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知礼眸光闪动, 最终还是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他手中捏着刀叉,心不在焉的嘟囔:“出什么轨, 我们俩又没在一起过, 别乱说。”

  “诶!那个男的伸手了……哎呀, 不过又收回去了。”叶南希探着脑袋张望, 把看到的一个动作不落的汇报给司知礼,一会语气激动一会失望。

  刀叉划过餐盘发出刺耳的响声, 司知礼心里莫名的不爽,他把刀叉放在桌子上,扯出一个笑, “不好意思啊,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脚步透露着心中的乱,就像什么东西消失了, 他心中空落落的。纪由说他有新喜欢的人了, 是真的,不是在骗他。

  真的不喜欢他了…

  他的松了口气, 这才是对的,这样他们以后可以好好做朋友了。

  所以他替朋友好好筛选一下对象也是应该的。

  司知礼小心翼翼的绕在一个装饰品鱼缸后面,寻了个刚好可以看得到那桌的位置,鬼鬼祟祟的蹲下身子。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精神紧绷的司知礼心跳漏了一拍, 有一瞬间,还以为是纪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看到服务员僵硬的笑了笑, 压低嗓音, “不用, 谢谢。”

  服务员看到他的脸, 眼中划过惊艳,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不过很快他就摒弃了这个念头,他要是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不记得。

  “您是要赏鱼吗?我可以给你搬个椅子。”

  司知礼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鱼缸后面,鱼缸是半透明的深蓝色,那个方向只要仔细一看,也是可以看到他的。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业务不熟练,把自己笨的脸颊发红。

  他转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在这里蹲一会儿就好,不用理我,你忙你的去吧。”

  服务员一直杵在这里,难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司知礼眼看着纪由像是无意识的朝这边飘了一眼,慌不择路的拍了拍服务员的小腿,“快点离开这里呀!”随后觉得不太礼貌,又补充了一句:“麻烦你了。”

  服务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然恍然大悟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怜惜的意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说。”

  司知礼摇摇头,急得额头发汗,“快点离开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服务员一听这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引人注意,连忙转身走向不远处,或许是由于太过好奇,他若无其事的去纪由那桌看了一眼,惊讶之余想起了司知礼是谁。

  ——

  司知礼再次转移阵地到门口,看清那人脸的一瞬,怔住了随后便是懊恼。他想起了早就被他遗忘的事情,最开始他眼中那个纪由的官配——沈令屿。

  故事线还是开始了。

  纪由还是喜欢上了渣攻。

  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感忽然涌了上来,司知礼脑子空了,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胸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始虐身虐心了,纪由被欺骗被辜负被羞辱,最后沈令屿幡然醒悟道个歉,俩人和和美美大结局再领养个崽。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纪由帮了他那么多次,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入沼泽。

  司知礼看着不远处的纪由,心底燃起了一股雄心壮志,他没有控制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泄自己内心的火气。

  周围几桌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如芒刺背。司知礼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微微点头以示抱歉。

  “你上卫生间好慢哦,纪由都跟他男朋友亲嘴了。”叶南希道。

  司知礼瞪大眼睛,不相信,“怎么可能?我怎么没看到。”

  叶南希:“你不是去卫生间了吗?”

  司知礼尬笑:“好吧,其实是我猜的。”

  司知礼本来的想法是直接冲过去坐在纪由旁边,然后告诉他沈令屿是个大渣男。

  可是这样做简直太弱智了,而且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沈令屿是个渣男。

  最终说不定会导致纪由对他产生芥蒂。

  司知礼想到这里下意识摇头,不可以!

  这种被迷了脑子的「贱受」是不会提前醒悟的,他要先经历虐身虐心肝肠寸断,才会生出离开渣攻的想法。

  司知礼手撑着脸忧愁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当时候要疏远纪由呢?为什么不看好他?导致现在他被沈令屿骗了去。

  “那男的要打纪由了,看看看!”

  叶南希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司知礼的思绪,几乎是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急赤白脸的盯着沈令屿的后脑勺,几步冲过去握住他悬在半空中的手腕,咬牙切齿:“你干什么?!”

