那只野兽相比,都像个小玩具。

  那晚上有一些亲眼看到的路人,但因为太震惊说不清楚那只野兽的样子,只知道一个劲地说它很大很大,别的也说不清楚了。

  事情就这么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再加上之前就有说弄什么动物园的风声,两者结合在一起,还有人以为上城区的首席会私自弄了什么活体试验,以为那是他们培育的…

  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发酵,最后到了现在,霍楚来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看着转播里霍楚来苍白的面色,邵清禾猜测他肯定是刚从病床下来…

  嗯一切都在按照邵清禾预想的方向前行,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一周后,一本日记突然出现在大众视野,据说日记的主人和那个野兽有关。而在这样的气氛下,《清禾的日记》当然被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传阅。

  感觉效果比邵清禾想象得还好,甚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早点收到那个邀请。

  “准备好了吗?”

  邵清禾摸了摸阿七,出发的前一天,他给它洗了澡,掰开它的嘴,把它尖锐的牙齿也刷干净了,还拿着小梳子为它梳理胸前的毛发。

  日记里的很多话对于上城区的一部分人来说当然是错误的。他们不希望他能够成功露面,更希望看到什么呢?

  非常希望他在半路上出个什么意外,或者表演到一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

  “这是你和我的第一次正式亮相,阿七,你记得你答应我的,全程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