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对你有所图谋。”
谜语人反复在伯纳耳朵边上念着, 让他真的很想把他塞进装活音符的瓶子里。
为了让他不继续念，于是伯纳说了一句:“你觉得，就算他对我有图谋, 我又怕什么呢？”
这一句话让谜语人无话可说了。
实力决定一切, 战五渣不配发表意见。
不过他的话对伯纳还是有些影响，至少他坐在一家普通餐厅里等那个人时, 已经想好了如果对方骗他, 他就把他的灵魂抽出来，也变成娃娃。
“你们选的这个地方……”谜语人趴在伯纳的肩膀上, 看上去很像是想把伯纳从这个地方揪出去, “……一点都不像是要做坏事的人呆的地方。”
没有反派——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会把接头地点选择在一家普通餐厅里。
除非他们准备在这里搞一场袭击。
可是伯纳没有搞袭击的打算，他提出这个位置（离他目前住的酒店最近），对方居然并没有疑问就答应了。
“我本来也没有要干坏事。”伯纳认真说。
谜语人翻了个白眼, 这个常年以高智商自称，自从与伯纳在一起后就经常控制不住的翻白眼。
因为他发现他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过于顽固。
“你没有想干坏事并不代表对方不想干坏事，先生。”谜语人说。
“他答应了我的邀请, 按照我的要求来的这里，不就证明了他并不想干坏事吗？”伯纳疑惑的说。
于是谜语人又被噎住了。
偶尔的时候, 这个顽固的家伙脑子转的又快的让人讨厌。
过了很半天他才说：“当然了, 这个地方让你们看上去更像是正派聚会，但是至少记住, 你是在反派联络网上找到那个人的，那个网站上也许只有一个好人, 那就是你。”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
伯纳张开嘴, 正要说点什么, 这时候一个看上去和他年龄（表面上的年龄）相差并不大的红发男人做到了他对面。
于是他立刻闭上嘴, 打量对面的人。
他的桌面上摆着红色的玫瑰花, 手边放着黑色的手帕，这是他和对方接头的标记，而对方则在胸口戴着缅栀花，和一个半月状的胸针。
只一眼，伯纳就知道这是他等的人了，而他相信对面的人和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个男人有一双纯黑色的眼睛，略微塌陷的鼻子，看上去非常普通。
但是伯纳知道，他这是做了伪装的。
就和伯纳一样。
伯纳听从了谜语人的劝告对自己的外貌也进行了一定的掩饰——主要是如果他不听，那个男人就会一直念叨。
改变发色是最基本的，在加上脸部的变形。
不过最难的还是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他无法使用任何美瞳之类的物品改变他眼睛的颜色，最终只能选择了一副墨镜。
虽然在室内戴墨镜看上去有点傻。
两个同样都做了伪装的人面对面坐着，互相都知道对面的人做了改变，但是谁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讨论——毕竟他们只是一个交易的关系。
“看上去对面也是个新手。”谜语人藏在伯纳的衣服领子里，小声的对着伯纳说。
伯纳很疑惑，但是他的疑惑还没向谜语人表达出来，对面的人就挑起眉头说：“你脖子上是什么？”
他的眼睛真好。
伯纳刻意穿着竖领的外套——自从谜语人成功从他腰间逃离以后，他就习惯性霸着伯纳肩膀的位置——所以伯纳特意穿了能将他几乎完全掩盖的衣服。
如果不是视力很好，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他衣服领子里有东西。
谜语人立刻躺下去装死，然后扯开了他的衣服领子，露出他：“一个娃娃。”
红发男人看着伯纳表情就像看着变态，这很好理解，毕竟一般的正常人都不会在肩膀上放着娃娃。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眯起了眼，眼中露出和他外貌并不相符合的锐利神采：“腹语者？”
“什么？”伯纳疑惑的问。
“你不是哥谭人？”对面的人问道。
伯纳点头。
谜语人装着死，没办法给出答案，但是好在对面的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怎么吊伯纳胃口，很轻易的就回答：“一个哥谭的小喽啰，不怎么需要在意的。”
他很了解哥谭，伯纳心里想，随后他又觉得自己想得是废话。
哥谭人不了解哥谭谁了解哥谭吗？
红发男人又看了伯纳一眼，似乎在确定伯纳是否会对他有威胁。
伯纳也同样眼神看着他，判断着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过了会他才想起来他们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次小型的反派聚会，太过纠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不现实的——毕竟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都应该是反派才会坐在这里。
