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面前的那位美人呢,没想到居然是这小丫头。

  明忆姝讨厌他的视线,又担心苏倩儿被盯上,于是告辞道:“天寒地冻的,不知康大人来相府何事,我先带人回去了,慢走不送。”

  这话一出,康侍郎被美色耽误的脑子终于回过了神,他这才听出明忆姝像是丞相养在府里的贵女,自己竟然一时不查,打扰到了对方。

  丞相府里有人,所有手底下办事的人都是知道的,康侍郎没胆子打这位的注意,也幸亏吹曲的不是她。

  他今日来相府面见丞相,却是听到丞相入了宫,正准备离开呢,又听到了梅园传出了曲音,这才来瞧了瞧。若是寻不到美人,找个会吹曲的女子回去亵玩也是不枉此行的,他正得丞相重用,和相府讨要一个歌女当然不成问题。

  “原来是明姑娘,本官险些没认出来。”康侍郎视线再也不敢乱看,而是落到了苏倩儿脸上,“明姑娘手底下的丫鬟长得倒也貌美,本官瞧了觉得好生喜欢,不知姑娘可否割爱给本官……”

  □□滔天之人,目光也脏得很,苏倩儿有些害怕地绷紧肩背,但一想身后的明姑娘,硬是坚定地一步没退。

  康侍郎:“瞧瞧这小姑娘,本官又不是豺狼虎豹,你跟了本官,本官可是要好好疼你的。”

  最后几个字堪称是威胁人了,苏倩儿手脚都在颤抖,想到自己的结果,怕得险些要哭。

  此情此景,明忆姝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面前是朝她吹口哨的男同学,毫不避讳地端详她的脸,如果得不到好脸色,就要张口谩骂侮辱。

  “康大人自重。”明忆姝将苏倩儿护到身后,斩钉截铁地对回绝了康侍郎,“请回——”

  她竟是连面子上的和气也不愿意装了,康侍郎正是风光无限的年头,少有女子敢如此给他甩脸色。

  “一个丫鬟而已,姑娘也忒小气了。”康侍郎脸色渐渐变得阴沉,看向苏倩儿的目光更加慑人,“就算是丞相,本官想要一个奴婢,丞相也愿给的。”

  明忆姝冷冷出声:“这是我的人,我说不愿给,康大人还要来抢不是?”

  康侍郎莫名其妙地瞧了明忆姝一眼,心说不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吧,只是要个人,这明忆姝怎么态度这般恶劣?

  相府的下人都给他几分薄面,梅园也由着他来,哪怕他今日抢走这丫鬟,应当也无人会拦的。

  眼看气氛不对,苏倩儿红着眼睛拉了拉明忆姝的袖子,小声道:“姑娘不必为难,不要惹到康大人,我只是个奴婢,您……”

  ——完全可以明哲保身的。

  下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世人都知道康侍郎心眼小,睚眦必报,明姑娘为自己一个奴仆就得罪对方,没有必要的。

  苏倩儿心想,自己被要去之后,康侍郎知道自己不会吹曲,估计折磨几日也就厌弃了,到时候,自己还可以再想办法苟活。

  康侍郎也笑了:“姑娘你瞧,你的丫鬟都这么识相了,你也别和本官摆脸色了。”

  明忆姝丝毫不退让,表情冷漠疏离:“可我愿不放人。”

  康侍郎神色顿时变得异常难堪,几次三番受挫是他没想到的,他还不允许一个女子这般驳自己的面子,于是恼火地想要上前把苏倩儿拽走:“这可由不得你了。”

  他执意要去拉苏倩儿,正上前一步,突然察觉面前袭来一阵凌厉的风,好似刀声破空而来,吓得他急忙回退避开。

  定睛一看,不是什么刀,而是一支玉笛。

  只是玉笛而已,竟然被明忆姝使出了尖刀一般的效果,康侍郎是个文官,还未感受过如此吓人的杀意。

  他喉头动了动,难以言喻:“你,你真是……”

  明忆姝玉笛指着他面门:“不想死的话,滚出相府,这里还轮不到你这畜生来造次。”

  她的话太过坚定认真,宛如相府主人一般,康侍郎本以为她是姜琼华豢养的贵女,现在一听,突然觉得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正常被豢养的女子可不会这么理直清高。

  康侍郎吓得有些腿软,着急就要告退。

  “收起你的晦秽心思,别贪图我身边之人。”明忆姝说,“这玉笛是我持有,你若记仇便来记我的仇。”

  康侍郎惶恐不安地抬眼一瞧,冷汗顿时下来了——这玉笛所用的玉,是自己献给丞相的,全天下仅此一块,本想着来讨好丞相,没想到姜丞相居然拿来给面前的女子做了玉笛。

  幸亏,他今日没有把心思打到这姑娘身上,不然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他逃也似的离开梅园,从相府离开的时候,脚步虚浮发软,冷汗涔涔。

  着急之下,他险些撞到一人。

  伯庐从外头进了相府,依着丞相的意思要去给明忆姝传话,谁想到突然迎头遇见了康侍郎,都知道这人贪色,伯庐看似寒暄实则试探着问道:“康大人慢走,方才我们家姑娘也在梅园,大人未惊扰到我们姑娘吧。”

  “不曾不曾。”康侍郎抹了一把汗,着急地摆手,“没遇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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