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米:“……我信你个鬼!”

  但是确实当时天色也晚了, 要让君青衣这样回去她也确实不好意思,就还是留她下来吃饭了。

  蛋黄起先在后面的小灶里熬杂鱼煲呢,进来才知道多了个客人,就多蒸了两个馒头。

  杂鱼煲——顾名思义就是真的杂鱼煲。也不知道蛋黄怎么抓到那么多小杂鱼的, 而且她还认识这些鱼……小的那些已经被丢回去了, 剩下的, 大部分都是只能长那么大的。

  用几块野猪肉的五花擦一擦洗的锃光瓦亮, 有一个小缺口的砂锅,然后煎出一点油,加两块姜片一起。然后把洗干净处理好的杂鱼铺在上面。由于没有豆酱,只好加柳嘉米新造的酱油了。鱼也不用很久,焖了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锅了。

  另外再炒一个小菜,用的是秋天刚开始收的荠菜, 加胡椒粉,里面放两块刚刚煎鱼多出来的猪肉平衡一下, 也暖和。

  最后再去蛋黄妈妈做的酱菜坛子里捡两条酱黄瓜, 伴花生油和辣椒段,再切点蒜末,皆大欢喜。

  杂鱼煲出锅的时候狗也不嫌烫, 直接摇着尾巴赤手端了出来, 里面还有现切的芹菜段。君青衣眼神就跟着杂鱼煲跑了:“可以吃饭了吗?”

  柳嘉米进去端饭, 无奈道:“看你馋的!”

  “鱼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好吧!”君青衣说, “特别是海鱼。我在西北长大, 别说海鱼了,鱼都挺难找的。”

  柳嘉米怀疑地看了看她的脸,心想她可能真有那边的血统。

  花花又蹦又跳地端着酱黄瓜出来,坐在她经常吃饭的那个小毯子上。君青衣就把椅子搬过去和她一起坐, 手里紧紧拽着好不容易给她找到的筷子。

  家里就那么多狗口,狗一般还喜欢用勺子吃饭,找多一对筷子实在不容易。

  芝麻则很勤快地帮忙舀饭,虽然她舀饭总喜欢把饭又压又盖,做成图画书里面那种圆圆的样子。但是身在末世,没有一个人饭量是小的。就算是柳嘉米,下地干活回来也能空口吃两大碗米饭。

  米今年收成不错,柳嘉米总有个错觉,就是末世到了,动植物都挺好的,就是人类不好。

  她粗略估计过,大米加上小麦再加上杂

  七杂八的,吃到明年收成是肯定够的。

  大米就没有放在空间里了,脱壳之后全部放在阴凉的二楼,周围均匀地放了很多花椒。虽然现在也不太会长虫,但是柳嘉米还是比较小心。

  小麦自然是除了种之外大部分磨成了粉,还有一些麦芽糖的预留量,打算过年的时候吃呢。

  君青衣听到柳嘉米絮絮叨叨说道过年,倒是有点吃惊,说:“过年……也是,确实应该过年了。你们准备怎么弄?”

  两个人类坐在板凳上叽叽喳喳,狗才不管呢,在那一边坐着吃饭,偶尔哼哧哼哧地把鱼叼进嘴里,整一条连着骨头吃掉。

  狗的牙口和胃都很好,这些骨头权当补钙用品。还有一些小鱼已经在外面的炭炉上烤着了,到时候会变成芝麻的小零食。

  柳嘉米顿觉自己实在是过得很好,禁不住长叹一口气——

  这哪有个末世样子,这不就是个农家乐嘛。

  丧尸也没见几个,大部分都还是白骨。末世的气氛存在于漂流瓶与杂鱼煲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

  而且狗确实挺全能的,她感觉自己像带着员工创业的农家乐老板,君青衣……嗯,勾引她员工的外面的游客!虽然给了钱,但是还是有点不爽。

  不过到底谁勾引谁,可能还是个挺深奥的话题。

  狗狗们吃完饭就派芝麻去洗碗,花花看君青衣过来显然挺高兴,用软乎乎的爪子拉她出去散步。蛋黄和柳嘉米就上去收拾床铺了——总得找个地方给人睡。

  白绒绒,像雪一样的狗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君青衣看了一眼,心想也就陪她出去逛逛了。

  实际上……她不太习惯干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往日的床伴大多仅仅是床伴,她的工作一直很忙,偶尔想要来一次放松抑或是解压,只要去酒吧就行。

  就她这张脸,就算是不当1也一堆女孩答应。

  但她内心对这种活动又真确觉得只是“活动”,里面没有爱,就和上网打游戏抑或是健身差不多——她真的没有时间谈恋爱,也对爱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君青衣是个天才,天才这个词不仅代表天赋,也代表某些地方的异常。

