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酒店包厢。
学姐笑:“大家这一个月辛苦了,放榜之前学校里的宿舍还会给大家空着,这一周可以留在长青好好转转或者逛逛首都。”
“考完了,终于考完了!”李琴喜极而泣,举起酒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要好好睡一觉!睡一个星期!”
包厢登时变得热闹,一堆alpha和Omega吃饭说话,眼底全都挂着青黑,考完了,地狱一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好几个人还因为高压突然放松而哭了。
李琴唏嘘不已,但考完之后又很高兴:“我准备在首都玩两天,就当放个小假了,江兆你呢,有没有什么打算?”
江兆垂眸,眼神凝聚着笑意,手指点了点手机,说:“机票已经买好了。”
“啊?”李琴失望道,“行吧,理解你有家室的人。”
“不过,”李琴压低声音说,“你女朋友真是alpha?”
江兆笑了笑,答道:“不是。”
她们这个包厢坐了十余人,其他的人也分散在其他包厢里,集训这么久,小考大考,大家对各自的实力心里都有底,都是天之骄子,初赛筛选之后,大家实力都很不错,半个以来几乎都考试,所有人轮流当第一名,但对某几个人还是印象深刻。
“好紧张,要是能早点出成绩就好了。”
大家都在讨论这个,还有人猜江兆和刘文启谁会拿第一。
李琴竖着耳朵,戳戳江兆示意她去听。
江兆没兴趣,考完试之后,这群人就会散了,天南海北再见面都不一定,没什么可聊的。
饭吃到一半,长青大学的院长来了。
院长带着几个老师,跟一堆未来精英寒暄十分钟,再去了隔壁包厢打卡,至此江兆就没什么好待了。
飞机一小时后起飞,她拿过放在椅背后的外套,起身跟大家告别。
李琴颇为不舍,“拜拜……”
江兆抬手,潇洒的头也不回走出包厢,出了酒店大门,风雪一下涌灌而进大衣,衣摆被撩高,寒风把衣摆吹涨,江兆拦车,径直去机场。
现在八点左右。
到A市约摸十一点。
江兆捏着手机,查看秦风月的消息。
春风拂面:【吃了些什么啊?】
江兆挽唇,发语音:“吃了好多,要听菜单吗?”
秦风月愤慨,隔着屏幕江兆都能想象她用力敲击的样子。
【我不要!!】
登机的时候,空乘提醒乘客将手机关机。
心肝:【手机没电了,吃完饭回宿舍跟你打电话。】
秦风月耸动鼻尖,把手机塞进桌肚子,安心写卷子。
小班长转头,遮着嘴角说:“月亮,江兆今天考完吧?她回来吗?”
秦风月点头,“嗯,今天不回来,学院请她们吃饭,院长也要来,估计明天或者后天了。”
小班长:“好久没见到江兆了!好想她!”
秦风月挑眉,手指捏着笔转动,说:“不要觊觎我的女朋友。”
小班长吐舌:“没有啦,只是大家都想嗑cp,你们也太久没有同框了!”
秦风月:“……”
“快了,”秦风月说,发了一会愣,然后回神说:“写作业吧。”
A市也慢慢入冬了,秋风慢慢变凉,距离上次和江兆见面过去了二十天。
七中的春秋校服里加上了毛衣,气温骤降时,空调会由冷风转为热风。
周老师夹着本子进来,宣布了元旦的放假事宜,国定假三天,但高三没有三天假,只能休息一天。
“明天放元旦,后天返校,住校生不想回家的可以留校。”
有人切了一声,“一天的假回什么?无聊!”
周老师敲桌子示意安静,“不回就不回,大家大部分都是一个市区的,走校生……住校生明天可以就在附近转转,注意车辆……冬天来了……”
“冬天来了,”秦风月打了个喷嚏,关上车门,“快点回家吧,今天好冷喔。”
司机:“今天降温,估计要入冬了,开空调吗?”
秦风月点头:“好。”
秦风月低头,从包里翻出一张卷子。
司机笑着说:“这么刻苦了?月考成绩怎么样了。”
“还行。”
月考秦风月的成绩稳在了班级前十,校排名冲进了前五十。
她不笨,基础也不错,平时只要专心听讲,成绩很快就能追上来。
司机:“秦总最近心情都变好了。”
秦风月摘掉笔帽,想起什么笑了笑,说:“是啊。”
回家的路上解决完卷子上最后一题,秦风月把卷子胡乱塞进包里,挎着书包进门换鞋。
方怡从厨房出来,“回来啦?降温了,先过来喝一碗热汤。”
秦风月趿着拖鞋过去,书包甩在沙发上,“什么汤?”
