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婚后每天都给相公预备着葬礼>第八十章 狗男人?

  见顾桥不做声,殿辰低下头继续吻他,吻住他的唇、脸颊、耳垂、脖颈,一点点地蔓延,吻上细细的锁骨。

  顾桥轻轻将脸别向了一侧,默不作声,任凭轻薄。

  男人沉重的呼吸就在耳侧,夜很凉,而那双大手的温度渐渐变得滚烫,熟练地托起顾桥后腰,身子就紧紧地贴上来——

  就在这时,顾桥回过头来,淡淡说道:“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Emmm……

  殿辰顿了一下,低声说道:“桥桥,我就蹭蹭,不进去。”

  顾桥:“……”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外面偶尔有鸟儿掠过夜空,扑朔朔的翻动着翅膀。

  没过一会儿,顾桥轻一颦眉,喉间溢出一声轻喘。

  颠簸间,他的眼波流向头顶那张俊脸,问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此刻殿辰已爱意上头,不愿止歇,只是揽住他的腰,在他的耳边低语:“难道为了不怀宝宝,你我这辈子就都要清心寡欲、青灯古佛吗?”

  顾桥沉默。

  任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耳边忽然传来短促的一声低笑,殿辰将他箍在怀里,那双手臂那样有力,几乎让顾桥有些疼了,可是疼痛中,他却仍然觉得安全。

  “好娘子,一会儿我会出来的,行吗,恩?”

  从生理上来说,殿辰是男人,顾桥也是男人没错了,很多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同步的,而无关于谁被谁压在身下。

  不待顾桥回答,殿辰就轻轻咬住了他的唇瓣,望向他的目光灼热而绵长,在夜色里别有一番销魂的滋味。

  顾桥有些抵不住这样的美色,想离开,却又舍不得……

  终究是妥协。

  缠绵越来越深,有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滑过,他们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一切,这样光明正大的勾当,干得是水到渠成。

  然而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从没有刻意节制过。

  呼吸骤然加剧,当顾桥猛地反应过来时,脑子已是一片空白。

  下一刻,殿辰的动作突然凝固,眉心间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他抬脸深沉地望着顾桥,微微一笑:“忘了……”

  其实顾桥也忘了。

  但是!!!

  此刻需要计较这个吗?顾桥清醒过来,立马邦邦给了他几拳,骂道:“狗男人!”

  殿辰箍住他,呵呵一笑,脸上划过一丝悔过的表情:“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顾桥心里此刻恨殿辰,更恨自己的爱意昏头、半推半就。

  一想到那犹如天下第一酷刑的剧痛,他浑身一抖,果断地道:“没有以后了!”

  殿辰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情愿:“娘子,就算再生一个又怎样?又不是养不起,我想和你再生一个,真的。”

  哦,顾桥顿时明白了过来:所以殿辰不是忘了,压根就是故意的。

  顾桥更气了,狠狠别过脸,眼角发红,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见状,殿辰嘴唇轻轻一动,伸臂将顾桥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就那么抱着,也不用力,好似搂着一件瓷器。

  幸福越接近,他就越害怕。

  其实他都是一个淡泊的人,皇图霸业,江山财富,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一场豪赌,却唯有他,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堪破的棋局。

  沉寂间,他忽然道:“娘子,在你和星儿离开我后,我一直没尽到过任何责任。我一直在努力,可却渐而感受到,不管今后我如何对你们好,都不能将那段时光弥补回来。你不该是大着肚子逃命的人,我不愿这是你的经历,我们再生一个吧,好吗?”

  顾桥从未想过,这件事竟然在殿辰心里扎了根。

  可想起一盒冻葡萄后,转瞬他又明白了。那时男人将他捧在了手心怕化掉,如珍宝一般对待着,可金陵一别后,他的珍宝却被人叫了贱种……

  重逢前,顾桥无疑过得很痛苦,而如今,他脸上再次挂上了真心的笑。

  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原来那些痛苦从来不曾真正褪去,只是殿辰再一次替他担了而已。

  沉默半晌后,他缓缓拉起殿辰的手,说道:“有你和星儿,我就已经满足了,我们如今过得很好……”

  “不。”

  殿辰与朦胧夜色中与他对视,嘴角牵起,默默的笑:“星儿不好,因为我不好,我小的时候太医说活不过六岁的,我每天看着你煎药……”

  有些话他没有说,就那么顺着呼吸飘散在脉脉的夜风之中。

  他的一颗心,其实一直是千疮百孔,可却从未对人言说过。

  顾桥明缓过来,猛然抱紧殿辰,皱眉说:“你又瞎想什么呢?”

