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芜曾经去花店做过兼职, 对香槟玫瑰的寓意和花语很清楚。

  她望着怀里的玫瑰,花瓣柔软如棉的同时又仿佛泛着暧昧的光。

  “我不是她,更不是曾经伤害你的那个宋苒。”宋苒掷地有声道, “可以推开我, 但也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小花又凑到了两人身边。它奶声奶气地叫着,柔软的猫爪垫轻挠两人的鞋子。

  桑芜嗓子眼异常干哑, 像是久久未经春雨的旱田。她哑声问:“你、你真的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呀?”宋苒屈身与她平视, 潋滟的桃花眼藏着缱绻情意,“再说一遍喔,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 我都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我只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保护你。知道了吗?”

  桑芜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在这方面实在迟钝,以至于被小花干扰后就忽视了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其它心动的信号。

  “好啦, 接着逛一逛。不想这些啦,现在是我在你身边不是吗?我会一直陪着你。”宋苒目光含笑,带着她往花园深处走。小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 偶尔又会被花丛中的彩蝶吸引而去。

  花园深处有种着大片观赏性花木,晚灯照耀, 树影斑驳。

  行至假山旁,宋苒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晴杨树旁, 笑吟吟道:“就在那种一颗橙树好不好?”

  “嗯。”桑芜没有任何意见。

  “那你是想我们自己种,然后守着它慢慢长大, 还是直接移一颗过来呢?”

  桑芜将这个问题抛给她:“你觉得呢?”

  “你的意见才重要呀。”迎着晚风, 宋苒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 “它是因为你才出现在这个花园里, 所以你的想法最重要。”

  桑芜愣了下, 她不由自主地垂下脑袋去看怀里的香槟玫瑰。

  耳根隐隐约约有些发烫,她抿了抿唇,很小声地说:“我都可以。”

  闻言,宋苒没说话,只是饱含柔意的望着她。

  其实她更偏向她们一起在花园里种一颗橙树,那更有意义且可以增加两人的相处时间。

  光是想到桑芜会跟她一起陪着橙花发芽长大开花,她就心动不已。

  可她到底想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那要不你再想想?反正也不急,可以等我们拍完戏后再弄。”

  “好。”

  两人走了一圈消食后,在晚秋雨将来之际,带着小花回了别墅里。

  小花晚上没有白天那么闹腾,它乖顺地窝在沙发上,有时候又会扑到桑芜身上踩奶。

  晚上十点,将小花抱进它的小猫窝后,两人分别回了彼此的房间。进到次卧,想到晚上没法跟桑芜睡一张床,宋苒倏地有些不习惯。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她早已习惯每天睡前都要欣赏一遍小猫团被角的可爱举动,习惯了每早醒来时都能看到小猫咪的可爱睡颜。

  可回来后,在宽敞的别墅内,她没有理由再跟桑芜继续睡一间房。

  这么想着,宋苒忽然又有些惆怅。

  她拿起睡裙去浴室里泡了个久违的澡,恰到好处的温水,水面铺满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她仰着脑袋,露出精致艳丽的面容,双手合十捧起花瓣,面色淡淡地看了会后又口吐幽兰般将它们吹散。

  水汽氤氲,自发将一切隔绝在外。

  她开始回想在薪县发生的所有事,从屡屡试探的女主安苑阮再到不知真假的男主顾彦琛,一切都越发扑朔迷离。包括她自身在内的所有人,都像一场棋局中的棋子。有的棋子身先士卒,有的棋子却可危中解难,而有的就像男女主那般,是双方潜藏于所有棋后的后招。

  在她从顾彦琛房间接回桑芜后,她在出薪县的车途中,又收到了安苑阮的短信。

  她表明这次主动暴露顾彦琛的房号,让她得以解救桑芜,是她想跟她合作的诚意。

  可是深究细想后,她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背后的波云诡谲,究竟藏着什么?

  思及此,宋苒悠悠叹了口气。

  她倏地站起身,继而不徐不疾地扯过旁边的浴巾擦拭,水汽消散后,她才穿上准备的睡裙。

  红裙将她曼妙有致的身体全然勾勒出,肤若凝脂,黑发红唇。橘色调的浴灯将镜子里的面容衬得朦胧,可依旧无法遮掩她的半分美。

  美得勾人,美得醉人。

  她将头发吹干,又给脸颊简单做了做护肤后,才出了浴室。

  虽然只是次卧,但整个房间加起来也她们在薪县的住所大上不少。躺上阔别已久的大床时,正值晚上十点五十分。

  墙上的挂钟悄然行走,时针即将行至十二点时,她忽然闻到了馥郁的橙花香。

  与往常清新淡雅的花香完全不同,这蓦然闯入的花香霸道地钻入她的鼻息,而且无不透露着一股成熟的靡味,像是末季盛开至最盛的橙花。

  察觉到不对后,她的意识逐渐回笼。

  理智占领高地,她起身下床贴了一张S+的信息素阻隔贴后,便朝桑芜的房间跑去。拖鞋的哒哒声在静谧的长廊中尤显突兀,她急切地敲门:“桑芜,怎么了?”

