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苏笏回答的倒言简意赅。 

  戚维扬拿著电话一愣,病了?没看出来呀:“怎麽了?” 

  “早上起来嗓子有点疼。可能被子没盖好,交费呢,不说了,我马上回来。” 

  还真是马上,电话刚挂上不到5分锺,戚维扬就听到门卡开门的声音。 

  “干嘛这麽著急,一会儿去买不就好了。这麽早药店开门了吗?” 

  苏笏揉了揉颈椎:“一会儿要安排活动不合适。药店24小时营业的,往温泉村那边走几分锺就到,就在窄街路口。”声音还真有点儿哑。 

  窄街是温泉村一带的小商贩贸易一条街,除了卖小吃的就是兜售旅游纪念品的,还有一个超市。戚维扬想,苏笏的眼睛真是挺毒的,自己昨天光顾著听孙强介绍,压根没注意到有药店。

  他也粗心,想著两个成年男人,又是来玩的,只拿了治拉肚子的药。 

  等苏笏收拾完,戚维扬又盯著他冲了两包板蓝根喝了,也就快八点半了。正准备出去,门铃就响了。一开门,张川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看著他。上大学的时候张川并不算胖,现在倒好,三十出头的年纪,又挺肚子又秃顶子的。

  戚维扬看著他後移的发际线直乐:“越来越有官派头了,你这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代价吧。”他作势指了指苏笏:“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宿舍老大,张川,张书记,这是我的合夥人,苏笏。”

  苏笏伸出手和张川握了握,觉得手心汗腻腻的。 

  张川笑容可掬:“你好你好。有什麽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跟戚维扬是老同学了,在这儿就当自己家一样,我一定尽力把大家照顾好。”又转向戚维扬:“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头几年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玉树临风著呢,你过两年也得跟我一样。”

  戚维扬切了一声,心说我不如去死一死好了。 

  一个听起来有几分做作的爽朗笑声响了起来,苏笏循声望去,拐弯处一个身形颇高大的男子正快步向这边走来,身後跟著一个穿驼色外套的年轻女人,白色的连衣裙只到大腿根部,黑色丝袜下红色的漆皮鞋和同色的香奈儿2.55包十分醒目。

  男子看起来比戚维扬稍大一些,大概和胥黎差不多年纪,浓眉大眼,十分英挺,举手投足间更是有一股成功人士的派头。“张川你什麽时候玉树临风过?你上学的时候就被胥黎他爸当成戚维扬家长过,我都记得。”

  张川笑笑,没多说话,向戚维扬使了个眼色。 

  戚维扬一愣,还没怎麽反应过来呢,就见女人款款走来,礼貌的朝张川点了点头:“张书记,”然後又转向戚维扬:“是戚大夫吧。老听陈雷说起您,说您是班上最有才气的一个。”

  戚维扬干笑两声,眼神在张川和陈雷身上飘来飘去,无所适从:“是……是吗?哈哈哈。陈雷过奖了。” 

  他瞪著陈雷,後者脸上有少许的不自然。 

  女人倒是很大方:“我姓史,叫我小史就行。”说著又朝苏笏笑了笑:“你好”,眼神在他身上滞留了几秒,伸手挽住陈雷的胳膊,嗲声嗲气地问:“咱们今天什麽安排呀?”

  陈雷轻轻咳嗽两声,想把胳膊抽出来,没有成功。 

  张川清了清嗓子,“就顾著跟老同学聊天了,赶紧上餐厅吃饭去。今儿一天咱们活动都跟水有关系,上午在附近逛逛,愿意的话可以参加一个漂流活动,下午泡温泉,整个温泉村一带龙眼就在这儿,这儿的温泉是最好的,地气足。晚上有篝火晚会,吃烤肉什麽的。来来来,边走边说。”

  几个人走出大厅,张川让早已等候在那儿的孙强带路,领著陈雷和史姓女子往餐厅走,有意放慢了脚步走到戚维扬身旁。 

  戚维扬抓紧机会,低声问道:“怎麽回事儿这是?我怎麽记得陈雷夫人姓刘呢?你见过没?” 

  张川啧了一声,挤眉弄眼的:“理工大的,谈的时候我见过一次。这你还看不出来?找的新的呗。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这女的粘的跟粘皮糖似的,我都没机会跟陈雷说上话呢。”

  戚维扬撇撇嘴,余光瞟了苏笏一眼,这小子穿了一件奢侈时期的菲利林皮衣,看见他眼神,挑了挑眉毛很无辜的说:“经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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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06 

  早餐很丰盛。海菜饼,地瓜面包,咸鸭蛋,小米粥,油条,豆浆,牛奶,裙包,小馒头,还有砂锅豆腐,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家埋头苦吃,贼眉鼠眼的胥黎和插科打诨的口水周没到,陈雷旁边又坐了史小姐这麽号人物,说话都小心翼翼地,偶尔一两句很快也没了下文。一时间气氛颇有些沈闷起来。

  张川吮了口豆腐汤,看了看苏笏:“怎麽样,吃的惯吗?”又扫了眼桌上其他人:“他们几个我知道,都是北方大汉,昨天听陈雷说史……史小姐是东北人,应该也和我们口味差不多。就不知道你这儿怎麽样?咸淡合不合适?”

  苏笏觉得砂锅豆腐咸的像酱汤一样,别说喝汤,连豆腐他都不想吃,实话实说:“有点儿咸。” 

  陈雷噗地乐了,心说戚维扬这合夥人挺有意思,说话真实诚。 

  戚维扬打了个哈哈,“张川你还真别说,虽然我在山东呆了不少年,我真是不爱吃鲁菜。” 

  “对了,我都忘了,你读中学寄宿学校在这一片嘛,怎麽样,要不抽空看看去?” 

  戚维扬摆了摆手,那段历史如有可能他永不愿再提起,“可能是学校夥食太差,我住宿那会儿对鲁菜最大的印象可以归纳为‘四糊’──黑糊糊,咸糊糊,油糊糊,希糊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们多吃饭少吃菜,那个盐放的,後来我一直担心对我肾脏造成不良影响。”

  史小姐哈哈大笑,花枝乱颤,“您说的太形象了,那我们东北菜呢?我想听听您对东北菜的评价。” 

  “说真的,我对吃的要求不高,也不是特感兴趣。东北菜我最大的感觉就是碗大量足,而且喜欢一锅炖,什麽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的。” 

  史小姐扫一眼陈雷,眼波流转,湿润的能滴出水来:“东北人实诚,是吧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