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众人奈何不了叶白衣,有更大的利害关系摆在面前,只能暂时默许他的存在。

  叶白衣并不知道自己的蜜月杀机四伏,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悄然化解了某些阴险毒辣的破灭结局,他能安全而健康地活到现在,堪称旷世奇迹。

  而他还会在来自九重天的无边咒骂声中,继续无知无觉,持久地延续这个奇迹。

  ……

  叶白衣一直结丹到半夜,睁眼就看见小伊坐在他旁边守着,强撑着眼皮,脑袋一点一点的。

  小伊其实很困了,一直在旁边盯着一个打坐的人,很难集中精力。

  但是不盯着又不放心。

  “你怎么不睡?”叶白衣其实是惊讶了一下的,他自己练功按部就班,向来不需要别人操心,以前在长明山顶,根本没人照看他的。

  “你不睡我就不睡。”小伊使劲眨眼睛提神,但还是困。

  “……你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叶白衣两只手臂探过来,不由分说把小伊撂倒,给她盖上被子,她来月事应该早点睡觉。

  小伊是真的困迷糊了,她都没心情调戏叶白衣了:“……叶前辈,你结丹怎么样了?”她两只手攥着被子边。

  “大概结了八分之一,比想象的要慢一些。”叶白衣拧起眉头。

  空桑食神灵力终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输出虽然容易,整理和同化却不容易。

  之前筑基的时候,他只是以这种灵力为原材料,进行提纯和砌墙,其实不困难,但现在结丹不一样了,他要进行一次解构,把它压缩成另一种均匀却凝练的形式,这涉及一个取舍的过程。

  这种灵力性质很和平,一旦压缩,一旦进一步变得抽象,它会更温驯,更难发挥出攻击力。

  就像一个羽绒枕头,它可以用来枕着睡觉,也可以挥动起来,打烂一个奶油蛋糕。

  现在叶白衣为了方便携带,抽走里面80%的羽绒,再度挥动枕套,可能就打不烂奶油蛋糕了。

  而且食神灵力本质是用于治愈的,叶白衣拿它打暴力输出,其实事倍功半。

  只不过在面对食魇的时候,或者在这个低端的武侠世界里,它的劣势不会非常显著,前一例是极端的克制关系,后一例是胜之不武。

  但如果面对真正的神祇,远古的存在,叶白衣当然不能用羽绒枕头战斗。

  食神灵力有着较大的局限性,会和他百年来的作战习惯产生致命冲突。

  他毕竟是一个重击职业,而不是一个辅助。

  叶白衣眉头皱得明显,这是大方向上的故障,但他很难解决。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除了使用小伊的灵力之外别无二选,毕竟六合真气相比之下真的太弱了。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小伊读气氛是被动技能,叶白衣稍微有一些情绪变化,她都能敏锐捕捉到。

  他一皱眉头,她就不困了。

  叶白衣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她这个问题:“食神灵力我可能用不惯。”

  “这样啊……”

  小伊其实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设想过替代方案。

  她之前想的是让叶白衣以巧斗力,走四两拨千斤的路线,食神灵力虽然适配度低,但它的级别门槛够了,最基本的伤害还是能打出来的,虽然战斗起来费力气一些,但在计策到位的情况下,越级战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只是想不到叶白衣这么早就跟她提出了这个问题。

  该说不愧是武学天赋人吗,对于这种关键性问题,能提早很多察觉到,然后未雨绸缪,而不是敷衍一时是一时。

  既然叶白衣提出这个问题,小伊就认真去思考,她不想让他失望。

  屋子里静默了一阵,叶白衣凑过来,伸手抚摸了一下小伊的眉头:“你别愁这个,我自己可以再想办法。”

  灵力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能陪在小伊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叶白衣感觉这件事并不是无解的,或许他动动脑筋,压缩灵力的时候换种思路,真不见得就无法做到一种融洽感,只不过可能要慢工出细活。

  小伊还是没说话,她脑子里好像朦朦胧胧闪过一个什么,她试图抓住它。

  叶白衣开始解衣服,他除去几层白外套,剩下睡觉穿的部分,然后爬上床,和小伊肩并肩躺下:“我今天不结丹了,我睡一觉找找灵感,你也睡吧。”

