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武器的男人们刚刚进入大厅，一盏巨大的水晶灯便从天而降，飞散的碎片让他们的沙滩凉鞋无从下脚。
接着，从上方投掷下来的燃·烧·瓶阻挡了他们通往二楼的脚步。
在二楼的走廊上，米沙抱着最后一瓶生命之水，心痛地说：“不！”
“别傻了。”埃托尔抢过酒瓶，点燃瓶口的布条然后扔了下去。
作为一名赏金猎人，职业习惯让米沙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是会观察目标可能逃跑的路径。两个人从最靠近楼梯的房间窗户到屋檐上，林德拉的别墅设计很别致，屋顶是连通地面的S型曲线，像滑梯一样把他们送了下去。
落地的姿势不太雅观，两个人拍拍屁股站起来，趁打手们还没有赶到，迅速开跑，可刚迈出步子，便被手腕上巨大的力量拉扯而停了下来。
原来刚才米沙向右跑、埃托尔向左跑，他们的手腕还被铐在一起，跑得动就有鬼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懂了彼此的眼神，破有默契地同时改变方向，米沙向左、埃托尔向右，结果当然是毫无默契地撞在一起。
米沙抓狂：“我是个赏金猎人，我懂如何逃跑。那边的路更安全！”
埃托尔也挺崩溃：“而我是个巫师，我懂人心。这边的守卫更松懈！”
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举起拳头，然后……
开始猜拳。
半个小时后，回到人肉货架的米沙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时间久到杰西卡都忍不住讽刺他：“你在探索宇宙的奥秘吗？”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米沙深沉地说，“1/3的概率……连续5次，就是1/15……他怎么做到的？”
杰西卡疑惑地问：“1/3的5倍不应该是5/3吗？”
切，美国佬的数学。米沙站起来，走向吧台的另一头。埃托尔正在那里向卡佳解释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他们的交谈已暂告一段落，卡佳显然需要一些消化的时间。
米沙在埃托尔身边坐下，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冷读我了？”
埃托尔反应了一下，明白米沙还在对猜拳的结果耿耿于怀：“你想多了。”
坐在埃托尔对面的卡佳终于消化完了埃托尔讲的：“好吧。让我总结一下……我要求你们去勾引林德拉并想办法让她消失一个礼拜，所以你们就和她打了一架，还在她的房子里放了一把火？”
“我想我刚才说得更委婉一些。”埃托尔说。
卡佳无奈地扶额：“我就应该把你们关在外面的……”
“还没那么糟糕啦。”米沙说，“至少我们还有一种选择——我们可以帮林德拉找到那个叫艾琳的失踪女孩。”
“人家的房子都被你烧了，还会在乎这个？”
“当林德拉提到艾琳时，那担惊受怕语气可不像是装的。她搞砸了上司交代的事情，为了不受怪罪，也会愿意跟我们做交易的。”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找到那个姑娘？”
“我在加油的时候，杰西卡找到我们，这不是巧合，对吧？”米沙问。
“没错。一个银发的外地人在温特兰可不常见，加上玛格丽塔的儿子那对眼睛，所以你们刚到温特兰我就收到消息了。”
“是这样。风月场合的消息总是很灵通的，如果人肉货架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出名，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同理，对阿尔巴尼亚人来说，他们的地盘上也不会有秘密。”
“所以呢？”
“林德拉提到艾琳的外貌非常显眼，这样一个女孩不可能长时间地藏起来的。”米沙意味深长地看着卡佳，“除非有人在帮助她。并且这个人一定对本地很熟悉，还有能力瞒过阿尔巴尼亚人的耳目。”
佳吸了一口香烟：“好吧。我们假设有人协助这个女孩逃出阿尔巴尼亚人的地盘并且把她藏起来，一定也不会轻易地把她交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要视情况而定。”
“什么情况？”
“看那个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而把艾琳藏起来，是感情，还是利益。”
“差别是？”
“如果是为了感情，我就告诉那个人我有办法让艾琳彻底摆脱阿尔巴尼亚人的追查；如果是为了利益，我就告诉那个人我可以毁掉阿尔巴尼亚人在温特兰的生意。”
“很有意思。”卡佳的身体向米沙的方向倾斜，“那么，你要怎么帮助她彻底摆脱阿尔巴尼亚人的追查呢？”
“很简单，把她交给警方保护，同时将他们送进监狱。”
卡佳的身体又退回去了：“不行，不能让警察介入。”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人肉货架，我们跟警察打交道就没好事。”
“如果不是那种警察呢？如果有这样一位警察，他是温特兰土生土长本地人，理解你们的生态，又出于私人感情而愿意帮忙呢？”
与此同时，在某间我们无法获知地点的办公室里，正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忽然打了个冷颤。
一位有些年纪的女性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你怎么了，裘勒斯？”
“我不知道，就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是最近没休息好。”青年示意搭档不要担心，把自己埋入另一堆由打印纸构成的雪白小山……
白色的奶油堆积在冰块上，像漂浮在海面的冰山。
“这是什么？”米沙嫌弃地问。
“雪顶鸡尾酒。”杰西卡说，“很漂亮对吧？尝尝味道。”
“我才不要喝这种娘了吧唧的酒。”
米沙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杰西卡在背后送他一根中指，小声问埃托尔：“你真的没有冷读他吗？”
“第一局没有。我说过，他需要买张彩票转运。”埃托尔尝了一口雪顶鸡尾酒，苦得直吐舌头，“你应该把它珍藏在橱窗里，或者拍张照片拿到社交平台展示。”
