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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则石到家的时候，万濑正懒洋洋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进门前陈则石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任何异味后才关上防盗门，钥匙挂在玄关挂钩上。
“怎么这么晚？”屏幕上的小人还在乱跳，操控者的目光却投了过来，“换衣服了？”
陈则石心头一跳，明明他只换了套干净的工作服，和原来款式都一样，万濑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有些心虚，干脆不回答了，径直走到厨房去做晚饭，他是个木讷的人，和家人在一起也鲜少言语，所以到家一句话不说直奔厨房对他来说是常态，可刚系上围裙，万濑就从他的背后缠了上来。
“还洗澡了。”他在陈则石耳后闻了闻，意味深长地说。
“站好。”他吐出两个字，听上去没什么威严，万濑却一改常态真的从他身上下去了，坐上橱柜台面，脑袋靠着抽油烟机看着他。
万濑是他的儿子，养子，从2岁起养到现在，他们两人已经相依为命了二十一年。从捡到万濑的那天起陈则石就告诉自己，哪怕受再多苦也不能让这小家伙受一点罪，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可怜人就够了，不必再多一个。
那年他也不过才十四岁。
在万濑学会说话前，陈则石一直教他叫自己哥哥，可万濑一开口却叫的是爸爸，怎么改也改不过来，陈则石就随他去了。万濑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都是陈则石给置办的，唯有名字是取自当初包裹着万濑的襁褓上的绣字，陈则石认为这是这孩子唯一与生俱来的东西，还是别弄丢了。
红番茄的汁水从案板边缘滴落，缓缓流向一片白腻的肌肤，陈则石不露声色抽了张纸巾，在汁水沾到万濑腿根前拭掉了。
“马上吃饭了。”陈则石没头没脑的一句，万濑却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把衣服换了。
“不。”他拒绝得十分干脆。
万濑初中的时候添了个毛病，喜欢穿女装，尤其钟爱漂亮裙子，有一天陈则石下班回家发现他正站在镜子前转圈，碎花裙摆铺成一张规整的圆，陈则石愣了五分钟才认出他是谁，抄起扫帚给他一顿揍。
那是陈则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万濑动手，之后他查过很多资料，咨询过很多次医生，也问过万濑好几次，最终确定了这个叫“异装癖”的东西是天生的，改不了，那段时间也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不过后来他发现万濑只是在家里爱这样穿，在外面仍然和青春期的小伙子一样，爱打球爱出风头，回家洗了澡他就会变成温婉的女子，配上假发和淡妆，有时候都能以假乱真，陈则石私下里会偷偷瞧他好几眼。
再后来万濑干脆留起了长发，起初只是扎一个小揪，到后面越留越长，渐渐可以在自己的头发上做造型了，染色烫卷，他意外地有天赋，大波浪做得比理发店里还要好，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看着特别有手感。
陈则石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尽量减少回家的时间，好在新找的保镖工作经常需要加班，这样就解决了一部分他的困扰，而今天他是不得不回家。
陈则石不在家万濑会更加肆无忌惮，裙边短到离谱，将将盖住腿根，他坐在台面的动作刚好使臀部的肉从布料下面溢出来，陈则石擦番茄汁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些。
万濑不听他的话，陈则石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专心做饭，万濑安安静静看了他一会，忽然问：“你从哪回来的？”
陈则石把鸡蛋打散：“公司。”
万濑沉默了一会儿：“听说你们老板捅了大娄子，你不用加班吗？”
碗筷敲击声暂停，陈则石往里碗添了点盐：“今天不是我班。”
万濑似乎还想问，陈则石看了他一眼说：“要开火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万濑拨了下额前的碎刘海，跳了下去。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陈则石就做出了三菜一汤，端菜上桌时万濑已经换掉了短裙，穿着普通的家居T恤，头发也挽了起来，陈则石心里松快不少，端起碗开始扒饭。
万濑则小口小口夹米饭，他一直跟吃猫食一样，陈则石也没在意，吃到一半才开口说：“一会你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明天去旅行。”
万濑稍稍一顿，抬眼问：“去哪？”
“成都，你不是一直想去。”
“你有时间？”
“暂时有个短假。”
对话到这，万濑放下筷子，靠向椅背望着陈则石。
“你是不遇到事儿了？”
“没有。”陈则石说。
万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爸爸，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就不敢看我？”
碗里的饭很快见了底，陈则石挑了一大块鸡蛋继续吃：“……你穿裙子。”
他想表达的是每当万濑穿女装他就不爱看，但万濑却说：“包括现在。”
陈则石放下碗和万濑对视，他在回忆自己是否真的如万濑所说，撒谎时有明显指征，可只想到一半就被万濑洞察的目光看了个心慌，忙不迭错开眼。
“不吃了，收了吧。”万濑奇迹般没再问，陈则石如获大赦，起身就要捡碗，刚碰到万濑的碗筷手臂就被五根青葱手指圈住，用力往前一带。
万濑偏头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濡湿的触感带起电流，倏地从耳根蔓延到了全身。
陈则石愣住，万濑则像平常一样恶作剧地朝他笑笑：“爸爸，你好香。”
冷水刺骨，陈则石心神不宁地冲着餐具，没一会儿万濑又凑了过来，从背后抱着他，手臂圈着他的肚子。
忘了具体从什么时候起，万濑开始和自己有超出于一般父子之间的肢体接触，万濑甚至会在睡觉的时候钻进他的被窝，和他手脚缠在一起睡。如果陈则石不愿意，万濑会一连几天不和陈则石说话，弄得陈则石心里也很不舒服。
底线好像就是被万濑一点点磨没的，有一次万濑喝了酒，竟然想和陈则石接吻，陈则石抵死不从，却还是被万濑无处不在的软唇弄得起了反应。
今晚也有点特殊，万濑刚刚舔了他一下后，现在又开始亲他的耳朵，呼吸温热杂乱，让陈则石头皮发麻。
“别胡闹。”他用了自认为很严厉的词，可对万濑来说不痛不痒，直到他快要托不住碗筷，万濑的手才缓缓下移，按在了他的裤裆上。
“爸爸你都不会硬了。”万濑用陈述的语气说话，手上用了狠劲儿。
陈则石闷哼一声，感受到万濑因为莫名情绪而颤抖，他反手摸上万濑的腿。
他听见万濑问他：“求求你爸爸，告诉我你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