方怡:“炖的鸡汤。”
秦风月舀了一碗喝,鸡汤金黄色,冒着热气,一口下去全身暖烘烘的。
“好喝。”秦风月说。
方怡揉揉她脑袋,笑着说:“你爸今天回来的晚,你先去洗澡,洗完澡下来再吃点。”
秦风月嗯了一声,灌下一碗汤就去楼上洗澡。
她转身去拎包,方怡随口道:“书包打湿了,换一个背吧,我帮你整理整理,拿去洗衣房。”
秦风月没拿包,手机也一并扔在沙发边,“那我很快下来。”
脚步声远去,冲个澡三五分钟,换衣服也只要三五分钟,总共十分钟。
方怡犹豫,看着秦风月扔在沙发的手机开始纠结。
看?
是偷看隐私。
不看?
心里抓得慌。
方怡叹气,转身回了厨房。
十分钟后,秦风月下楼,换了一身低领的套头睡衣,坐在桌子边看手机。
方怡:“吃饭少看手机。”
秦风月拿着手机比划,随口问:“妈,你翻我手机了吗?”
方怡呛了一口气:“什么?”
秦风月放下手机,说:“没,吃饭吧。”
方怡:“……”
秦风月吃口饭看一眼方怡,喝口汤看一眼方怡,夹一块小排骨也要看一眼方怡。
方怡无语了,直接问:“江兆要回了是吧?妈就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去医院,我听医生说,她好像没去过。”
秦风月心虚的撇开脸:“这段时间都在考试,一直没空,等她回来我再陪她一起去。”
方怡点头,“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秦风月喔了一声,筷子扒下两粒黏在碗边的粥。
被方怡怀疑的事,她还没告诉江兆,医院的事又怎么弄……
方怡给秦风月夹菜,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发呆:“吃饭啊。”
秦风月回神,忙点头。
方怡欲言又止,左看右看,保姆阿姨都不在,就小声说:“江兆的病一直不好……”
秦风月咕噜咽下一大口汤。
方怡说:“……妈都没问你,最近几次的发情期是怎么度过的?”
秦风月:“……”
“妈,”秦风月嘴角抽搐,“这个问题,我不大好回答吧?”
方怡一脸无所谓,说:“这有什么?干菜烈火妈妈都懂,但江兆不是有缺陷吗?你……”
秦风月紧张到摸鼻子:“我、我都是打抑制剂。”
方怡似乎有些失望,说:“宝宝,你分化的时候就骗了妈妈,这次可不能再骗妈妈了。”
秦风月眉头一皱,难不成要告诉方怡,她已经和江兆做完全套了?!
不行吧?
这样……江兆生病的事不就自爆了吗?
秦风月镇定的扯谎:“您放心,我没骗你。”
方怡:“……”
吃完饭,秦风月上楼,关上门之后火速扑在床上。
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
秦风月给江兆打了个电话,那头没接,她滑下床,整理了两张卷子去书房。
一直写到十二点,方怡回房休息,秦风月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震动。
心肝:【回来了。】
一直埋头学习没注意时间,秦风月扫了一眼时间,纳闷道:“吃个饭,怎么吃到这么晚?”
【喝酒了?】秦风月问。
心肝:【没有,在干什么?】
春风拂面:【奋笔疾书。】
后院的狗叫了一声,江兆没再回消息,秦风月瞪着手机两秒,院子里狗叫声突然变得密集不停,玫瑰一直在狂吠。
秦风月:“?”
玫瑰的叫声从大变小,看起来似乎是由远及近。
秦风月蹭的站起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从书房离开,跑回卧室。
砰的合上门,秦风月看到卧室的窗户被推开,江兆正一脚从露台跨进来。
秦风月:“……”
江兆说:“过来扶一下。”
秦风月直接笑出声,“怎么不跟我说?”
玫瑰在楼下徘徊不停,秦风月走到露台看了一眼,狗看到秦风月和江兆站在一起,就不乱咬乱吠了,跑去一边继续玩。
秦风月回身抱住江兆,一直摸江兆有点乱的头发,然后是脸、是脖子、肩膀……往下……
被江兆拽住手腕,拉到唇下亲了一口,“说了回来了。”
秦风月笑:“怎么这个点回来,有没有好好吃饭?饿吗?”