  他脑子里想着食神灵力的事,连续纠结了一下午一晚上,整个大脑每个脑细胞都在和它较劲,钻牛角尖一样。

  小伊和他一样,都在卖力思考,两个学习人同床共枕,出于种种原因,脑子里只有学习。

  因为这个事情对两个人意义非凡,叶白衣不想轻慢小伊所赠予的灵力,而小伊也不希望这份馈赠变成他的负担。

  夜深了,叶白衣隔空一掌劈灭烛火,他拉起被子,摊开均分给两个人。

  小伊朝叶白衣的方向蜷成一团,两个人很快睡着,因为思考问题真的很累。

  ……

  刺客这个行当有时候是昼伏夜出的。

  小伊和叶白衣睡着了,而蝎揭留波一天的活动才刚刚开始。

  白天的时候,温客行粗暴地拒绝了他的交易请求,他的行为很极端,撕掉了所有支票,还踩烂了它们。

  蝎揭留波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此激动,感觉就像是抽风了一样,但既然此人不肯转让龙孝,他就必须要直接去抢人了。

  时不我待,晋王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不早下手实在不安心。

  篝火堆旁,张成岭,周子舒和龙孝都在睡觉,温客行一个人拿着一个木棍守夜,蹲在那里搅动柴火。

  他和张成岭会交替守夜,上半夜是温客行,下半夜是张成岭。

  龙孝信誉不足,而周子舒需要休息,面对刺客随时会到来的局面,几人暂时就这样安排。

  叶白衣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他们放弃指望他了。

  火烧眉毛了,队伍里最强战力却不知道上哪里去浪了,行李丢得满地都是。

  “啧……”温客行龇牙咧嘴,发出一个语气助词。

  妈的老怪物,从小姑娘回归队伍之后,整个人就离谱得要命。

  一百多岁老牛吃嫩草,吃什么补什么,越活越生草。

  蝎揭留波在暗处耐心观察着温客行,他很擅长潜伏,呼吸声几不可闻,像一个死物。

  他在心里暗自评估这个敌人的危险程度。

  温客行这个人几乎从未曾出现在江湖上,蝎揭留波最一开始只知道他拿了一块琉璃甲,而后被叶白衣捏碎了,然后气得鲜血狂喷,再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居然走到一路去了,就好像那块被捏碎的琉璃甲从没有存在过。

  但是从投诚赵敬和毒蝎的鬼众的口中,蝎揭留波了解到温客行是鬼谷谷主,而叶白衣是下山杀鬼的。两方可能恩怨相抵了吧,近两个月江湖散乱,很多事情百废待兴,也没听长明山剑仙再叫嚣着要杀什么青崖山恶鬼之类的。

  蝎揭留波回忆起上一场战斗,温客行几乎以一敌五,鬼谷谷主看起来是遇强则强的类型,武功路数很诡异,深不可测。

  叶白衣不在,那么这个温客行应该是团队战略与战术的核心。

  最好孤立掉他,单独解决掉他。

  不能让他一个人支配太多人,最好是拴着他,风筝打法。

  蝎揭留波作为一个智谋系,他能清醒地认识到最优战斗部署的构成,要孤立温客行,必须要使用一些能挑衅到他的东西,但那类东西应该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譬如药人。

  但是一路漫长的追踪非常消耗,他们身为特种部队都是轻装前进,连每日食物都是一些风干的肉类和虫子,更别说带什么药人,根本没地方放,也不方便照顾。

  出发的时候只是想追踪龙孝,带回这个人就够了。

  ……谁想到他还能入长明山剑仙的队伍,然后这队伍里人均怪物。

  蝎揭留波思索片刻,决定牺牲一下鬼众,反正他们是亡命之徒。

  温客行继续扒拉柴火,潮湿的空气里漂浮许多呛人的颗粒。

  篝火不完全燃烧,风向摇摆不定,他尽可能让火焰和可燃物充分接触,以免产生过多的有害气体。

  突然之间,从某个地方飘来一股味道,这味道难以形容,闻一下还想再闻第二下。

  温客行当了三天男护士,对这一类的异常非常警觉。

  他唰啦一下撕开自己袖子,撕成几个布片,拧开水囊倒上去浸透,遮住每个人口鼻:“——有人放毒烟!我们往上风处撤,东西丢在原地就好!!!!”他一手拿一个布片按在面部,另一手提起地上的龙孝。

  温客行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的,周子舒和张成岭一下就醒了,按着脸上布片就爬了起来。