  有些事情是顾桥竭力去回避的,可此刻他的心骤然生疼,眼眶也跟着红了。

  静静地相拥了良久。

  殿辰深吸一口气,强按下那丝酸楚,低沉地道:“抱歉。”

  说完,他在顾桥额头落下一吻,用被子将他裹起,笑着说:“走吧,回去陪星儿,好吗?”

  ……

  自那晚之后,顾桥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殿辰不再要求什么,每日照常带着宝宝,仿佛依然是那个沉稳如山的六皇子。

  当宝宝拍着小手四处玩耍、开心地探索着这个世界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小生命,嘴角牵起,带着怜爱。

  顾桥深知殿辰在担心什么,可他坚决不想再要二胎,除开他实在怕了那疼痛以外,他更觉得,殿辰都长大了,星儿有什么理由不长大呢?

  他不愿去想某些事情,他只知道,他和殿辰都该相信这一点。

  在琇山走了两天后,第三日启程去向安胜关,当天傍晚,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城池。

  仍旧是边塞的天气,是边塞的风。

  顾桥撩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门,铁红的城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有着鲜血一般浓厚的颜色。

  顾桥的指尖有些凉,耳边吹过风,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将他牵紧。

  殿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极清淡的,有着令人安宁的味道。

  “到了。”

  闻言顾桥微微一笑,深吸一口男人身上的药草味,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纵然还是只能做个隐形人,可他不再觉得命途多舛,他握着殿辰的手,那么紧,好似永远也不会再松开……

  城外有座观音庙,入城前,顾桥执意要去拜一拜。

  以前,他向来是个固执骄傲的人,从不信神佛,像是孩子般的叛逆自我,殿辰微微有些惊讶,却没说什么,只是命车夫先去探路,清空闲杂人等。

  神香缭绕,大殿肃穆,黄昏的光线从殿外射来,穿透一层层细微的香灰,洒在空荡的大殿上。

  殿辰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醇厚的温暖,低声的说:“娘子,一起跪吧。”

  顾桥回过头去,只见他双眼明亮,温柔中带着一些认真,仿佛一进这种环境,男人的心也跟着静了。

  顾桥笑着就转过身来,很坦然的跪下去,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千万名世人曾经许下的愿望,然后双手撑在蒲团上,诚心下拜。

  一叩首,保佑他身体健康,遇事呈祥。

  二叩首,保佑我们平安相守,再无离分。

  三叩首,保佑星儿能平平安安长大,无病无灾。

  顾桥一下一下地拜下去,那般虔诚,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

  大把香油钱洒下之后,他们就在四月的夜色掩盖之下,悄然入城。

  深夜街上人少,马车走得也快了些,不出半晌,就已经到了位于城西的一座大宅里。

  马车没停,一路进了门,一直到了内宅,顾桥才跟着殿辰下了马车。

  宝宝已经睡了过去,顾桥要回身去抱,却被殿辰抢了先。

  男人总是如此,几乎对宝宝寸步不离,顾桥觉得,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吧……

  顾桥进了卧房,一眼就看到红着一双眼睛站在远处的平顺,见到他,眼泪扑朔朔地就掉了下来。

  顾桥没想到平顺也在,心下也有几分酸楚。

  虽然已过去了好几年,可人仍旧是曾经的人,他微微伸出手去,平顺就疾奔过来,要给他磕头请安。

  这!

  顾桥一惊,连忙伸手去扶。

  殿辰却拉住了他,说道:“你不是青渊世子,却仍是六皇妃,以后这就是你的府邸,他们给你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这样说着,阖府上下的十多个丫鬟下人们已经老老实实地给顾桥磕了个头,口中叫道:“给六皇妃请安。”

  顾桥扶起平顺,几年未见,他的模样也有些变了,长高了很多,如今已经有了大人模样了。

  平顺显然听殿辰说了些事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着说道:“我就知道皇妃您早晚是会回来的,您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两年前就给您备上了的。”

  两年前,那时他还在富云港呢。

  顾桥回头向殿辰看去,只见男人平静一笑:“我总会找到你的。”

  他们相视一笑,不需言语。

  “呀,”这时平顺惊叫了一声。

  他看着殿辰斗篷里的宝宝,实在震惊极了,绕来绕去地看了好几圈后,终于扭头问:“皇妃,这真是您生的啊?”

  额,顾桥竟微微有些难堪。

  平顺似乎长大了,又似乎没完全长大,一边小心地摸了摸宝宝的小手,一边哭道:“皇妃,您生的时候痔疮一定很痛吧?”

  顾桥:“……”

  下一刻,他冷淡地对殿辰道:“平顺还是跟着你合适,你将他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