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养猪的爱人>第56章

  去县城要坐公交,公交车环境还挺不错的,近几年国家政策比较好,公交全是新能源用电的,舒适度跟大城市没有两样。

  陈千歌去县城办银行卡的时候坐过一回,怎么说呢,坐地铁坐惯了,一下变成悠悠荡荡的公交,明明只有六公里的路程,但硬生生可以晃荡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生活节奏太慢了。

  不过那天他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最后一班末班车,7路公交车驶入乡镇小道,路边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在他的视线里缓慢错过,远处寥寥炊烟和日暮的黄昏给了他别样的感受。

  他当时就在想,就这样驶过岁月就好了。

  今天去县城的人比较多,陈千歌和李梓楠都没有找到座位,只能拉着手环站着,公交车上大妈聊天的嗓门很大,吵得陈千歌耳门都开始疼了。

  “哎我考考你,你知道在哪一站下车进城要近一点儿吗?”李梓楠笑着问他。

  陈千歌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民乐巷。”

  “嘿,你咋知道?”李梓楠不可思议地瞪眼。

  “我上次来过一次,领导叫我去办银行卡,”陈千歌说,“要不是问了个大妈,我差点提前下几站。”

  李梓楠乐了,“你那个时候叫我陪你啊。”

  “才来嘛,想的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陈千歌说。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同事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李梓楠说。

  下了民乐巷,李梓楠带着陈千歌去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凉面店请吃凉面,凉面店很小,屋内人都已经坐满了,外面还搭了几张桌子,差不多也坐满了人。

  周围环境不怎么样,跟当初他去王连旭家吃烧烤的时候一模一样,地上卫生纸很多,看起来也油腻腻的。

  在李梓楠等凉面的同时,陈千歌抽了五六张纸把桌子和凳子擦了几遍,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入乡就得随俗。

  两碗凉面,两碗稀饭,一叠红油泡菜。

  陈千歌先开始还在想,凉面能怎么做出特色来,等李梓楠请他吃过以后,那口感还真的不一样。

  用大米蒸的出来凉面绵韧不粘,配上黄豆芽顺滑黄口,不知道是不是老板家秘制的红油辣子,和蒜水那么混合一搅拌,特别香。稀饭是绿豆粥,熬的适度刚好,吃一口凉面喝一口稀饭,一整个早上就满足了。

  只是吃完嘴里那蒜味儿很重,陈千歌嚼着口香糖感觉都没啥用。

  “怎么样,不骗你吧?”李梓楠问。

  “这个。”陈千歌竖了竖拇指。

  “中午咱去吃酸辣粉,”李梓楠说,“你能吃辣吗?”

  “太能了好吗?”陈千歌笑,“无辣不欢好吧,我还寻思着下回吃一次火锅呢。”

  “那就行!”李梓楠说。

  小县城真挺小,陈千歌感觉没怎么逛就已经走完了,除开还有几座旅游景区的大山。

  他俩去犬舍买狗,犬舍狗的品种很少,但是没办法,龙王县也就只有这一家犬舍。

  陈千歌本以为老板没有培育的有哈士奇的品种,结果他运气比较好,老板有且仅有只培育了两只,说是本来想培育起来自己养,没有想过卖的,既然有人来买,那就卖一只好了。

  “你怎么想的,居然想买一只拆家的狗!”李梓楠震惊,“况且你每天还要上班,你就不怕回来它把你拖鞋咬成洞洞鞋啊?”

  “先训练它一阵儿,如果实在教不好它要拆家那也没办法,”陈千歌接过狗笼付钱,“毕竟这狗的种类就是雪橇三傻。”

  “你看你看,这么小就在咬笼子了!”李梓楠指着小哈士奇说。

  犬舍老板养的两只哈士奇品相都好,眼睛瞳孔偏灰蓝,呲着还没发育好的犬牙咬狗笼边框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睿智,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磨牙呢,”老板笑呵呵地说,“它正在长牙齿不舒服,咬东西是正常的,别害怕,正常的你从小时候训练基本不怎么拆家。”

  “真的吗?”李梓楠不信。

  “真的,我之前养过。”陈千歌伸出食指逗小哈,小哈张嘴又把他的食指含住。

  “你想好给它去什么名儿了吗?”李梓楠问。

  陈千歌沉吟,“健康吧。”

  “为啥要叫健康啊?”

