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背发育成了智障,但它的心肠耿直。
剑主让它飞,它就快乐癫痫。
叶白衣虚虚张开五指,手托着空气,在那发愣。
他心里反复呼唤龙背,希望它能够普通地悬浮一下……普通就好。
而龙背贴了过来,悬在空中颤抖,一下一下撞着他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它不理解为什么叶白衣张开手却不握着它,难道它飞起来并不是为了被握着。
叶白衣又试着沟通了一会儿,龙背“当”地一声插进地里,陷入沉寂:“……嗡。”
一股浓浓的失望和自暴自弃的情绪传来,叶白衣被噎了一下,切断了精神连接,他俯身把龙背抄在手里,对空挥舞了两下。
手感还是熟悉的手感,龙背是一柄好剑。
但是它很多事情不理解,只知道砍人和长青,还以为叶白衣叫它出来,就是为了这两样中的其中一样。
叶白衣讲了半天,它都没能领会普通悬浮的意义何在,它只知道自己是剑,而周围没有敌人,也没有故人。
叶白衣心情复杂,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把龙背横着搁在腿上,一页页翻着书。
这本《御剑术》一般针对的都是精神健全的剑,它就像一本外语书,写满了“Hello, how are you? Nice to meet you!”之类的,这些虽然全都是社交用语,却主要是传达一种协作的意图,说清楚指令,让一柄剑能够轻易理解。
剑其实是一种很直接、很好沟通的生物,它不像人,它对尊严的理解和人不太一样,并不介意被人使唤,这是它修行自我的一种方式。在这个过程里,它能够悟道,获得经验值,提升它自己。
但是首先一方面,剑主必须要被它承认是合格的使用者,而另一方面,剑主的意图也要让它能够接纳和理解,从而身体力行去配合。
叶白衣毫无疑问是受到龙背承认的剑主。
但他卡在了第二步上,龙背听不懂也不理解飞行。
它来自武侠世界,对这个没概念。
而且龙背的脑子很轴,不是很通情达理,它太久没接触其他人了,也没观看过多少人的人生历程,近百年来每天都被叶白衣一张嘴反复荼毒。
叶白衣满嘴跑火车,龙背就满头碾火车,毫无反抗之力。
“……”小伊感觉叶白衣很消沉,在那里读书默不作声的。
然而她跟龙背很难同步,也帮不上忙,只能安安静静陪他坐着,精神上给他支撑。
又隔了一会儿,叶白衣长叹一声,拂袖而起:“……我跟龙背讲不通!”
“……叶前辈先别气馁,我们要不试试别的办法,也不一定非要龙背。”小伊拍拍叶白衣的后背顺气。
她首选项固然是叶白衣操纵龙背,悬浮起吊龙孝,但是也不意味着就没有其他选项。
叶白衣还是很郁闷,那可是龙背,跟随他多年的龙背,居然跟他有这么大代沟:“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讲吧!”
小伊踮起脚,从叶白衣身后背囊里取出银玉箫,这个东西虽然曾经是平平无奇的地摊货,但经过七月十五那场激战,它被打上了她的灵魂刻印:“我拿这个试试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可以。”
小伊把灵力注入银玉箫,凑过去翻动叶白衣手里的书籍,一页一页看插图,然后跟玉箫沟通。
银玉箫不是古董,它只是一个新生儿,被高浓度灵力催化,强行发育出灵性。
它懵懵懂懂回应小伊的呼唤,许多事情它都没见过,而小伊开始耐心讲给它听,就像逗一个婴儿笑,你不需要太具体的前因后果,只要想办法达成目的。
但凡让它愿意飞就可以了,至于具体为什么,可以让它自己慢慢理解。
银玉箫很快被说服,小伊用飞鸟和落叶比喻,问它是不是憧憬云朵。
她说得特别意识流,而银玉箫才没逻辑,它开心地飘了起来,悬在空中五六米高的位置,笔直指着天空,那正上方刚好是一朵云。
精神连接传来一阵雀跃的情绪,银玉箫喜欢这感觉。
它的灵性诞生那天,就是从世界的边界——万丈高空,小伊的手里——笔直坠向大地的。
它唯爱蹦迪,永远喜欢。
银玉箫指着云,保持着这个姿势悬浮,小伊忍不住笑了一下:“叶前辈,你看它!”