  湿布片能挡一下,溶解那个东西,但是只能挡很短的时间。

  而这个药物的药性很烈,没有被防护的龙孝几乎瞬间就中了招,浑身颤抖着,双眼紧闭,双拳攥紧,用一种恐怖的声音嗬嗬低吼:“父亲……你为什么不给我阴阳册,为什么……呵哈哈哈,你别想得逞,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找到……从今以后,你别想离开……”

  “致幻的香毒。”周子舒拧起眉头,这种东西靠呼吸来摄入,就不好破解,“……老温!先找到烧香之人。”

  周子舒反手抽出白衣剑,和温客行并肩冲刺疾行,“成岭,你先躲一躲!”两个人顷刻消失在黑夜浓烟之中。

  张成岭是整个队伍里毒抗最差的人,温客行和周子舒多多少少经历过醉生梦死之类的药剂,对这个的抗性还可以,但未成年人身体和神经很脆弱,他不该加入这场战斗。

  反正现在张成岭带着那种程度的真气,谁都无法撼动他丝毫。

  张成岭愣了愣:“师父!”两个人走得太快了,而温客行带走了龙孝,这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但是他不该去拖后腿,张成岭有自知之明,现在好好活过这一场毒攻,才是对周子舒最大的帮助。

  张成岭用湿布片捂着口鼻,朝着风向的垂直方向奔逃而出,一边跑一边记路。

  叶白衣和小伊的所有行李都还在原地,这场战斗之后,估计只能靠他的记忆来寻回这一堆东西。

  他一个人跑着跑着,忽然觉得这周围,不止一个人在暗处观察着他。

  毒烟已经停止蔓延,张成岭停下脚步。

  漆黑的云层移动一个角度,月光下澈,照亮了眼前的敌阵。

  四大刺客剑拔弩张地将他围在中间,兵刃泛起锐利的寒光。

  毒菩萨抬了抬下巴,语气有点失望:“……怎么只有你一个?龙孝呢?”他们在这里守了大半天,在毒烟的最佳逃生角度捕猎,然后蹲到了含金量最低的一个。

  张成岭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觉很紧张,四肢百骸都充盈着肾上腺素,被动地颤栗。

  这一次他独自一人,没有任何后盾。

  父母兄弟,师父和温叔,叶前辈,信赖和依赖长辈,每一个都不在。

  ……但是这一次,他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色,可以进攻和守护——他似乎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了。

  “……要找龙孝,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吧!”

  张成岭“唰”地拔出了佩剑,颤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自己所不熟悉的激越与兴奋。

  张成岭,镜湖山庄遗孤,十四岁。

  在这个注定被写入历史的夜晚,他不知天高地厚,朝四大刺客发出了决斗请求,就像当初面对叶白衣时的那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有些事情,他说不定……真的做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月以前,虚假的张成岭1v4,将四大刺客变成四大刺猬。

  四个月以后,真实的张成岭终于抵达了1v4的史诗级时刻,同样是面对四大刺客,让我们看看这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才是起点男主该拿的剧本好吗,张成岭,给我茁壮成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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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想开了,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了,我发现亲友真的是神秘的东西,我昨天小窗把那个事情跟好几个人说了一遍,我描述了我的心路历程,我把旋转木马改造成特洛伊木马,被愚弄了一大圈幡然醒悟,震惊与恼怒、被孤立的感觉、被世界嘲笑的感觉、窗帘是蓝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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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收获了以下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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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我的画手朋友给我发了涩图。

  ???

  画手朋友:“好热啊。”

  “因为太过不好意思,所以想出来冷静的办法。”

  她的图上画了两个男人,脐橙。

  两个人身材和脸都很好,深深凝视彼此,一个的拇指掠过另一个的嘴唇。

  我爹克苏鲁生物,和我一样,搞动物世界有一套。

  画手朋友:“就是……热死我了,太热了懂吗?”

  画手朋友发来表情包:熊猫头两手插兜。

  我:“我爹太可爱了草了我笑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直笑了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真的太好笑了。

  画手朋友:“热死我了。”

  她热死了,我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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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我的文手朋友。

  我:“那个维度的叶白衣甚至没被摧毁过,未曾被创造,谈何摧毁。”都是我一个人在脑嗨。

  叶白衣说未曾拿起,谈何放下,好家伙,我也一样。但不是一个原理。

  我:“一旦意识到我理解的那个叶白衣并没有父亲,我生了我自己喜欢的人,是我自己的岳父,伦理学就是我。”

  ……她跟我有过一样的体验。

  过度理解。自己脑嗨。而后遭到降维打击。

  窗帘是蓝色的。

  ……swy垃圾官方就离谱。

  文手朋友:“爹爹,没什么不能的。我们看见什么,我们塑造什么,我们描写什么,我们创造什么,我们有文字,有自己的理解,我们也一样能用自己的逻辑跟故事把自己想塑造的想刻画的完完整整的给它整出来。”

  “只要我逻辑没问题我就一样能让别人看见他就是这样的。”

  “虽然不是说原作关我什么事,但如果我觉得这个角色他应有的魅力在原来的地方蒙尘乃至无人问津……”

  “那就我把他挖出来——我来给他我能给的全部!!!!”