  ……

  沈令屿看到司知礼愤怒的表情,有些诧异。

  “知知…你怎么在这里?”纪由眼睛闪着光,唇角泛起一个弧度,惊喜的看着他。

  司知礼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沈令屿的那种生气也减弱了,他一屁股坐在纪由旁边,“我来吃饭,刚好碰见你们,拼个桌呗。”

  说话的时候他死死的盯着沈令屿,简直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对于这种渣男他不会有半点善意,也不会有好脸色。

  沈令屿喉咙中溢出一点笑声,看出来他是因为纪由生气,故意逗他,“小由,你们俩还在一起玩呀?你上次不还和我说你们吵架了吗?”

  司知礼一愣,没想到纪由会把这种事都告诉沈令屿,他看了眼纪由,更加确定了让他离开沈令屿的想法。

  “那又怎么样,好朋友吵架不是正常的吗,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司知礼这话说的理所当然,自动把自己和纪由分为了一个阵营,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沈令屿没再回话,忽然拿出了手机。不一会儿,纪由的手机就响了。一个饭桌上两个人在用手机交流,只剩下司知礼一个人不尴不尬。

  他眉心跳了跳,有些呼吸不畅。

  朽木不可雕!

  说是吃饭不去说是受气,为了不那么尴尬,司知礼也拿出了手机,几分钟前叶南希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他在车里等他。

  这多少让司知礼感受到了点安慰。

  然后他发现——他们俩都把手机放下了。

  纪由把牛排送进嘴里,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完全不注意他,司知礼看着自己眼前完整的牛排,鼻子有点酸涩。

  “纪由。”司知礼小声喊他,拉着音调像在撒娇。

  纪由侧头看他,问:“怎么了?”

  他思索片刻,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没事。”

  他不吃肉啊……干嘛给他也点牛排?

  司知礼脑中计划着回酒店后好好和纪由聊聊,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他吃完下楼,拉着他就往叶南希的车走。

  “知知,我家里有点事,你先回去吧。”纪由反拽住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过来抱一抱,但还是按耐住了,只露出了一个笑容。

  司知礼一愣,这下真的被气到了,阴阳怪气开口:“不会还和沈令屿有关吧?”

  “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告诉你。”纪由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腕。

  司知礼:干脆你们生完孩子再告诉我算了。

  当天晚上纪由一晚上没回酒店,司知礼脑中过了无数想法,最后在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成了实质。

  他脸上有一个消得差不多的巴掌印,一看就是一个男人的手。

  司知礼把他按在椅子上,呆楞愣的摸着他的脸,第一次知道巴掌印子能这么明显。偏偏纪由还在笑,他把自己的手按在司知礼的手上,“好疼啊。”

  司知礼心头发酸,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晚上没回来跟着人出去,回来的时候脸上带了个大巴掌印子。

  他嗓音颤抖,“活该。”

  “我现在可以抱你了吗?”纪由抬着脸问。

  脸上的巴掌印再配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司知礼打心底的恶心上沈令屿了,他怎么忍心打的?

  死渣攻。

  司知礼把纪由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前,拍了拍他的背,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让他欺负你了?”

  纪由抱住他的腰,久违的嗅着他身体的味道,脑袋在他胸前磨,闭着眼想这衣服可真烦人……

  他昨天晚上被他那位亲生父亲“□□”了一晚上,就因为贪恋他外公留给他的那点股份。

  甚至声称不让他进族谱,纪由只是回了句:“我干嘛进你一个倒插门的族谱啊?”

  随后就被扇了一巴掌,还让他去外面跪着,可能是他坚硬的话扎到他脆弱的心了吧。

  纪由委屈的蹭了蹭司知礼,“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真的…被他欺负了?”司知礼咽了下口水,有些失声,“那你现在疼不疼,有弄药吗?”

  纪由感觉他的话怪怪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怀疑司知礼和他又错频了,试探问:“我该哪里疼吗?”

  司知礼脸上忽然晕开薄红,咬着唇瓣,一副羞赧的表情。这让纪由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抱着他腰的手臂松了松。

  “就那里啊,你用得那个地方不疼吗?我昨天晚上查了很多资料的,第一次都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