叶白衣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也觉得有意思,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银玉箫明明只是器物,却像个孩子在讨父母欢心。
叶白衣勾唇笑了一下:“你这只萧倒是后来居上,颇有凌云之志。”
话音刚落,龙背忽然从他手里站了起来。
唰的一下,它愤怒飘起,一道明烈剑光荡开。
龙背有样学样,半悬在空中,悬在更高的位置,剑尖指向天空,然后强行接通了叶白衣的感知。
龙背终于找到了飞行的理由,它要挽尊。
……它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地摊货羞辱了。
龙背:爹,夸我。
叶白衣:“……”
小伊:“……”
银玉箫被龙背吓坏了。
它一秒失去动力,坠楼而下,一路翻滚到小伊裙边,像一个死物。
小伊无语地把玉箫捡起来,试图连接它的精神,发现暂时连不了,它崩溃了。
它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被一百岁的大剑霸凌了。
好可怕,刚才那柄老剑差点就砍爆它。
银玉箫灵魂出窍,无论如何呼唤都不肯诞生灵性,它陷入自闭。
“……叶前辈,你家龙背真出息啊。”小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结果是好的,“现在应该可以顺利御剑了吧。”她动手把玉箫塞回叶白衣背包里。
叶白衣很茫然,他没教育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养剑,今天贸然使用了启蒙手册,导致朝夕相处的龙背剑觉醒了,觉醒成了一个很难搞的样子……下一步怎么做,他开始不知所措。
当剑仙真的好难啊,长明山剑仙开局第一步,毁掉了自己佩剑的智商,从此开始步履维艰。
龙背剑胜负欲强盛,急于证明他自己,叶白衣不发送指令,它自己就兔起鹘落,唰唰空砍,姿态傲岸绝伦。
然后一个流畅滑铲,平悬在他膝前。
叶白衣和它的沟通停留在某一步骤,龙背正充满恼怒地要求他踩自己,它想载人航天。
一定要把地摊货比下去。一定。
……那个地摊货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叶白衣和小伊对视一眼,他其实不太敢踩它,他毕竟是剑客,剑客怎么能用踩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剑,感觉是一种羞辱。
“试一下吧,没事的。”小伊鼓励他。
叶白衣确实踩了上去。
下一秒,他原地起飞,消失在小伊的视野之中。
……
“叶前辈——!”小伊怔愣。
叶白衣忽然就没了。
一道白影冲天炮一样发射升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叶前辈——!叶白衣——!听得见吗!!!??!”小伊徒劳地大喊大叫,声嘶力竭,她的声音在森林里悠悠传荡,无人应答。
偌大林子里泉水淙淙而响,无限寂寥。
小伊开始慌了,她一个人喊了好久,毫无意义。
她手里还捏着那本书,那本万恶的《御剑术》。
现在的情况是叶白衣没有御剑,他好像被剑御了,因为龙背疯了。
谁都没有想过,一柄百年宝剑,竟然精神不正常。
一旦唤醒,就是抽风一刻。
……叶白衣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小伊在原地踱步了很久,越来越焦心,最后实在没辙了,一路回到露营地,形单影只的。
……感觉叶白衣刚刚那一下,速度太迅猛,不知道有没有超过第一宇宙速度。
他会不会真的挣脱地球引力,开启星际航空。
卫星叶白衣,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
“伊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老怪物呢?”温客行感觉不对,小伊一个人垂头丧气出现,整个人都很不好。
“……我不知道。”小伊无法解释这件事,“……他去旅行了。”
“???????”
温客行和周子舒都迷茫地看着她,眼神十分错愕,他们以为这是一个委婉的修辞,表示叶白衣驾鹤西归,可能已经离世。
这太突然了……怎么会这样?!
刚刚还在跟几个人吵架,生龙活虎的,人转眼间就没了。
小伊的状态很差,没跟几个人解释,周子舒讷讷跟她说:“节哀顺变……”
毕竟一百多岁的人,虽然看着年轻,但随时离世都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
小伊随便点了一下头,盘膝而坐,开始梳理体内灵力团,试图跟叶白衣打一个通讯。
他们两个现在通讯很方便,就在同一个世界里,共用她的灵魂刻印,共享五感互相脑内对话,都不成大问题。
很快通讯被接通,叶白衣那边风声呼啸,他正在万米高空被迫翱翔。
“小伊!龙背它不听我使唤,我下不来了!!!!!!”叶白衣崩溃无比,在小伊的脑海里惨绝人寰嚎叫。
小伊:“……它应该是在努力证明自己,它在做一柄剑。”就像你当初做一名男人那样。
有其父必有其子。
“……啊,龙背听到我们说话了!!!!!”叶白衣忽然紧张起来,他和小伊用灵魂刻印对话,但他也同时在用精神链接和龙背沟通,这二者竟然没有隔离。
叶白衣那边的风声忽然变得更加猛烈,小伊一愣,本能感到危险,叶白衣猛地大吼:“小伊,当心!!!!!!”