  “因为想让它健健康康的长大。”陈千歌说。

  时间过得还挺快,他俩在小县城吃吃喝喝,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早中两餐陈千歌都是跟着李梓楠吃,并且吃的都是比较重口味,晚上他想煮点儿清淡的让李梓楠来家吃,李梓楠拒绝了,说下次吧,先把他妈来的时候煮的剩菜剩饭给消灭了。

  陈千歌吃完饭就给健康搭狗窝。

  做这东西他是非常上手的,之前大宝的狗窝坏了都是他一手包揽,包修包搭。他捯饬的时候健康在狗笼里叫个不停,边叫还边咬笼子,这德行估计以后想要训练好规矩很难,一看就他妈是个拆家高手。

  “健康乖,别叫了啊,给你撘房子呢。”陈千歌看了健康一眼。

  健康歪着个狗脑,一脸二样。

  搭好狗窝陈千歌把健康放出来,那小腿一撒,满屋子跑,活泼得不行,好在陈千歌唤它名字它会听,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健康。

  “健康,过来。”陈千歌手里抓着几粒狗粮,蹲下身唤健康。

  健康兴奋地跑过来,狗耳还没有完全立起来,跑着的时候软趴趴的,很可爱。

  “握手。”陈千歌勾了勾健康的狗脚。

  健康埋头只吃狗粮,根本不懂陈千歌的指令是什么。

  陈千歌轻点健康的狗头,“行吧,不急于求成,慢慢来。”

  健康哼唧唧的,舔陈千歌的食指,这个哼唧让陈千歌猛然一愣。

  也许狗哼唧的声音都相差不大,但健康的哼唧却和大宝的哼唧相重合,太熟悉了。

  他把健康抱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轻声说:“给你取名健康,你就要健健康康的长大,陪我久一点。”

  健康又是一声哼唧。

  不过这个温情在第二天陈千歌起床悉数打破。

  “健康!为什么拉的满地都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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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假休息的让陈千歌有些累,但工作起来更有盼头了,每天下班就想着回家喂狗,吃完饭遛狗,虽然健康比较皮,却给陈千歌一个人的生活带来不少的充实。

  而近来被泥石流糟蹋的乡村经过清扫和建设,恢复了不少,在科普站给农民工科普的农业知识也转换成了线下。

  陈千歌和李梓楠要说给农民亲自下地示范那还不够格,领导让他俩请上面的专家亲自来给农民讲述和实验,他们这些支农的年轻人只能立着个锄头在那听。

  秋天的太阳没有夏天毒,一直在阳光下站着那也遭不住,陈千歌先开始以为戴个冰袖就可以了,结果李梓楠又给他拿了一顶草帽,说这个遮阳效果挺不错。

  现在,他不再是B市的陈大少爷,而是来下乡支农的基层人员,来这边,突破了他人生中很多第一次,就比如戴这个土土的草帽,戴上之后他还拿手机拍了几张照,好吧,还不是特别丑,能接受。

  陈千歌听得专心致志,看专家对着农村土地说说弄弄,大到种地,小到施肥,还有什么气候种植什么蔬菜瓜果,是比他们讲解的要详细很多。

  他现在才知道,仅仅只是一块地,日夜勤劳的汗水就可以产出丰厚的粮食,他也才知道,平常吃的蔬菜是如何种出来的。

  专家还说,最天然的肥料就是人类和畜生的粪便。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天马行空的想法。”李梓楠开口说。

  “什么想法?”陈千歌瞥眼看他。

  “我在想,竟然每次种菜都要用粪水浇灌,那我们吃的不也是粪水吗?”李梓楠说。

  陈千歌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哎妈呀,那你这可真天马行空的。”