江兆挑眉:“有点。”
秦风月便小声说:“你等着,我去楼下拿一点吃的。”
江兆颔首:“我先去洗澡。”
秦风月下楼,关门的时候动作特意放轻了一点。
方怡住三楼,但别墅是古宅了,隔音效果实在一般。
车灯远远如灯柱一晃而过,是秦栋的车。
秦风月从冰箱里拿了一堆水果,看到厨房那碗给秦栋温着的鸡汤蠢蠢欲动。
两分钟后,别墅的大门自动打开,秦栋车泊在前院。
秦风月抱着一堆零食,端着一盅汤,飞快又缓慢的上了楼。
秦栋换了鞋,走进客厅,阿姨从后门走进来。
“赵姨还没睡?”
赵阿姨摇头,说:“不知道怎么的,玫瑰一直在叫,我去看了看,给他加了点狗粮。”
秦栋点头,说:“可能是有其他动物从绿化带那里跑进来了。”
赵姨点头,“那我给你端宵夜。”
秦栋松了领口,坐在餐桌边揉眉。
赵姨端着温热的砂锅出来,笑着说:“小怡特意炖了鸡汤,给你留了一只鸡腿和汤,我闻着就香,月亮都喝了好几碗呢。”
秦栋笑了笑,伸手揭开砂锅。
秦栋:“?”
赵阿姨一脸茫然的探头,锅里空空如也,汤一滴不剩,锅底只剩一颗八角料。
“……”
“好喝吗?”秦风月捧着脸笑说。
江兆点头:“还行。”
秦风月就努努嘴:“鸡腿也是你的,吃吧。”
江兆顿了一秒,说:“你吃吧。”
秦风月桃花眼微敛,目露促狭:“怎么?鸡腿不好吃?”
江兆:“不是。”
下一刻,她夹起鸡腿,喂到嘴边。
秦风月清晰的看到,即使再漂亮的人面对喜欢的人吃汉堡、鸡腿、西瓜的时候,都会担心不够优雅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
秦风月笑倒在地毯上。
江兆无奈一笑,慢条斯理的,用筷子把肉从鸡腿上一条一条剔下来,然后和汤一起吃掉。
秦风月:“……”
“怎么?”江兆挑眉,“想看我出丑?”
秦风月摸摸鼻子,翻身起来:“不是,就是觉得好笑。”
江兆也笑,把碗推到一边,说:“饱了。”
秦风月就凑过去,故作惊奇的说:“你喝汤嘴巴上怎么没有油花啊?”
江兆目光微垂,向下睨着秦风月凑近的两瓣唇:“喔,你看仔细了吗?”
秦风月对着江兆的唇啵了一下,跳起来,“我去洗澡。”
江兆勾唇,从案几挪开去书桌,坐在桌子前看秦风月的书本卷子。
秦风月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江兆坐在桌子边浏览她的卷子。
“这次月考我也小有进步。”秦风月笑道,头发裹着帕子,靠在桌子跟江兆一起来。
水滴顺着秦风月的湿发滴在她的手背,江兆曲了曲指节,让秦风月坐下,自己替她吹头发。
秦风月:“你今天要回家吗?”
江兆:“晚点走。”
秦风月提议:“过夜吧。”
江兆揉着她的后颈,一下一下的捏揉,另一只手则举着吹风机。
秦风月像只被摸舒服的猫,扬起下巴。
半个小时后,卧室灯灭,棉被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风月压着江兆不住摸,每次都是这样,亲密的时候,趁自己没有浑身发软之前一定要玩一玩江兆,玩上面玩下面,玩到自己呼吸急促,信息素乱溢。
把江兆撩得七晕八素,便被按在床头、桌边、落地镜亦或者浴室欺负。
秦风月脸愈红,从被子里伸出红彤彤的脑袋,对上江兆在月光下,晦涩难辨的表情。
江兆哑着嗓子,目光里沉沉浮浮着月色,问:“怎么不继续了?”
