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上班前回了一趟家,父亲看到我也没有很高兴的模样,甚至我喊他都只是冷淡地回应。
妹妹们都在床上玩手机,看到我回来也没有搭话,倒是母亲很热情地迎上来,问:“吃饭了么?想吃什么,我去做……”
“妈,不用了,我在学校吃过了,您最近怎么样,天气热了别忙那么厉害。”
但是母亲没有听我的,非要去厨房给我做饼,带去学校里吃。
其实就是用面粉和鸡蛋液摊出来的圆饼,用油煎,很有嚼劲。
才六点多,离上班还有点时间,我就站在狭窄的厨房里看母亲和面摊葱油饼。
厨房里有一扇低矮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子后面的人家,屋主是一对年迈的老人,经常有儿女回来看望,天天乐滋滋的。
他们门口栽种的都是花束。
花枝花叶郁郁葱葱。
母亲问我在学校里怎么样,我说:“基本上早上六点起来去吃饭上课,然后有时候十点左右就放学了可以回去写作业;下午的课比较满,吃吃饭就可以去上班了。”
然后她便开始说后面的那对老夫妇的儿子昨天回来买了很多营养品,还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呵,我也能带女朋友回来,而且保证比他们儿子的女朋友还要漂亮。
我的脑海里开始不自觉地浮现出白杨浓妆的脸,白杨柔软的腰,白杨细长的腿。
“妈,你知道有些女生为什么不结婚吗?”
母亲骂了我一句,道:“哪有人不结婚的?净说些傻话。”
我:“那您希望我以后找个什么样的?”
母亲又说:“你现在只管好好读书,以后毕业工作了妈给你找,在学校里可不能跟人交朋友!”
然后开始重复唠叨不允许我现在谈恋爱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回来就听到了,现在门口黑着脸问:“你谈恋爱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一方面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另一方面则是在走神,我跟白杨算什么。
母亲给我帮腔,道:“哎哎哎,我们不就是这样讲着说嘛。你饿不饿,这饼就快做好了,一会儿让老二给你端过去。”
老二就是我在家的名字,算是小名,别人也是这么喊我,“你们家老二”,我十八岁十六岁和十四岁的妹妹们也是这么喊的,老二。
其实直到我读小学都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甚至连户口都没有,是我的小学一年级语文老师给我取的名字,叫晚歌。
因为我姓余,渔歌唱晚。
老师说,她见到我的第一眼,这四个字就鬼使神差地跑到她的面前,宁静悠闲,感觉不到一丝的负面情绪,总是一种很满足的样子。
所以我最开始爱上的就是那个温柔美丽的语文老师,她给予了我别样的爱意,在我残破的童年里像一束暖阳,不仅指明而且温暖。
面饼沾到热油开始滋滋冒响,很多个看不真切的金黄色小泡鼓起又炸裂,跟开出来的花一样。
“妈,我们老师找我开会呢,我得先走了。”
母亲追出来到门口,说:“非急这一会儿嘛,等会就弄好了,要不然这两个你先拿着。”
我说:“不用了,我减肥,拿给我爸吃。”
走出那些拥挤又陈旧的巷子,那些压抑的东西才豁然开朗。
从东门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了白杨的车,还没有进去就停在门口,我想见她,便主动走了过去敲窗,窗户缓缓下落,露出她好看的侧脸。
“你怎么在这?”
白杨说:“碰巧路过,想着这两天也不能去酒吧喝酒了,来这看看你。”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回来?”
白杨说:“不知道啊,就是刚好停在这儿正打算走了呢!看见那个凶神恶煞的保安了么,他不让我停。”
废话,挡学校门口不打你就不错了。
这算是心有灵犀么,我想见她,白杨就刚好出现了。
她带着我沿着学校后面的公园开了一周,把我放到玫瑰酒吧的门口,说:“你回去吧,我得回去上班了。”
“这么晚了上什么班?”
据我所知,只有流水线上才需要夜班,像她这种要下班就是下班了。
白杨说:“放心吧,是真的去跟客户吃饭,公司最近在安排员工培训,我负责联系相关机构和组织。”
“我才没有不放心呢!”
她好忙的,也不知道以后我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她会不会也这样,毕竟我占有欲这么强,她的工作性质又是这样。
擦桌子的时候我就在想,白杨跟宋茜茜分手就是因为宋茜茜不愿意公开两个人的关系,那我更不可能公开了。
我妈要是知道我瞎搞,估计得哭的所有邻居都知道,这种丑闻我妈从来不担心别人知道,她巴不得所有人知道,以此博得同情。
再说了我这样的家庭,这么可以配得上白杨,我连带她见我们家人的勇气都没有。
下班的时候白杨果然又来接我,还跟我们领班打了招呼,酒吧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反正我很困了。
白杨问:“去我那?”
我没有拒绝,毕竟我是真的想洗澡,学校宿舍的条件限制让我望而生畏。
由简入奢真容易。
到等电梯的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整个人靠在白杨肩上,这身高差,居然刚刚好。
等我洗完趴到床上去睡,头发又没有吹,我是清醒着地感觉到她在帮我吹头发,风小小的热热的,很舒服。
我说:“谢谢姐姐!姐姐素颜也好漂亮哎。”
白杨问我:“很困吗?”
“嗯。”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自觉爬起来去洗漱,果然白杨起得比我还早,她都已经画完了妆。
还是那么精致的妆容,似乎她永远就是这样。
路上,我主动问:“姐姐您平时也到起得这么早吗?”
现在并没有到上班上学高峰期,路上没什么车。
白杨说:“不会,我们九点半才上班。”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六点十分。
她看到了问:“为什么不戴那手表?”
我说:“姐姐送的怎么舍得,当然是要好好放起来了。”
白杨:“说实话。”
我:“太贵重了,我怕被人抢!”
其实这样就挺好的,不要确定关系,随时想撤就可以潇洒地离开,我们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