  “那个时候是挺傻的,”李梓楠啧了啧,“但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是吧,小时候我妈种菜苗都要用家里禽类的粪便施肥,跟那专家说的一样,菜苗吸收了粪便的滋养,那我们吃的不就是粪便吗。”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怕我忍不住揍你。”陈千歌被他说的直犯恶心。

  “好,不说了,我承认我小时候是傻逼,”李梓楠呲牙笑,“别说你要揍我,我把这话给我妈说我妈也指定要打我哈哈哈。”

  这几天全都在讲种植的东西,养殖的事情先搁了一边,等省级批下来打造养猪场脱贫攻坚的工作再进行。

  本以为这个工作起码要好几个月才落实下来,结果就在九月下旬,乡村振兴办和农业局接到消息,上面准备在塔寨村搭建养猪场。

  而这两个单位不管是扶贫办还是支农办的人员,都要积极地配合工作,甚至还提出了乡村振兴的五大着力点。

  陈千歌去开会时,被上级领导积极澎湃的心情给感染到了,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打脱贫攻坚的持久战。

  有修建就有投资,要想建养猪场,一个贫困县哪有那么多钱去拨款。

  这个指令下来后,塔寨村已经动了将近一半的工程了,可见有人提前投资,然后上级领导知晓后才能这么义无反顾地修建养猪场。

  像这种贫困县,随时来个资本家捐款救济的是常态,陈千歌不由得又想起了他老爸,这么多年老爸的扶持下,坝元县虽说还是没有逃离贫困县这个称呼,但生活终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接到领导的通知,陈千歌和乡村振兴办的人去了一趟塔寨村,看看养猪场的规模到底有多大,然后开始做养殖和扶贫工作报告规划。

  村支书一行人站在楼下等他们的到来,握手寒暄过后,上了村委会的办公楼。

  还没有进村长办公室的门,光在走廊陈千歌就听到村长那激动带有方言的嗓门,“塔寨村感谢鸡总的慷慨相助.....”

  鸡总?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啊,陈千歌憋笑地想,怎么还有这个姓氏呢。

  村支书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农业局和振兴办十来个人乌泱泱地走进去,陈千歌跟在最后。

  “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鸡总沉淡地嗓音回村长。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还有,怎么一股京腔呢?

  陈千歌借着人群的缝隙抬头,和鸡总那双黑眸准确无疑地对上。

  哦豁,不是鸡总,而是靳总,但陈千歌觉得靳子桀当靳总还不够格,小靳总比较合适。

  陈千歌心里怀揣着无比震惊状态,面色却淡定如常,被村长和村支书招待着坐到沙发上,落座之后,村长开始向他们介绍这次捐助养猪场的企业家靳子桀,那夸的叫一个上天啊。

  这才几个月没见,靳子桀怎么就成为企业家了?不还在学校读研吗,这哥们儿不会借着靳家的名义出头吧?

  陈千歌听村长说的都要笑死了,但是得忍着。

  靳子桀视线一直放在陈千歌的身上,很敷衍地回村长“嗯”“哦”“行”。

  “然后这是我们乡村振兴办和支农办的基层人员,到时候会全力扶持养猪场。”村长说。

  “靳总好年轻啊,像是才毕业的学生一样。”

  “年轻有为啊!”

  “我们这儿最年轻的应该就是小陈吧?”

  语毕,众人都把视线投在陈千歌的身上。

  陈千歌被他们看得一愣。

  “我和他是校友。”靳子桀冷不防一说。

  “什么?”众人讶异。

  陈千歌轻微蹙眉,看着靳子桀,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原来还是在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呀!”村长说,“校友好啊,校友好,都是年轻有为的栋梁之才啊!”