  现在距离发情期还剩下四天。

  原身不学无术,只知道alpha的生理知识,但对Omega的却了解甚少。因此自从知道桑芜即将面临发情期的困境时,她看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

  Omega在发情期将要来临前,身体各方面都会发出预警。

  但不应该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这么浓郁的信息素味,几乎与发情期无异。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手下力道不减,敲门声回荡,可里面的人却没有丝毫回应。

  又一阵橙花香袭来,即使已经贴上了加强版的阻隔贴,但迎上这股浓郁的花香时,她没能稳住地晃了晃。

  最后零星犹豫也被这股橙花香搅灭,她直接用指纹解开了房间门锁。

  房门打开后再次被她关阖,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光芒,床上的人蜷缩在被子里,分寸未露在外。少了一门之阻,房内的橙花香更甚,潜藏在身体深处的破坏欲与占有欲被唤醒,宋苒紧咬着唇,才止住想要上前抱起她的Omega,任由尖齿刺破她的腺体的强烈欲/望。

  她坐在床沿边,柔声问:“姐姐给你叫医生好不好?”

  瓮声瓮气的嗓音从被子里传来:“不要叫医生,我现在只是..只是有点发情热。”

  “但你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了Omega正常的发情热。”宋苒道。

  “我难受。”微弱地抽噎声扰乱了宋苒的计划,她下意识释放出信息素想要安抚正经历发情热痛苦的Omega。晚香玉与橙花共调,花瓣即将交缠时,桑芜忽然道:“我疼。”

  “疼?”宋苒皱起眉,“哪里不舒服?”

  alpha的信息素会让发情热的Omega感到舒服才对,怎么会疼呢?更何况她们的信息素匹配适度很高。

  “就、就很疼。”桑芜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精致小巧的脸庞上布满了潮红。眼尾被挑染上潋色,眼底蕴藏着水光,红卷发凌乱,她看起来可怜极了,就像一只暴风雪夜里的小小流浪猫。

  察觉到不对,宋苒停止了释放信息素。

  她扯过床头的纸巾给桑芜擦汗:“现在怎么样?”

  桑芜意识有些模糊,但身体感知却很清晰。

  被发情热折磨已久的她,察觉到宋苒柔若无骨的手靠近时,她下意识凑到宋苒身边:“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闻言,宋苒眸色渐沉。

  这么会这样?桑芜竟然会觉得疼?

  发情热与发情期不同,发情热是发情期前的最后预兆,它灼烈而危险,除了alpha的信息素安抚或标记外,就算抑制剂也无法消除,只能由Omega独自一人撑过去。

  她不露声色地给她擦拭着薄汗:“桑芜乖,很快就舒服了。”

  “骗人。”桑芜泫然若泣,她双手搅着宋苒的睡裙,理智告诉她此刻要远离宋苒,但身体深处喷涌而出的欲/念却直白揭露着她贪图宋苒的靠近。“桑芜难受。”

  “那你要姐姐怎么办?”宋苒动作很轻,宛若对待价值千金的珍宝,“想不想让姐姐走?”

  本已释放盛开的晚香玉枯靡,小橙花不舍地勾住它的花瓣,可它依然持续消弭,直至消失不见,房内最后只剩馥郁的橙花香。桑芜仰着脸看她,那双翦水杏眸越发迷离,一颗小珍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很可怜地哽咽了起来:“难受。”

  以前都是她独自一人忍过来的,可是这次她遇见了跟她匹配适度极高的宋苒,因此她此时此刻正承受着比以往多百倍的难耐痛苦。

  四肢百骸内仿佛有无数蚂蚁啃噬着,她浑身酸软无力的同时,深处喷涌的热意又像要将她灼烧成灰烬。

  神经末梢绷紧的线在触及到宋苒时断开,她意识迷离,羞怯地声若蚊呐:“姐姐、抱抱我。”

  话音刚落,宋苒克制地将手攥紧,不确定地问:“什么?”

  这话清晰地传进桑芜的耳里,此刻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Omega越发委屈。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不断蓄起,她强忍着哭声,难过地想躲回被子里。

  宋苒没能让她如愿,她反应迅速地捏住她的下巴,不给她躲逃的余地。

  往常总是温柔的alpha此刻终于显现出了另一面的强势与恶劣,她俯身凑近,黑发拂过桑芜的脖颈,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墨色翻涌:“再说一遍。”

  又一颗小珍珠落下时,桑芜主动伸手揽住她的脖颈。

  浓霞遍布的小脸灔丽不可方物,她可怜又小声地说:“姐姐、抱抱桑芜。”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观阅留评和灌溉投雷!挨个啵唧一口(o>u

  晚安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小肉包 1个[破费啦!蟹蟹宝贝的支持!亲秃( ?▽`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翎染 1瓶[蟹蟹宝贝的支持!晚安好梦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