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问题,以前都没有问题的。”应雨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接委托时自己慌乱担忧的心情,“怎么还跟第一次的生手一样。”

  她低低地笑两声,把这件事放了下去,转而想起了让她烦恼的另一件事。

  “爸爸怎么知道的啊……”应雨一边走路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着,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看起来和同龄少女没什么不同。

  并不太像先前那个温柔却有距离感的大小姐了。

  “唔,造成了微妙的影响来着,”她有点不可思议地回忆自己刚刚的活泼动作,“不过应该算是好事吧。”

  她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爸爸的意见也不能随便忽视……虽然不反对但是疏离的态度已经摆的很实在了……嘿呀……”

  少女苦恼的小心思被带着糯味的声音小小声地抱怨出来,听起来又天真又可爱。

  跟着出来的老管家笑眯眯的。

  海风还在吹着。

  “大小姐,三号的心跳监测器收不到反馈了!”

  “什么?!”应雨手一抖,模样精美的圆珠笔从手里滑脱,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应雨匆匆忙忙地捡起笔,脸上倏地褪下颜色,掏出徽章动作近乎粗暴地联系了唐晓翼。

  他很快接了起来。

  “唐晓翼!伊戈尔呢?他心跳检测器怎么了?!人没事吗?!”

  唐晓翼吓了一跳,女孩子因为惊慌有些尖锐破音的声音扩散到耳朵里,教他慌慌张张地安抚着,赶忙凑到一旁的伊戈尔身边递上联系徽章。

  “学姐别担心,我还好。”话筒里传来的少年声音清朗稳定,听不出任何问题。

  应雨稍稍安下心来,急急问道:“你的心跳监测器怎么了?”

  “赶到转运船上之前被拥挤的人群磕到了门框的角,好像是失灵了,别担心。”

  话筒那边的伊戈尔抖了抖手腕,看着手环上的大片裂纹不禁有些心疼。

  应雨却放下心来:“你人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她攥了攥一片冰凉的手心,一直睁大的眼睛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眼睛睁得有些酸了。

  小声交流几句后她挂掉了联络,走向卫生间整理自己的狼狈形象。

  卫生间的灯光有种明晃晃的惨白感,镜子里的少女面上还存着一点苍白,唇色还未恢复,瞳孔因为骤然紧缩有些不适,细细密密的冷汗挂在额头上,显得十分孱弱。

  应雨抿唇洗了把脸。

  “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她喃喃道。

  老管家叩响了锁住的卫生间的门,声音沉稳:“小姐,您的文书还没看完。”

  “就来。”

  应雨呼出一口气,拍拍脸颊,眼神再度亮起来,再出去就又是那个稳重的大小姐了。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应雨看着唐晓翼发来报平安的消息才睡下,联系徽章一反常态地摆在枕边,并不算安稳。

  次日。

  应雨默默从被子里睁开眼睛,幽幽地盯着房间天花板上的花纹,罕见的有些走神。

  片刻后她疲惫地伸个懒腰,揉着脖子去洗漱。用凉水拍了拍脸后,小姑娘终于从昨晚并不舒适的睡眠中挣扎出来,准备去学校帮乔治会长做些事。

  自从她断腿住院,原本要给她的学生会事务就全部压回了乔治和红发党身上。那些琐碎的杂事把一群人折腾的要死要活,好不容易盼到了她回校就一股脑地甩了锅,应雨也从善如流地继续接手了更多事务。

  显然她成为了红发党在圣斯汀学院内一个微妙的编外。

  结束周末时光让小少女有点遗憾地压了压唇角,她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下校服,手指下意识地抚过了胸前的羽翼徽章。

  正在这时,徽章发出了提示的噪声。

  没有多想,应雨几乎是瞬间接起了电话,心念流转间她还在想,这个时候联系应该是唐晓翼他们结束了冒险。

  她没能想到接起后会是唐晓翼疲惫里带点泣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