  比如说,她更对研究感兴趣。

  如果没有末世,她一

  定已经获奖。不过即使有末世,她也是最耀眼的那个人。

  但是……

  白色的狗。有着很漂亮眼睛,琥珀色虹膜,显得眼睛又大又圆的狗。这只狗活的年纪绝对比她要大很多,也见过很多事情。

  她们的族群是群居的,流浪的狗在里面是异类。

  君青衣在人类里也是异类。

  她和花花开玩笑说真是天生一对,花花却说天不生一对——天只生差错。狗是一种很奇妙,和人不一样的奇妙生物,天生个性里就带着一种憨厚淳朴的性格。人可以千变万化,从农户变成暴发户,也可以说一成不变,狗却好像天生就带这种味道。

  无论什么时候,花花看她,眼神都带着一种狗特有的味道。

  这令她在和花花上床的时候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和人以外的生物上床。虽然这类似废话,可真实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蒲公英站在那看她,杏仁眼一眨一眨的。

  花花眨着眼睛说:“你在想上床的事情吗?”

  狗就是这样的生物。君青衣只能叹气,摇头说:“现在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

  狗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拍拍屁股让她坐到自己的狗屁股上。现在花花真是发了毛,整一个毛领围脖都快堆到脸上了,远远地看她跑起来,像个雪狮子。

  不过屁股沾了一圈煤灰,还挺可爱的。

  现在坐在这个大毛球身上,软绵绵的,又暖和。身上也都是狗毛,可能冬天就是这样。不过背上的毛是披毛,所以只是变得更硬了。

  君青衣侧坐在她背上,过了一会,说:“你们都一起睡嘛?”

  花花就笑:“没有偷情哦!”

  狗学会很多奇怪的词,用起来也没调情意思。君青衣却无端端有点生气,伸手去捏她肥嘟嘟的耳朵,又觉得不解气,起来咬了一口。

  于是花花就一脸迷惑地看她。

  她好像总搞不懂君青衣为什么生气,也许在狗的文化里,这不是生气的理由。君青衣颓然放弃,坐在她背上看。

  花花没有很多话,但是她有好多东西要和君青衣说。

  她就非要让君青衣看自己养的鸡:“你看,鸡哦。”

  君青衣苦笑:“嗯,好多呀。你们养了那么多,吃的还够吗?”

  “够哦。鸡会自己找东西吃。”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在这陪傻狗看鸡。但是反正来都来了,就和柳嘉米说的似的,干脆当来农家乐消遣也不错……

  真是没有末世的感觉。

  花花又给她介绍别的东西:“你看,向日葵。”

  “是你们种的吗?”现在这个时间怎么还有?

  花花说:“是芝麻种的。”

  狗狗们自成体系,也很习惯群体生活。要是人也像狗一样该多好……她虽然聪明,但是讨厌当领导。君青衣微微皱眉头,狗狗回头看到,就揉她的脸:“不要多皱眉哦。”

  “为什么?”

  “会很显老,不好看。”花花想了想,突然一笑说,“不然不让你今晚和我睡了。”

  狗尾巴啪嗒摇了摇,打在她的大腿上。

  君青衣就笑。毛绒狗把她抱起来,揣在怀里哼唧,像抱自己心爱的玩具,但是动作很轻。而且毛绒里面很暖和,她却有点走神。

  要是和狗一起出去也不错。但是……但是。

  花花说:“青衣不要……那么多用那个东西。”

  她之前就说过这句话。君青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说的是系统——花花能看见系统。似乎其他的狗并看不到,但是花花是很特别的,厉害的狗。

  君青衣挑眉说:“为什么?”

  “会短命的。”大白狗歪脑袋看她,又说,“那个东西,是外来的。是很危险的,是影响世界的。你看!饲料喂给鸡,鸡才会胖,因为这是等价。但是鸡胖了就会被吃掉,这就是代价。”

  君青衣就叹气:“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狗就定定地看她,过了一会,说:“可是我担心呀。”

  许久的许久,一人一狗都沉默。

  花花的白毛在月光下像吸光一样,发出绒绒的光芒,很漂亮。

  君青衣说:“我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了,傻狗。”

  花花还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摇了摇尾巴,把鸡笼的门给关上。过一会,狗又摇尾巴,给她看鸡蛋。君青衣实在不清楚她到底听进去没有,只能把鸡蛋收下来。

  里面暖呼呼的,沾着鸡毛。

  狗就舔了她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反正舔了她一口,又拍拍屁股,让她坐上来。

  君青衣只

  能长长叹气。

  就算她再聪明又有什么用?狗是一个未知数,是一个数列里古怪的数字,是变量里最不可捉摸的那个,更像是上帝故意找来给她增添麻烦的。可是她又觉得很开心,大概因为不可琢磨——反而更激起她的挑战欲。

  漂亮的狗说:“今晚要记得我的窝哦!”

  君青衣只能露出有一点古怪的笑容。

  这狗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露。出play之类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的人不敌笨笨的狗!

  我又开始狂写青花鱼,这到底是什么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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