于是他放弃了继续探究，思索了一下后说：“你有那些消息可以告诉我？”
“也许你可以先告诉我一些消息。”对方同样收回目光，反过来说。
这是谜语人和他说过的试探和反试探的过程，伯纳觉得很麻烦，就直接把他可以说的关于安娜贝尔的部分告诉了对方。
他猜他如此简单的交出自己的底牌这件事大大的震惊了对方，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
但是伯纳想的很简单，花费那么多时间去试探消息对他来说非常麻烦，如果对方愿意直接完成交易那最好，如果他不愿意——
那就直接按伯纳之前想好的，抽出他的灵魂，把他变成娃娃，然后再让他说实话吧。
他把自己的做法和谜语人说了，得到了谜语人双手赞同。
他对伯纳打算把人变成娃娃的想法表达了绝对的喜爱，并声称是为了维护伯纳的尊严，但是伯纳知道他只是想找个人和他一样被变成娃娃，仅此而已。
说完他的那些信息，伯纳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嘴唇，等着对方吐出他想要的信息。
也许他也不知道他期待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红发男人告诉他实情与否，都在他的准备当中。
红发男人看了他良久终于开口说:“我曾经在阿卡姆里见过你说的那种娃娃。”
伯纳不知道还说是失望还是庆幸了，这个人对他说了实话。
“也许你会恐惧我接下来说的话。”红发男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因为我会告诉你，我看到那个娃娃时候，那个娃娃和哥谭最应该下地狱的人在一起。”
“谁啊？”伯纳歪了歪头。
他却感觉到肩膀上的谜语人似乎紧张了起来，他抱住了伯纳的脖子，明明不是活物，伯纳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小丑。”
*
哥谭机场，一架私人飞机在上空盘旋。
提前调度好的跑道为它让开了一个足够的位置，红金色的飞机调整好自己的角度后，顺利降落在了哥谭机场。
几分钟后，飞机落下了楼梯。
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小胡子男人张扬的走下楼梯。
这不是别人，正是托尼。
随后托尼看向不远处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接我。”托尼抬了抬下巴，一脸【不是我想来，是你求着我来我才来】的表情说，“布鲁斯韦恩。”
“我并不是邀请你，托尼。”难得来接人的布鲁斯笑着说，比起托尼的盛气凌人，他看上去更加优雅，说起话来也更加气人，“只是你碰巧被邀请了而已。”
“哥谭准备引进大的工业科技园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参加呢？”托尼露出一个假笑，“毕竟谁都知道史塔克是科技行业的老大。”
“韦恩科技也从未在任何方面输过。”布鲁斯瞥了他一眼后淡淡的说道，“而且这次引进是韦恩集团主导，托尼，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是老大。”
托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次虽然打着政府行为，实际上都是韦恩集团在背后操控。
如果是以往他是不会来的——如果里面有很大的利润，佩珀也许会来，但是托尼绝对不会自己来。
但是这一次不同，托尼正等着找个机会来哥谭，布鲁斯就送给他一个完美的来哥谭的理由，这让托尼实在无法拒绝。
没事，没事，托尼安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托尼哼了一声，决定和布鲁斯韦恩分道扬镳。
他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车。
车是他在知道自己要来哥谭以后，提前买好的。
像他这样的人，随手买一两辆车并不是很夸张的事情。
他上车以后，正要拿出手机给早就已经来这里的伯纳一个惊喜，忽然就看到布鲁斯拉开了车门，坐到了他旁边。
那个哥谭有名的花花公子相当自如的从托尼车里拿起一瓶提前准备好的红酒:“私人酿造的？看起来不错。”
“你干什么，韦恩。”托尼扬起眉，不满的说道。
“你不是知道吗？托尼。”布鲁斯放下酒，很自在的说道，“我是来接你的，作为哥谭的主人，我认为我有义务将你送到家……来一杯？”
他说着，开了托尼的红酒。
整个过程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他才是这辆车的主人，而并不是托尼。
他开了托尼的酒，倒进醒酒器里，随手拿了托尼车上准备的杯子，在手里晃了一下。
这整个过程被托尼看在眼里，好半天才让他恢复冷静:“你没有自己的车吗，韦恩？还是说，韦恩家已经穷到连一辆车都买不起了？”
“也许我只是想尽一尽主人的义务。”布鲁斯轻巧的说，“考虑到最近的哥谭实在有些不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