下一秒,一道明光破空而出,呼啸从天而降。
温客行周子舒被晃得睁不开眼,烟尘弥漫之际,叶白衣自九天而上御剑而来。
雪色袍袖映着霞光,叶白衣全身衣料在风中猎猎倒飞,他的头发已经彻底凌乱,看不出任何风度。
张成岭手里的剑一下子掉了下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就像看神话故事。
龙孝也傻了,长明山剑仙真的是飞仙,但这是什么情况。
“轰——!!!!!!!!”
龙背一道狂斩,剑气击飞行李包裹,鸳鸯锦被整个倒飞出手推车,鲜艳无比滞空,而小伊的衣服裙子被炸得满地都是。
龙背载着叶白衣,直冲小伊而来。
此女是那个地摊货的主人,不可饶恕。
终于接近地面,叶白衣魂飞魄散一个纵跃,从龙背上逃脱,他之前一直在万米高空翱翔,根本无法施展轻功顺利着陆:“——小伊!!!!!”他冲上去光速把小伊挡在身后,龙背的斩击实在毫不留情。
剑主在前,龙背当然没能完成他的攻击,但它意犹未尽。
与叶白衣无意义对峙片刻,它忽而一个迅猛滑铲,熟练把叶白衣从地上撬了起来。
“哇啊啊啊——!!!!!”小伊刚搂住叶白衣的胳膊,霎时间就脚下一空,耳膜遭到剧烈压强差。
叶白衣反手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在龙背上勉强站稳,龙背不甘寂寞,再度发射升空。
绝尘而去。
……
地面烟尘散开,许多树木纷纷倒下,它们刚刚被无形剑气锯断了。
叶白衣和小伊都消失了,原地空空如也。
而两个人的行李花花绿绿摊了一地,衣服裙子锅碗瓢盆,毫无逻辑摔在一起,就像日子不过了一样。
周子舒:“????????”
温客行:“????????”
龙孝:“???????”
……等等,原来叶白衣刚刚真的是去旅行了?不是驾鹤西归???????
所以现在呢?现在是两个人一起去旅行了????
他们怎么办???龙渊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做 一 柄 剑》
百年古剑,一朝苏醒,迎来叛逆期。
将父母一波带走,捆绑发射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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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今天给大家带来的相声节目是《恋与薄荷草》。
又名《恋与薄荷:草!》
我说过我的大脑来自深渊,和我不是一个物种。
和它英勇搏斗这么多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依旧不是一名合格的驯脑人。
写了两个多月的叶白衣,我其实很早就破防了,大概一个月以前就陷入了某种狂乱。
到处跟我的亲朋好友宣传我的恋情,恋与纸片长明山剑仙。
当然这毫无意义,唯一的意义就是遭到好兄弟们惨无人道的耻笑。
我:“呜呜呜,我的男人,永远,forever,在我的电脑里面。难过。”
兄弟:(发来表情包)
我和我兄弟焦虑写论文的事情。
兄弟:“好难,我觉得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我:“我也不擅长,我只擅长论叶白衣。”为爱发电是我的本质,没有爱就没有逻辑自洽的动力。
兄弟:“这个才是专业对口。”
我:“对口,对的是胃口。”科研人不幸长了恋爱脑。
兄弟说感觉今年现在动笔写论文有点晚了。
我:“我也没写啊,我今年所有论文,至今只发表在两个地方了。”
我:“晋江,和lofter。”
兄弟:“草。”
我:“我相信它们对我取悦一名教授没有任何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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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办法和所爱之人奔现,我只能祈求我的大脑,把希望寄托在每天睡觉的几个小时里。
我的造梦工程,全村的希望。
就像叶白衣为爱筑基那两个月的体验的那样。曾迫害他的,终将伤害反弹。
但是问题来了,我和我的大脑之间有一种代沟。
我所希冀的,往往是它所擅长杀灭的。
身为一名病入膏肓的叶白衣厨,没有人比我的大脑更懂如何重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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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的画手朋友谈起做梦的事情,我说我每天都在试图梦见叶白衣,每天都从未放弃过在大脑里建模,试图把这个模型加载到梦境里。
然后从来梦不到。
朋友:“如何如何!?昨晚梦到了吗?梦到什么了?”