  他们在办公室没有多聊,去还在修建的养猪场实地考察了一番,靳子桀有几次想回头跟陈千歌走,奈何村长和村支书把他包围的死死的,而且不停地跟他说话,根本没有偷溜的机会。

  陈千歌有些瘦了。

  靳子桀单手插兜,佯装不经意地往后瞟。

  穿搭也变了,在学校的潮男现在规规矩矩地穿着上班该有的穿搭,一点儿也看不到之前随性自由的样子,但是也很好看。

  白净的脸晒黑了点儿,眉眼间的恣意气息还在,背脊依旧挺拔如小白杨,和同事之间侃侃而谈时而露出来的微笑,梨涡浅浅地挂在嘴边。

  靳子桀这几月的思念如大雨般倾盆而来,狠狠地砸在他心瓣上。自从和陈千歌吵架以后,他想了很多,心中的喜欢无法割舍,唾弃自己优柔寡断的别扭,无法放任陈千歌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未来如果发生一切不可控的事情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内心坚定的只有一个想法,只要陈千歌在他的身边。

  养猪场占地很大,三个大棚,直线拉长,内部将近几百个猪圈位,还有一个稍微面积小一点儿的,是拿来煮猪食的地方,不过现在还在施工中,只能大概看到养猪场的面貌。

  趁着村长和村支书去和施工工人交谈时,靳子桀直接转身迈步,在其他人的眼睑下,靳子桀握住正在和同事聊天陈千歌手腕儿,往高处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对那些人说:“不好意思啊,跟我校友叙叙旧。”

  陈千歌被握得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被靳子桀带着走了。

  还听到什么,叙旧?叙个屁的旧!这才好久没见就需要叙旧了?

  在快要到高坡的高坡时,陈千歌才清醒过来,扭了扭手腕儿从靳子桀的掌心里挣脱,说,“哎哎哎,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掌心里的温度骤然失落,靳子桀握紧手,试图保留那一点儿温热。

  “歌仔。”靳子桀垂眼看站在低坡下的陈千歌,嗓音沙哑地喊了声这久违的小名儿。

  “咋了?”陈千歌不想仰头看靳子桀,随意地迈步走向高坡,与靳子桀并肩站着。

  “你还在生气吗?”靳子桀问。

  “我是河豚啊,我生气,”陈千歌瞥眼看他,“你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请假来的,”靳子桀看着他说,把这几个月没见到真人的模样刻进脑子里,“顺便把资给投了。”

  陈千歌笑了声,“还投资呢,你爸知道么你就投。”

  “知道,”靳子桀说,“还有就是.....想见你。”

  “哎妈呀。”陈千歌搓了搓胳膊。

  “对不起啊。”靳子桀低低地道歉。

  陈千歌知道他说的对不起是什么,眯眼看向底下的养猪场,释然地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没做错什么,那个祁苒的事情,谢谢你了。”

  “你知道了?”靳子桀有些讶然。

  “嗯啊,她找过我了,”陈千歌瞅了他一眼,“法外狂徒桀,你还要把人男朋友的骨灰给扬了?”

  “谁叫她干这种傻逼事儿?”靳子桀点了根烟抽,语气都放沉了很多。

  微风吹过,两人相对无言。

  “我们和好吧。”沉默一阵儿后,靳子桀突然说。

  陈千歌浅棕色的眸子凝视着他,没有立即回答,看得靳子桀一阵心虚。

  “我不想和好,”陈千歌说,“我觉得,咱俩之间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清楚,就这么当兄弟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靳子桀拧着黑眸不解。

  “你是不是喜欢我?”陈千歌问。

  他问的太平淡了,就像问你今天喝水没,吃的什么饭一样平淡。

  但靳子桀可不平淡,狭长的眼眸瞪大,结巴了半天,似乎不相信陈千歌会问出这句话来,“不是....操...这这这....你怎么知道?”

  随即他又咬牙,带着斩钉截铁说:“是,我是喜欢你,这五年我都是图谋不轨,我不想当你的兄弟,这破兄弟谁爱当谁当吧,我想追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陈千歌拒绝,沉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男生,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兄弟喜欢上我。”

  “是啊,我知道啊,但是无所谓,”靳子桀笑了声,“我会一直追到你喜欢我为止。”

  “你有病吧?”陈千歌莫名其妙。

  “我就是有病,”靳子桀说,“但你就是药啊。”

  “傻逼,”陈千歌说,“在我没讨厌你之前,你最好离我远点。”

  “我说了,我他妈是法外狂徒,”靳子桀说,“你信不信我直接强制爱?”

