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斯买的几乎都是些带辣的，重油重盐极其不健康。
炸串、炒粉、炒饭、还有对面那条街里面一个老馆子里的各种炒菜，锅包肉、地三鲜、老式炸鸡，唯一一份看起来清淡点的是份汤。
排骨海带汤。
还是送的。
摆开以后周锦书想起程庭不吃辣，觉得有点不合适：“好像没什么你能吃的，而且你刚从医院出来，我给你点清淡的吧。”
邓斯不好意思：“你们才从医院出来？是哪里不舒服吗，早知道我买点粥了。”
程庭拿了筷子坐下来，随意道：“不用，就是一点过敏，我还没那么脆弱。都能吃。”
周锦书没坚持，解释道：“他狗毛过敏，昨天不小心碰到小狗了，所以去了一趟医院。”
“你昨天都没睡好，过敏也才好，今天就不用去雕塑教室帮我了，特许你休息一天。”
程庭无奈道：“其实真的没事，下午我还要接着去训练。”
邓斯也觉得程庭看起来不像有事。
也是。
体育生嘛，身体好得很，恢复又快，小小狗毛过敏，能有什么事？
他眼珠一转：“程哥，你还帮阿锦去做雕塑啊，这个可累了。”
他已经自来熟地喊上程哥了。
周锦书看他一眼：“要不是你天天跑得不见人影，我本来想喊你来帮我。”
“可别。”邓斯马上拒绝：“我宁愿花钱雇一个人帮你干，这些活多累啊，又脏又累，我都打算最后三天再做。”
“知道你有钱。”周锦书咬了一口蛋饺，被里面的荸荠弄得皱眉。
程庭把碗伸过去，“给我吧。”
周锦书犹犹豫豫，夹着蛋饺的筷子都颤了颤。
在邓斯面前....不太好吧？
虽然是程庭吃他咬过的，不是他吃程庭咬过的，他还是有点心理压力。
他给自己打气，情侣嘛，互相吃吃剩下的，都没什么的。
程庭自己伸筷子把他的半个蛋饺夹走了，“吃饭发什么呆。”
他神色自然地咬了一口被周锦书咬过的蛋饺，小小的弯月牙上又有了新的月牙。
周锦书低下头。
邓斯瞄瞄这个，瞄瞄那个，装模作样感叹：“程哥，之前在论坛就经常见你大名，现在见了真人才发现，你对朋友这么好啊。”
他微微咬重了朋友这两个字，细细数：“帮阿锦做苦力，还接人上下学，上次还听说你帮阿锦提水壶背书包，这种朋友从哪个方向磕头能有啊？”
是的。
论坛已经更新了最新动向。
程庭本来就受关注，他和周锦书出双入对的照片早就悄悄在论坛挂着了。
【体院天才射箭手这是有对象了？公开出柜？】
【天哪，程庭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旁边这个帅哥是谁啊，看不清啊。】
【他甚至帮他把所有东西都拿了，我哭死...体育生的力气就是这么用的吗？你糊涂啊庭！】
【嫉妒，我现在嫉妒得不能说话，这张图太糊了，有没有清楚一点的？】
周锦书愣住：“你从哪里听说的？”
邓斯隐晦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他差点在论坛公开出柜的事：“你也知道我是百晓生嘛，我当然知道。”
程庭给周锦书盛了一碗汤，不紧不慢说：“看来我在论坛形象不太好。”
这句话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没有正面回答邓斯的问题。
邓斯锲而不舍：“程哥和阿锦认识多少年了？关系真好啊。”
周锦书奇怪道：“十几年了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他是什么记忆力，如果没记错还和他说了两遍。
程庭看了邓斯一眼，淡淡道：“十五年了，幼儿园认识的。”
邓斯感叹：“这得是青梅竹马了吧？不不不，竹马竹马，真让人羡慕啊。”
“程哥，说来真的好巧，你刚好要搬家，就搬到阿锦旁边了。”邓斯狠狠咬了一口炸鸡腿：“这边的房子一般只有毕业季开学那会儿空出来才有得抢呢，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办到的啊？”
试探意味明显得不得了。
这回程庭笑了，“你了解得还挺清楚。”
饭桌上暗潮汹涌周锦书一点没感觉到，他啃着鸡翅转头对邓斯：“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奇？吃你的饭。”
邓斯嘿嘿一笑夹了一块鸡肉：“百晓生嘛，就是什么都想知道。”
“今天下午的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程庭：“下午上课时间，两点。”
“那还挺早的，今天不要忘记带水了。”
“好。”
可能是因为要赶训练，程庭吃得挺快的，周锦书把汤给他：“怕你辣晕。”
程庭只吃了两口炸鸡和锅包肉，还有炒饭。
“饱了。”程庭喝了汤，慢条斯理擦了嘴站起身，“我去训练了。”
“嗯嗯。”周锦书埋头吃饭对他随意摆了摆手。
.
去训练场的路上，程庭被人拦住了。
来人就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裤，像个强行装大人的中二青少年。
是上午才对周锦书纠缠不休的朱茅。
朱茅一双眼睛死盯着他，上下打量：“就是你吧，别以为我打听不到你，你就是周锦书男朋友？”
此时烈日炎炎，四周空落落地只有几个匆匆的学生，这时候来学校的都是来赶课的，就算想看热闹也没时间。
程庭往上抬了抬帽子，双手插兜，连对面的人都懒得看一眼：“你是？”
这两个字好像给了朱茅无尽的侮辱，他脸一下就涨红了：“我是周锦书的追求者，他之前本来喜欢我的！”
他举着手指着程庭，憋了半天：“你......你这个男狐狸精！不就是床上厉害点吗？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哈？”程庭诧异地抬眼。
……
邓斯帮周锦书把碗冲了放洗碗机里，嘴巴不停地絮絮叨叨，打听这打听那。
几乎都是关于程庭的事。
周锦书忍不了了，转身严肃道：“邓斯，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兄弟挺帅的，但是他是直的，铁直，你还是不要打他主意了。”
男同爱上直男，是没有好结果的。
他给他举例子：“你看，白素贞喜欢许仙，最后怎么样了？被压了二十年吧？不是一个物种不能在一起的，会遭天谴的！”
邓斯吓得连连摆手：“我可不敢喜欢他，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他的？”
“那你总问他干什么？”
为了洗清自己，邓斯只好说了实话：“我是觉得.....你有没有感觉，程庭喜欢你？”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