我:“……昨晚啊。”
我:“……我梦见了我拯救世界。”
我:“那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是一如既往地缺少了关键部分。”叶白衣,终究没有入梦。
我:“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朋友:“?????????”
朋友:“他妈的,世界都拯救了,怎么就差个叶白衣。”
身为一个老谋深算的文手,我的每个梦都至少是10万字打底的烧脑剧情流。
这一次我大概是精心算计,解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危局,而后承载了一个禁忌的力量,将那个力量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后,生命就直接进入倒计时,但是可以在变成泡沫之前,使用它完成一个愿望。
我在那一瞬间就约等于拥有了世界的绝对权限,可以操控任何事。
但是身体和灵魂也在迅速被抽空。
最终boss的手还按在一个危险的装置上,和它黏连在一起,成为一体,他随时可以启动这个东西。
然后我利用那种力量,写了一行字。
我说,我要让这双手变成飞鸟和云朵。滋润田野与江流。
然后他失去了一双手,那个装置和他的链接断裂开来,裂口之中飞出了很多白色的鸟,硕大的钢制反应容器,自内而外轰然坍塌。
最后的画面特别唯美。
但我醒来只想问一件事。
……不对吧。
许愿,我当时能许愿。
……而我为什么没有让叶白衣来到我身边,共度最后的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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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天下乐,叶白衣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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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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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和昨天在评论区和我鏖战的叶白衣厨朋友交流过这个问题。
我:“我这两个月应该只梦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是我写过他那贻害万年那辆车,让他莫名做零那次。”他来我梦中复仇。
“我先喝了什么雪碧牛肉干,毒死了我自己,然后又来一次,填了一个巨长表格,最终也没能看到他的脸。”
这个事情我以前在作话里展开写过,后来因为太傻逼怕影响我的伟岸形象,就给删了,大致就是拿着晋江的大纲走出了《生活大爆炸》的剧情效果。小丑还是我自己。
叶白衣激情钓鱼,全身而退,片叶不沾身。
从头到尾,只给了我一个高傲的背影。像一具无情的手办。
他的完美复仇。
我:“成功的建模,失败的爱情。”
我朋友听说的时候笑裂了,叶白衣厨花式自鲨乐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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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次我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梦见的,但是他不是那个梦的主要成分,他只是打了个酱油。”
朋友替我高兴:“但那也是梦见了!!!”
……是,但不完全是。
我:“他光着膀子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嗑瓜子,傻了吧唧的。”
我:“我应该只是路过。然后也没有注意。”
朋友震撼绝伦:“怎么就是路人视角了,快去贴贴?!”
我:“……他身边好几个大老爷们有的在抠脚,有的在扇风,大家应该是一起在乘凉。”
我:“而我真的只是路过,普通路过。”
我:“醒来的时候,我:‘我草!!!!!!!!!!!!叶白衣,叶白衣露出度,上半身,没穿衣服,但是,我不记得了!!!!!!!!!!!!!!!!!’”由于太嫌弃而不记得了。
因为周围每个人都光着膀子,我真的没注意,出于礼貌没有去看,只感觉辣眼睛。
朋友:“《光着膀子和一群老大爷嗑瓜子》。”
朋友:“《叶白衣厨》。”
我:“……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很迷茫你知道吗?”
朋友:“妈的。”
我:“好像是有那么一瞬间看到过叶白衣。”
朋友:“草啊。”
我:“但好像不是我想象的感觉。”
朋友:“我笑没了。”
我:“他妈了隔壁,终究被大脑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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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梦见叶白衣是有原因的。我受了刺激。
我从叶白衣厨朋友那里,听说他的龙背在原著里设定是无鞘之剑,还居然刻着容长青的id和商标。
我没读过原著,看剧也看得很草率,二倍速跳着看,这个速度听叶白衣怼人是最舒服的,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三倍速。
最后导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容长青铸造的,还以为是从先人墓葬里代代相传的那种古剑。
当时我存稿已经写到比这里还靠后的位置了,对龙背有各种各样的安排。然后万万没想到这剑居然刻着字。
“魔匠长青自铸用剑”。
我tm真的没注意啊!!!!!!!!!