  我的文手朋友振声呐喊,“怎么就不行了!!!!!!!”

  这个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有发言权,她亲自经历过,但是没有被它击败。

  我:“谢谢我爹,我感觉好多了,我真的,我需要二次元能量。”

  “果然二次元的自嗨能量就是世界最强,没有人比我们更懂自嗨。”

  我完全理解了一切。

  窗帘是蓝色的,而我用我的灵魂填补它,成为灵魂窗帘,它就不再平庸。

  做自己的岳父,没什么不好。

  文手朋友:“爹爹,我们就是官方!当自己的官方不爽吗?”

  我:“这架飞机是我的了。”

  文手朋友:“这架飞机还会是世界上最好的飞机。”

  我:“什么伦理学,二次元没有这种东西。”

  文手朋友:“别人不能给你的可能性,我都可以为你实现,别人无法理解你的那些,我都可以理解。”

  我:“我爹完全治愈了我。”

  “作者只想说:看我的飞机。”

  “它好看吗?帅吗?庞大吗?”

  “我造的。”

  “我的。”

  “over。”

  文手朋友:“老子新造的飞机,牛逼吗,好看吗,最高级的引擎,最完备的设备。”

  “看见了吗,看好了吗,这是老子的。”

  我:“这就是老子的,没有第二个父亲。”

  这是一架属于我自己的飞机,别的地方没有了,空前绝后,仅此一架。

  文手朋友:“爹爹,自信,快乐,做我们自己喜欢的,爱我们想爱的,想投入就投入,就完了,老子又没犯法。”

  我:“哇,爹爹,您把我也改造成飞机了。”

  “我原来是毛衣,现在也上天了。”

  “谢谢爹!”

  我和我之所爱并肩飞行。

  文手朋友:“爹爹,您那是航天火箭。”

  我:“儿那个是窜天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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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ky,文手朋友慷慨而笑:“外面乱跑的全是精神病院在逃傻逼。”

  我:“跟他们同框的时候我会感觉我才是那个在逃傻逼。”

  文手朋友:“我用火箭尾气给傻逼一个屁崩子把他们弹进下水道子。”

  我笑裂了,然后完全理解了一切:“我爹太可爱了。”她骂起来真的不重样。

  我感激无比:“我爹把我重新铸造成飞机,逃?我为什么逃,我要飞得更高。”

  什么东西都伤害不到我了,我与叶飞机肩并肩飞翔。

  我:“从此我就是飞机之主。”

  文手朋友:“那不只是飞机之主,这叫制霸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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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开着两个窗口,文手爹爹跟我雄心壮志,畅想军备竞赛蓝图,而我的画手爹爹还在给我发图,她在不断完善那张涩图。

  加了一个浴池,又加了一面镜子。还有雾蒙蒙的蒸气。

  我记得那个原先是沙发来着,她给改成浴缸了,毫无违和感。

  还把一个人的裤子给涂掉了,换成流畅的肌肉,终于天体运动。

  我:“好热啊。”

  画手朋友:“热死我了!”

  她发来一张无辜猫猫头。

  我笑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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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苏鲁选手在操作动物世界的时候,一般是从头笑到尾的,甚至跟人连麦一起笑。

  烦恼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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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我的好兄弟。

  炮跟我聊了聊仰望星空,还有一些不健全的食物。

  尸给我分享了路上的黄花菜。然后我跟她聊了聊虚无主义和实证主义。

  聊完之后我感觉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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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我完全理解了一切,没什么东西能再阻拦我驾驶飞机了。

  既然它被我的大脑莫名拼装了出来,它如果不飞,就是对不起天空,也对不起我。

  薄荷叶一把拔掉网线:“飞机我开走了,别的事别烦我!”

  叶飞机,我们走。

  去征服宇宙。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