秦风月意犹未尽的舔唇,搂紧江兆,感受和江兆微凉干燥皮肤相触的舒服感,“抱在一起就很舒服了。”
江兆捏她后颈,“腺体已经恢复好了。”
秦风月蹭着枕巾,“嗯。”
江兆便凑近说:“可以不做,我标记一下,也可以高/潮。”
alpha标记omega的一瞬间,双方的身体都确实有短暂痉挛感,但临时标记就几秒,很快就结束了。
江兆故意逗秦风月,秦风月面红耳赤:“不,不了!睡,睡吧,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来日方长。”
江兆闷笑,声音愈来愈大,有点止不住。
秦风月:“……”
“我又不是一天到晚在想这个……”秦风月咕哝,有点不高兴了,她以前也不是贪纵的人,控诉:“你知不知道,生物学家说的,alpha和omega的进化,本来就有促进性发展的意思!”
江兆懒懒嗯了一声,说:“基因让我们做/爱,且乐此不疲。”
“……”
秦风月发热,腺体也在升温,闷声说:“你刚才好温柔又深情,我有点想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江兆胸腔不断抖动,恨不得把秦风月搓进怀里。
秦风月捻灭床头灯,羞愤道:“睡觉!”
江兆道:“在你家不方便,明天是不是休息?”
秦风月在黑暗里回答:“怎么?”
江兆:“明天约会,开房。”
秦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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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风月迷迷糊糊醒来,手下意识往被窝里一探,旁边的被窝空的,凉的。
江兆已经离开了。
秦风月爬起来,洗漱完看时间,都十点了,秦风月下楼吃饭。
休息日,全家都睡了一个懒觉,方怡和秦栋已经坐在桌子边吃早午餐。
秦风月:“早啊,爸,妈。”
秦栋哼了一声。
秦风月无语了:“一大早挂着脸干什么?”
方怡笑:“你爸说你把他宵夜吃了?”
秦风月一顿,生气道:“爸!吃你一个鸡腿怎么了?你不爱我了吗?”
秦栋:“……”
秦风月啧了一声,剥了颗鸡蛋给秦栋赔罪。
秦栋:“江兆什么时候回来?”
秦风月吃下一颗汤圆,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咳了一声,说:“明天吧。”
秦栋皱眉:“你不知道?”
秦风月不满:“你怎么老打听江兆?什么意思啊,你想要新女儿了吗?”
秦栋表情短暂性迷茫,转头看方怡。
方怡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示意秦栋不要看自己。
秦栋:“……”
吃完早饭,秦风月回房打扮,折腾一小时,漂亮得像朵迎春花似的出了门。
方怡在后院修剪绿化带,“这一块怎么被踩塌了?玫瑰干的?”
赵姨说:“估计是,昨晚还一直叫,今天晚上天没亮又叫了一次。”
秦风月穿着山茶花色的毛衣外套,配了一条到大腿中段的白色百褶裙,一条肉色丝袜,脚下踩着一双带毛边边的小皮鞋,挎着一个粉色的小包包。
司机把车停在后门门口,秦风月风一样从方怡面前飘过,开车门、关车门,砰的一声。
车子发动了。
方怡:“?”
“你刚看清了吗?”方怡问。
赵姨:“是月亮吧?”
秦风月哼着歌,翘着腿,接到方怡的电话。
“怎么出门了?不是要在家里看元旦晚会?”
秦风月嗯了一声,“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和朋友出去玩了。”
电话嘟嘟挂断。
方怡捏着手机,疑惑道:“赵姨,你有多久没看到月亮出门仔细打扮了?”
赵姨想了想,说:“之前转学到A中就不怎么爱打扮了,说一堆学校里一堆臭A,打扮再好看都是白瞎。”
方怡点头,把花洒递给赵姨,说:“你拿着,我出去一趟。”
方怡回房,换了一身装束,简单收拾过后就出门了。
秦栋一身休闲打扮,出去遛狗回来到后院找方怡,今天公司放假,正好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赵阿姨,小怡呢?”秦栋问。
赵姨:“啊?夫人出门了。”
秦栋皱眉:“出门了?晚上回来吗,不是说晚上要一起看元旦晚会吗?”
赵姨犹豫道:“刚才还在浇花呢,突然就说要出去一趟。”
秦栋皱眉,问:“去找安素了?”
赵姨面露为难:“我不知道。”
秦栋看了时间,马上就到午餐时间,突然出门,时间不早不晚,出门不是赴约又是什么?
“回来吃午饭吗?”秦栋问。
赵姨摇头。
“晚饭呢?”秦栋问。
赵姨摇头。
秦栋想了想,说:“知道了,我出去一下。”
赵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