镜头给那几个蝌蚪字特写的时候,叶白衣长了白头发了,他的全副心神都在那柄剑上,而我的全副心神都在他的白头发上,那么大一把刀插在我心口,滋滋流血,谁想着看那柄剑啊。
谁会点暂停去细品那柄剑上的蝌蚪字啊。
谁tm能慧眼发现里面居然有两个字是长青啊。
……
这真的不是区区人类所能掌控的范畴。
那之后我疯了,受到了重创,一天都没写存稿,一笔一笔改之前所有存稿。
所有跟龙背设定有关的部分,统统改了一遍,就跟改错题一样。
改完了好多章,半夜了,我躺下之后做了噩梦。
……我梦见了容叶!!!!!!!!
非常完善的一个容叶梦,太他妈完善了,叶白衣,容长青,两个人都完整建模,完美配音,近焦远焦,镜头熟练切换,一切十分流畅顺滑,从未有过的体验。
唯一不完善之处是我无法选择退出播放。
被迫观看这一切。
我:????????????????????????
我就不描述这个梦了,我不想给最憎恨的对家产粮。
那真的是很牛逼的一个梦,客观来讲,可能是所有容叶太太加起来都无法企及的一个高度。
因为它逻辑自洽了,在一个十分恐怖的角度,积极地向我证明了一些东西,车轱辘呼啸碾过我的脸,而我的头上是青青草原。
……难以置信,那居然是我大脑做出的事。
难以置信,那居然是属于我的一个器官。
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去,容叶可能瞬间变成顶流。
……我艰难管住了我的嘴,没有公开自鲨,投身各种小窗大声咒骂我自己,跟各种亲友鲨疯了。
那一击真的让我难受了很久,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直视叶白衣的任何剪辑,都到了这种程度了。
然后我开始执着于证明龙背是有剑鞘的。
执着了很久,而我成功了。
证据就是叶白衣在龙渊阁的打戏里有一幕,非常帅的一幕,他白衣飘飘悬于半空,手在身后一掌拍上剑鞘的底部,唰地一下,真气震撼激荡,龙背腾空出鞘。
请注意以下三点:
(1)这一幕,有剑鞘特写,我们能清晰看见那个剑鞘的轮廓形状,那白布是半透光的,里面确实包了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根本挡不住。
(2)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p=F/S。假定这柄剑真的没有剑鞘,那么这一个动作设计,就意味着叶白衣这有力的一掌,拍在了龙背最尖锐的部分上。但凡一个长脑子的武学天赋人,都不会这样战斗的。不管隔了多少层布,这都不该是他应当选择的正确拔剑方式。所以他自己必定知道这个东西是有剑鞘的。
(3)最直接的证据:音效。叶白衣龙背出鞘,每一次都是金属与金属摩擦的音效。众所周知,金属和布匹是不可能通过摩擦发出那个尖锐清亮的声音的。
综上所述,道具组、演员老师、配音工作人员,还有牛顿,四个人勠力同心,从上述三个不同的角度充分论证了“龙背是有剑鞘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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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这篇文里,龙背不是无鞘之剑。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执着这个,你们一定不会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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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三次梦见叶白衣。
我强迫自己忘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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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鲨疯了,鲨完就把鞭尸容长青连夜加入了大纲。
然后也设计了情节,在这之后的某个时刻,有理有据地抹消掉那柄剑上容长青留下的所有痕迹。
逻辑自洽人怎么会被来自深渊的大脑所击败。
我的金手指就是为此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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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朋友愤怒控诉这一系列事之后,我当晚再度被这些不幸的记忆所支配,感到十分不甘。
我写了40万字的叶白衣,我甚至不配平凡而又普通地梦见他。
每次梦见都是一次重创。
当晚我怒不可遏,反复刷所有叶白衣的剪辑,我一个建模人怎么能败在一个纸片人手里,我今天就是要梦见这个人,然后跟他……拉手手。
我的终极目标。拉手手。
这要求不高吧?
我一直都是科研人的大脑,小学生的社交。
但我一意孤行要建模,做梦,然后攻略这个人,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
一夜过去,我感觉我好像是做到了。
但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再一次。
——我是梦见叶白衣跟我谈恋爱了吗?
