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军区大院门口,蓝天野站在门口没有进。
这个地方她来了无数次,没有一次像这次的心情。
门口站岗的兵疑惑的看着她,明明每回接她的是军区的车,她却总在门口下车,今天干脆站在那里久久的打量大门。
陈炯炜从里面出来接她,“怎么在门口发呆?”
“今天才发现南北差异挺大的,同是军区大院,北方的更粗犷些。”
“以前你可从不看的。”
“既然抵抗无用,不如好好打量一下。”
陈炯炜听她这样讲,以为她想通了,笑得极开心,将她肩上的包拎了又牵了她的手,她想将手抽出来但没有成功。
门口的卫兵“叭”的敬了个礼,陈炯炜回个手势,“小李,这是我太太。”
她眉头一皱,“别见人就说!”
“好。过些天就是我们认识八周年,结婚七周年,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纪念日和礼物?”
靠,她在心里骂道,搞得跟老夫老妻一样!
“我是来跟你商量离婚的。”
陈炯炜停下来看着她,脸上有淡淡的笑,“你知道不可能的。”
“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快乐,这是你想看到的?”
“我会尽力的天野,你试着真的与我相处相处,可好?”
“你为什么非要找我,脾气坏性格差,既不贤良又不大气。”
“喜欢哪有为什么。那种大众眼中的贤良好女人不是我的菜。”
蓝天野笑笑,她确实不算什么好女人。
他们住的大别墅里勤务兵正进进出出的搬东西,“陈将军这是要全换掉家里的摆设?”
“老爷子和老太太搬去老干所的别墅了,说是离疗养院近,把房子让给我们俩独处。我让人换些你喜欢的物什。”
这都不知道是一家子什么人,明知道她不待见陈炯炜,居然还挪地方给她。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家里有两个保姆就只有他们俩,保姆们聪明的去了小餐厅里吃,将主餐厅留给两人。
屋子里到处摆了鲜花。原本是老爷子放书写字的地方已经改成了酒柜,里面放着她喜欢的酒。而墙上原来挂着一幅山河画的地方换成了她的一张立身照,巨大无比。
她指着那巨大的相片,“这么大的相片,不怕晚上起来被吓到么?”
“经常见不到活人,还不许挂相片了呀,吃点这个,空运过来的长脚蟹。”
她看了眼那个大且长的蟹,起身去酒柜拿红酒。陈炯炜要动手开酒,被她挡了。熟门熟路的开好酒,拿了杯子出来。
“酒里头我下了药,如果不敢喝就继续喝你的茅台。”
“你就是下了砒 、霜我照喝不误。”陈炯炜笑着与她碰杯,痛快的一口喝光杯中红酒。
她见他喝了,自己也一口喝了那杯,然后给两人都又添上小半杯。一来二往的很快便喝掉了一瓶。那个瓶子见底时,陈炯炜才真的相信她是下药了,而且下的是迷情药。
可是他不想说破,扛了已经开始迷离的女人上楼云雨。
女人就像是鸦、片一样,让他无法自拨,这场床斗折腾了许久,以她突然叫着腹痛结束。
送到军区的医院才知道她流产了。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陈炯炜等到医生出门,用力关上门便骂:“你脑子被门挤了,不要命了?”
她惨白无色的脸看着他笑,“陈炯炜,你欠秦家一条人命,以此我换你一个承诺。”
他暴跳,“换什么承诺!这些年我动过他吗?连把你拐上床我都没有动他!他和大院里的人干的那些个事,如果不是我暗中帮忙,他早就进去了!”
她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是寻常的偷税漏税?走私涉黑、非法集资、洗黑钱、伪造金融票据!哪一条都够他进去蹲个几十载的!我的太太,你还以为他是你少时认识的那个人么?”
她希望这是假的。可她知道这是真的,虽与陈炯炜打斗了这么多年,但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必是事实。秦明浩的那些朋友是一个大院里生活过的人,有的是野路子。可只要是秦明浩不同意,那些事情也未必做得起来,他爷爷和阿娇在大院里的地位很高,未得许可那些人不会如些嚣张。
这些年见少离多的,也许她真的不了解秦明浩的现状了。
她低了头,“知道了,不用红着脖子跟我吵。折腾大半夜了,猫沙发上休息一下吧。”
陈炯炜心里其实也是说不出别扭,情敌杀回来占了地还结了种,他却无法以此事来计较,毕竟他与蓝天野的婚姻关系当事人根本不知道,与理论上的丈夫上床天经地义。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睡一起,我不睡沙发!”
她瞪他,“病床这么小,你碰到我了怎么办?”
“你见过哪个军人睡觉时拳打脚踢的,给我三十公分宽就行。”
她无语,随他抱着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陈炯炜很快陷入梦中,她却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秦明浩那注定回不去了,孩子即使不是今晚,将来也保不下,原本打算以此给他求个保护伞,不想却是这样的现实。
这些年为了别人而委屈求全,早就没了自己,到头来却无法言说是仁义还是愚蠢。那些她看重的亲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没了她少时的模样。
快而立之年了,她决定为自己而活。
“陈炯炜!”
“在!”她一出声他便立即醒了。“是要上洗手间么?我抱你去。”
“约个赌可好?”
陈炯炜立即坐了起来,“你想要怎样?”
“与我离了婚,重新像正常男人一样将我追到手?”
“你是说……”
“我给你一个与其它男人平等的机会!”
“我不要,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怕离了权势追不到,还是怕我会回到他身边?我不会与他再有男女之情。”
陈炯炜眉毛一竖,“老子没空也不傻,坚决不离!”
她眉头一皱,“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军官么?纯粹就是无赖!”
“你也不能拿我怎么办,这就是我最得意的事情!”
她翻身睡下,“算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