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是有这种人,你不去招惹,也会有人去招惹你。

  旌明和他的两个狗腿子旌修旌立,在万剑门中属于中等弟子,修为不怎么样,挑衅惹事却少不了他们三人的踪影,但是旌明会做人,他与长老们关系都很好,每次出事总能脱身。这也是旌修旌立愿意跟着旌明的原因。

  早在旌渊刚进到万剑门的时候,旌明就看旌渊不爽了,因为当初旌明是想要拜到执剑长老门下,但是执剑长老却只收了旌渊为关门弟子,甚至到了最后因为旌渊这个天煞孤星被克死。

  因为这件事,旌明一直敌视旌渊,甚至处处找他麻烦。

  就算是没事,也要找点事去欺负旌渊。

  为了让弟子能够更快地辟谷,万剑门的供给弟子的食物很少,只有每日只有早晨才有一顿饭,旌渊一般会在众人去往膳堂之前就早早将自己的那份食物吃完,与其他人尽量避开。

  但是冤家路窄,旌明今日因为腹中饥饿难捱,提前来到了膳堂,刚好见到在膳堂吃东西的旌渊。

  “哟,这是谁呀,哪家的叫花子?竟然也在我万剑门膳堂偷吃东西?”旌明摇着扇子晃晃悠悠地靠近旌渊。

  在旌渊的桌上仔细看了几眼,像是才认出来旌渊一样:“原来是旌渊师弟呀,怎么这么早就来吃膳食?果然,修为低下的人就是不行,辟谷之道需要静心凝性,你这样暗中偷吃东西,若是长老们知道了,定会罚你!”

  旌渊只是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旌明,就低头专注地吃东西,就算旌明再怎么嘲讽他也将旌明的话当做耳旁风。

  今日早膳是一碗清溪米饭和一盘青菜,旌渊只想尽快吃完饭,然后赶紧离开。

  但是旌明岂是那种能够轻易放过旌渊的人?

  他见旌渊不理他,当即手中扇子一挥,将旌渊桌上的饭菜整个掀翻到地上。

  不少脏污溅到了旌渊干净的衣角上。

  “哎呀!旌渊师弟,实在抱歉,师兄我最近修为大涨,这一不小心就使出了剑意,将师弟你的早膳给打翻了,师弟你可别生气呀。”

  旌渊看了看地上已经被灰尘滚过一遍的饭食,他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旌明,饭也不吃了,直接站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一左一右两只胳膊拦在了旌渊面前,正是跟在旌明身边的旌修旌立两人,他们知道旌明要修理旌渊这家伙,自然不能让旌渊走了。

  旌明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旌渊对面的位子上,扇子在手中拍了两下:“旌渊师弟,怎么师兄刚来,你就要走?你这早膳都还没吃完呢!”

  旌渊面无表情道:“我不饿。让开。”

  旌明一笑:“怎么能不饿呢?旌渊师弟你都能来偷吃早膳,怎么能不饿呢?旌修旌立,你俩快让旌渊师弟坐下来多吃几口。”

  此时,吃早膳的弟子也都下了早课,逐渐膳堂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人都看到了旌渊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人表示什么,甚至有人还在乐呵呵地看戏。

  旌修旌立站在旌渊两边,一人一只胳膊将旌渊提起来,放到了旌渊刚刚坐的位子上。

  旌明挥手道:“去,给旌渊师弟弄点早饭。”

  旌修咧这公鸭嗓道:“万剑门每日膳食有定数,哪里给他……啊!”

  旌立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给了旌修一拳,不怀好意地看着地上的残渣道:“他早膳不还没吃完吗?”

  见到旌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旌明露出了一个装模作样的表情:“旌立说的对,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旌渊师弟没吃完怎么能走呢?”