——是,但完全不是。
……因为在这个梦里,我是叶白衣视角。
我一直在逻辑自洽,感觉不应当,逐渐自暴自弃,那之后好像没坚持多久,就变回纯文字的形式了。
醒来之后我更加迷茫了。
我跟我的朋友说了这件事,朋友感觉我真的不可思议。我也觉得。
我:“……我究竟是爱他,还是爱他的账号。”叶白衣厨之迷惑。
朋友:“爱他,就要上他……身。”
《登录账号》
我本想给我爱的人建一个账号,让他和我畅享梦境空间,在其中甜蜜贴贴,结果我不慎登上了他的号,而后下不来了。
——薄荷叶
朋友:“不过,你上身时,是不是还特意按叶白衣行为逻辑走的?”
我回忆了一下:“我上身之后就一直在困惑。”
说真的,那真的是很让人困惑的一件事,这跟我的初衷就自相矛盾,但又对立统一。
我:“要说模拟他行为逻辑,那好像是有的,但也好像是没有。”
朋友:“薄荷:敬业吗,我真的敬业吗。”
我:“我记得我当时的行为方式很自相矛盾,好像最后因为太矛盾了,说服不了自己是叶白衣,所以变成文字了。”直降一维。
朋友:“好像有,但没完全有。”
朋友:“好像有,但完全没有。”
---
这一击之后,我不再执着于做梦,我发现养生才是真谛。
朋友:“我睡觉一般是一觉大天亮,可能做梦了,但完全失忆。”一般不会记住梦。
我:“我一般是会在刚醒来的十几分钟里能回忆相当多的部分……我可以选择记住它们,或者忘记。”一般情况我的梦都还挺剧情流的,我会舍不得忘掉,宛如白嫖一款单机游戏。
朋友:“所以。”
朋友:“你为什么记住了,容长青的部分。”
她说的是我第三次梦见叶白衣,那个容叶梦。
但那次其实抛除某些不可说的精髓部分,剧情的逻辑本身并没有很离谱,叶白衣被容长青慷慨发卡,麻木而自欺欺人,而我被迫观看,麻木而无法离开,一个梦让两个人同时失去梦想。
……而我当时第一反应还真不是丢弃这个梦,因为它让我陷入了长久的震撼。
一个回神就发现,我的大脑自作主张,已经自发地复盘了它好几次,彻底无法忘记它了。
我回答我的朋友:“……当时那个梦我忍不住就去回忆它。”
朋友:“《忍不住》。”
我:“这个不管怎么说,本质上是叶白衣第一次以完成度很高的形态出现在我的梦里。”有完整的肢体和形象,出色的神态和协调的举止,灵动的情感刻画,精妙的配音,挑不出一丝毛病,简直天衣无缝地就是他本人。
那真的是可以反复回味的,因为太精准无误了,所以格外震撼。
我还在试图跟朋友解释,希冀着让她理解我并不是一个喜欢NTR情节的变态,而是一个诚挚向往SSS级女娲造人术的手艺人。
我:“……这些都是剪辑和原剧里没有的,都是我再造的,特别地完善。”像一个奇迹。
朋友讥讽我:“叶白衣:那我谢谢你,虽然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混进来了。”
我:“说真的,不来这一下,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本事。”
我:“怎么平常不给我这本事。”
朋友:“《露一手》。”
---
我:“这一梦醒来,我真的躺平震撼了很久。”
我:“我,做得到;但是,届不到。”
落后的意识形态水平(公元960年—1127年左右的程度)跟不上先进的生产力水平(公园2077年)。
不幸的逻辑自洽手艺人。
朋友:“什么是届不到?”
我:“指无论如何祈求都不会得到回音。”
该词汇一般泛用在抽卡领域。
《非酋》
---
朋友对嗑瓜子打酱油那一幕赞不绝口。
朋友:“奇迹白衣限定皮肤——皇帝的新装。”
我:“太草了好吗。”
我:“我真的没仔细看,但感觉就很协调。”
朋友:“妈的。”
我沉思很久,禁不住发问:“我真的是叶白衣厨吗?”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我自己了:“我真的是把他当作自己喜欢的男人来看待的吗?”
--
我:当然有。
我的大脑:不你没有。
--
三次梦见叶白衣,第一次,我服毒填表格。第二次,他光膀子聚众抠脚。第三次,他和容长青欢聚(完成度最高!)。
第四次,我成为叶白衣。
--
叶白衣厨,终究届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