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大明风华同人)大明第一宠妃的正确打开方式>第178章 (朱瞻墡番外)红线

  作者有话要说:  1.小五对若微的情感,并不能用单纯的“喜欢”或者“爱”来概括,而是更为复杂。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每位读者可以见仁见智。2.小五的情感线,差不多从小五出场就埋下了,一直慢慢发展变化,有心的可以翻回前面小五的戏份看看哈哈哈。3.小五发乎情止乎礼,而若微对小五的心事毫不知情。小五的感情对若基感情线发展几乎没有影响。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朱瞻墡视角)

  “这是你大哥哥的,别乱动,给他放回去。”娘笑着说。

  我不肯放。

  那是一把黄金打成的鲁班锁,细细浅浅地雕着龙、麒麟各类祥瑞的图案。皇兄小时候,皇爷爷赏的,后来他大了,终日读书习武,不玩这些,便闲置在书房里,被我摸了来。

  “大哥哥不玩。”我不肯放,继续低着头拆解。

  “墡儿乖,给娘。”娘伸出手来。

  我扭过身子:“大哥哥不玩,他已经不要了。”

  “放下,娘让人给你做个新的来,比这个还好玩的。”

  “我不我就要玩这个,我差一点就快要……”说着,我解开了,兴高采烈地举起散了满手的金条条给娘看,娘一巴掌打在我手上,金条条落了一地,我哭了。

  我是娘的幺儿,东宫上下都说我是她最宠的孩子。

  每天盯着大哥读书,却放我去玩。我怎么胡闹,她都能容着。

  我那时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什么宁肯给我做一把新的,都不能把皇兄不要的东西给我。

  后来我渐渐猜到了娘的规矩。

  我可以把三哥的书涂花,可以把小妹气哭,可以掀宫女的裙子,但我不可以动皇兄的东西。

  我可以乖巧也可以不乖巧,可以上进也可以不上进,但我一定不可以比皇兄出挑。

  娘在我的头顶画了一条红线,那条红线,就是皇兄。

  永乐八年的春天,东宫新来了个小姑娘。说是要给皇兄做媳妇。

  又漂亮又聪明。眼睛又黑又亮,像黑曜石珠子,一笑就弯弯的。

  皇兄喜欢她,比喜欢世间他所拥有的一切还要喜欢。

  自从她来,以往那个对娘言听计从的、十全十美的皇兄就变了。

  他以为周围没人的时候就偷偷喊她“媳妇”。

  他用膳时在桌子底下拉她的手。

  他看书的时候跑神,还在书下藏一张纸,画她的模样。

  他天天想尽办法请皇爷爷的御旨带她出宫玩。

  我知道得太多了。

  凡是给皇兄的,都是最好的。

  凡是最好的,都是给皇兄的。

  东西是死的,给他了就归他所有。可人是活的。

  我偏要来碰一碰。

  更何况,那个小姑娘,是真的挺可爱。

  “你陪我玩吧。”我说。

  “玩儿什么?”她问。

  “斗草。”

  她似乎觉得很好笑,但又没明着表现出来。

  我不知为何有些气鼓鼓的,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她被我看穿心事,略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笑道:“五殿下小小年纪,像会读心术似的……民女并非觉得斗草有什么好笑,只是想起太孙殿下爱斗蟋蟀,三殿下爱斗鸡,鸡吃蟋蟀,蟋蟀吃草,兄弟三人的爱好能连成一串,怪有意思的。”

  蟋蟀吃草,我爱玩的东西,被皇兄爱玩的东西吃,想想就好气。

  她问过皇兄为什么喜欢斗蟋蟀。

  她没问我为什么喜欢斗草。

  我喜欢斗草是因为,斗草决定输赢时只看草茎叶梗本身软硬刚柔,不必像斗蟋蟀,还要看蟋蟀背后的主子权势高低。

  但她没有问,我就忍住了没有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选择了放弃。是得知她把我给的糖塞给皇兄吃的时候,还是听说她北伐时为了皇兄出生入死的时候,是他们在火场中眼里只有对方把旁人都忘了的时候,还是她终于嫁给他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自己选择放弃,是因为败给皇兄、认输了,还是因为我更习惯待在娘划定的红线下面,再怎么在边缘游走,也终究知道红线不可逾越。

  越长大,那根红线就越鲜明。

  皇兄从未刻意打压我,是二叔和三叔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那根红线的作用。

  红线是娘从我小时候就烙在我身上的护身符。

  红线之下,就是兄弟和睦、安稳一生,否则将来我和皇兄,就会像二叔三叔与爹那样,别扭又危险。

  我头脑清醒,也早就该死心。

  可是看着若微受苦,又燃起十二分的不甘。

  最好的已经给你了。你便该将她护得好好的。

  作妾。

  假孕。

  抚养别人的孩子。又送走。

  还要受婆母——我们的母后欺侮。

  皇位都已经给你了,却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

  “从小塞给你什么好吃的,你都留着给他吃了,糖也给他,饼子也给他。明明自己那么苦,都把甜的留给他做什么?”我看见她眼角有泪痕,将脂粉晕开了小小的一块。

  依然是美的,但让人心疼。她哭过。

  一个要强不爱哭的女子在人前流下一滴泪,背后是积攒了多少心酸,我不敢去想。

  忍不住抱怨道:“他从小那么多通天的本事,不护着你,倒要你处处为他出头,处处为他担罪,现在母子骨肉分离……”

  原本是想说出来为她出气,她却着急打断我,柔和的嗓音里带着刚强:“我和他是一体的。他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你明白吗。我要做的事,也是他要做的事,你明白吗。”她是不肯在我面前示一点弱。

  我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待要说话,听得她说:“我和他,心在一处,安危在一处,荣辱在一处,苦与甜,也都在一处。你放心。”提起他,她眼睛里慢慢回复了不易觉察的一丝温暖笑意。

  于是我笑了:“我当然放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们高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