“味道有那么糟吗？”杰西卡失望地尝了一口，“好吧，又一次。我做的东西总是中看不中用。”
他们聊天的时候，卡佳一直在边上抽雪茄。
“埃托尔说，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上你借钱给他办的葬礼。”米沙问她，“所以，你们认识挺久的了，是吗？”
“可以说，我是看着那孩子成长的。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米沙回头看了一眼正和杰西卡交谈的埃托尔，确认对方没注意到自己这边：“那你也一定认识波特神父吧？”
卡佳有些意外地睨着他，媚眼间能看出当年的风情：“埃托尔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我在偶然间听到的，听上去似乎是某个很重要的人，但埃托尔不可能详细说明。”
“波特神父曾经是温特兰贫民窟唯一的神职人员。”卡佳说，“在他到来之前，我们的教堂已经荒废很久了。”
“‘曾经’？”米沙注意到卡佳用的是过去式。
“他死了。埃托尔是最后见到他的人，经常逮捕了他，不久后又将他释放，没有人为此案上过审判庭，但很多人认为凶手就是埃托尔。”
“这不可能，埃托尔才不是杀人凶手。”米沙立刻反驳。
“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那件事，真相究竟如何，只有上帝跟鬼魂才知道了。”烟圈在卡佳的面前爆开，让她的脸变得若隐若现，“有一个传闻，出于某些原因没有被公开，但我听说过——他们在教堂里发现波特神父时，他的尸体被人摆成了忏悔的姿态。”
“你是说，波特神父可能做过一些伤害埃托尔的事情？”这不能怪米沙，天主教的神父一直恶名在外，关于他们娈童、通奸的丑闻这些年来就没断过。
“一切都只是猜测，只有埃托尔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他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所以我想，你只能去问上帝或者鬼魂了。”
香烟盒子已经空了，最后那根也只剩下越来越靠近手指的一小截，就像某种倒计时似的。卡佳在最后时刻掐灭火星：“我不能把那个女孩交给你们。”
“可是——”
“我没说‘不想’，而是‘不能’。”卡佳说，“让杰西带你们去看过她，就知道原因了。”
杰西卡蹬着高跟鞋走在前面，米沙和埃托尔并肩跟着。一路上，米沙异乎寻常地沉默，从卡佳那儿知道波特神父的传闻后，米沙就一直很在意埃托尔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当然相信他不会是杀人凶手，但……
“你敢赌吗？”
米沙吓了一跳，他好久都没有听到过威尔的声音了。
“你敢赌他没有杀人吗？”
街道变得寂静，就连杰西卡的鞋跟跟地面接触的嗒嗒声也消失了，只剩下威尔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
“你不敢赌，因为你知道自己在走背运，毕竟你们才认识几天，彼此又有多少了解，能建立起坚不可摧的信任吗？
“想想斯普林菲尔德的那个双胞胎，萨默兰的肥猪警探，还有他的皮条客养父……每个人都想操这个婊子。
“一个神父，和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他这么骚，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呢？
“他仅仅是因为对女人过敏，才变成同性恋的吗？”
不论米沙的精神世界里如何狂风骤雨、惊涛骇浪，其他人对此都一无所知。埃托尔步伐稳健地走在他的身边，或许是出于某种神奇的感应，忽然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米沙。
他还穿着那件领口很大的衣服，这么一动，米沙就能看见他的整片胸膛。即使是花花公子杂志等封面女郎，也不可能拥有比这更加性感的肌肤了……
“他连你都想勾引……”
“你闭嘴！”
米沙朝空气挥出的胳膊撞在了墙上，疼痛令他猛地回神，迎着路人们怪异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他们眼中就像磕嗨了一样。
埃托尔拉开米沙的袖子，确认手臂没有受伤，刚刚松了一口气，米沙就反手紧紧地拽住了他：“你……”
“米沙你还好吗？”埃托尔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又看见你的姐夫了？”
埃托尔的蓝眼睛温柔地包容着他，威尔的声音再度自耳畔响起，这次近得米沙耳朵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连你都想勾引……”
米沙像被烫到那样放了手：“没什么……你说她要带我们去哪儿？”
“我们已经到了。”埃托尔担忧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儿，是家黑诊所，娼妓们会来看一些见不得人的疾病。”
诊所的门面十分低调，夹在一堆红色的橱窗之间，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掉，他们刚刚走进去，一股让人不适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杰西卡指着里面的一个房间告诉他们：“那就是阿尔巴尼亚人在找的女孩。”
看见里面的情形，米沙立刻就明白卡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确实没法把一个正在大出血的产妇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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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JJ没有传图功能，不然我一定要给你们看一下模拟人生里面大佬捏的漂亮房子！我第一眼见到那个屋顶就觉得特别适合滑滑梯【
以及……米沙是个假毛子！他也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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