  陈千歌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都要被靳子桀这话术给整笑了,这哥是电视剧看了多少?

  “你知道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歌仔,”靳子桀垂了垂头,又抬头看着陈千歌,“反正咱俩兄弟是做不成了,要么是情侣,要么还是情侣。”

  “我他妈.....”陈千歌双手叉腰,半天想不出什么话来堵靳子桀。

  “这个破暗恋我憋了五年,”靳子桀说,“中间想过克制,但这个东西,克制不了你懂吧,我试想过你和别人谈恋爱的样子,想不了一点,我会疯。”

  “光是一个祁苒,我都嫉妒的要死了。”

  “陈千歌,我会一直追到你喜欢我为止。”

  在这片黄土地上,在还没修建好的养猪场旁,在被大山包围的农村里,面对靳子桀全盘托出的告白,陈千歌竟然会感觉到一丝丝迷茫。

  “我服了,你和祁苒怎么一个得行,”陈千歌说,“为什么你俩表白的场地都这么的......草率。”

  “没办法啊,”靳子桀叹了口气,“原计划是想等我俩和好我再准备表白的,谁知道你会突然问我啊。”

  “因为我就想很明确的告诉你,咱俩之间的关系不能再往前一步,”陈千歌说,“这就是拒绝,你懂吗?”

  “我不懂。”靳子桀摇头。

  陈千歌:“.....”

  “你放心,你只管享受这个过程就行,”靳子桀说,“就当是新奇的体验,我又不是猥琐男随时随地骚扰你,你拒绝我多少次都没关系,我他妈越挫越勇。”

  陈千歌:“.....”

  “所以,请允许我追你呗,歌仔。”靳子桀笑着说。

  陈千歌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转身就走。

  靳子桀跟上前,追问:“行不行啊歌仔?”

  “这是你的自由。”陈千歌说。

  靳子桀愣在原地,这句话是陈千歌经常说的话。

  每个人干什么事儿都有他自己的自由,旁人干涉不了,一个人有追人的自由,一个人也有拒绝的自由。

  考察完养猪场,就着现场村长开了个短会,把今天的实感所想到的战略悉数说了出来,扶持工作尽可能在养猪场完工之前落实。

  说完,村长打算请靳子桀吃饭的,被靳子桀拒绝了。

  回到塔寨村村委会,陈千歌骑上他的小电驴回家,有只手比他抢先一步地扛着小电驴塞进了后备箱。

  “走吧,送你。”靳子桀一把关上后备箱的门,给上锁了,生害怕陈千歌反悔似的。

  陈千歌:“.....”

  “好久学会的电驴?”靳子桀问。

  “来上班的一个星期吧。”陈千歌说。

  “厉害。”靳子桀说。

  “你请假请的几天?”陈千歌问。

  “五六天样,”靳子桀说,“想的是来这边多待几天。”

  “坐的飞机?”陈千歌问。

  “嗯,买的飞机票。”靳子桀说。

  “那你这车怎么开过来的?”陈千歌纳闷,“靳家不会在四川也有分公司吧?”

  “哎,聪明,”靳子桀笑,“先到公司去了趟,开的这是公司的车。”

  “牛逼,”陈千歌啧了啧,“何必呢,这么大费周章的。”

  “因为想见你。”靳子桀说。

  陈千歌不说话了,侧头望窗外。

  到了单位宿舍,靳子桀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因为是独栋,还自带一个小院坝,用盆种的花花草草很多,靳子桀一眼就看到了那几盆向日葵的花苗。

  靳子桀脑海里不禁想起在公寓的时候,陈千歌弯腰打理向日葵,说等成熟了好吃瓜子,但其实一次也没有吃过,每次都摘下留种。陈千歌还制定了一个计划,在未来的某一天,种植一大片向日葵花海,那样才有吃不完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