  听到旌明的话,旌渊奋力挣扎想要离开,旌修旌立压着他的手更重了,旌渊完全可以用妖邪之力挣脱开,但是这里看戏的人太多了,他不能暴露自己是妖邪这件事。

  旌明捡起地上已经倒扣的饭碗,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舀起了脏污的饭食,仍在了旌渊面前。

  “来,旌渊师弟,快吃。”

  旌渊纹丝不动。

  这态度激怒了旌明:“师兄都给你盛了早膳,你怎么不吃?旌修旌立,你们俩帮帮旌渊师弟,可不能饿着他。”

  左右两个狗腿子得令,压着旌渊的脸就要往半是灰尘半是米粒的碗里按。

  用力抵挡着来自肩膀上的压力,旌渊的脸距离那碗东西就只剩一指距离,旌修旌立两人见旌渊强撑着,加重了自己的力道。

  “你们在做什么?”

  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膳堂门口响起。

  来的人,是执卫长老鸿观,旌明三人见状,连忙将旌渊放开,旌明连忙上去和鸿观套近乎:“长老,您怎么来了,我知道了!您一定是来膳堂关心弟子们辟谷修行的!”

  旌渊借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鸿观身上,慌忙从膳堂逃了出来,一路迅速狂奔回到了后山。

  站在茅草屋前,旌渊才松了口气。

  “幸好……”

  刚刚,如果不是鸿观来了,恐怕,他内心的妖邪,就要破体而出大开杀戒。

  旌渊紧闭双眼,晃晃自己的脑袋,才将内心的杀意压下去。

  而在旌渊没有看到的地方,从膳堂一直跟到茅草屋的薛启星缓缓离开。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与旌渊接触,薛启星就任由剧情发展,但是他在看到旌渊被羞辱的时候,前几百次剧情养成的保护旌渊的习惯,还是差一点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和那三个炮灰大打出手,幸好鸿观出现,才让薛启星找回了神志,没有去干扰剧情。

  见到旌渊没事,薛启星便也安心离开。

  旌明三人因为被鸿观看到欺负师弟,就算是旌明再怎么油嘴滑舌,但也少不了鸿观的训斥,而且三人被罚了三日的早膳。

  三天没有饭食,旌明愈加痛恨旌渊。

  于是这天晚上,他集结了旌修旌立,要给旌渊点颜色看看。

  旌渊每天睡的都很早,才能有足够的精神早起练剑,这晚旌渊已经合衣睡在了石床上,却突然被门外的叫骂声吵醒。

  “旌渊!你这个天煞孤星,给我出来!”

  听到是旌明的声音,旌渊实在是懒得去理他,翻了个身捂住耳朵继续睡。

  但是旌明心里坏水多的很,见呼喝几声旌渊还不出来,给身边两人一个眼神,旌修旌立就直接抱着两坛东西倒在了旌渊的茅草屋上。

  “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可就点火了!这几日天干物燥,师弟你这茅草屋破烂陈旧,不小心走水了也是有可能的!”

  等旌渊闻到烧焦味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茅草屋本就是茅草搭造,十分易燃,更不用说旌修旌立还撒了两坛烈酒在旌渊的茅草屋上!

  灼热的火将旌渊围困,旌渊即使是想要出去也是难上加难,火势顺着茅草而上,燃断了房顶的木梁,直直向着下面的旌渊砸去。

  燃着火焰的木梁沉重而且滚烫,直直撞到了旌渊脊背上,将旌渊薄薄的衣衫烧掉,然后烧上了旌渊的皮肤。

  “啊——”大火烧得旌渊发出了尖叫。

  而茅草屋外的三人,听到旌渊的哭叫,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旌明率先转身:“走,明日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这小子自己不注意,蜡烛倒在地上直接把自己烧死了。”

  三人一点也不像是刚杀了人的样子,脸上丝毫没有心虚。

  那正烧的火红的茅草屋里,旌渊的哀嚎突然停了。

  旌明正在为自己报了仇而开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这臭小子,他害我被长老斥责,还被扣了三日的膳食,死了活该!旌修旌立,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听到熟悉的应和声,旌明恼怒地转头呵斥:“你们聋了——”

  旌明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就在他的身后,旌修旌立两人只剩下身体站在原地,而头颅的部分空空荡荡的,而在他们的身边,正站着一只浑身黑漆漆的红眼妖邪,一手提着一人的脑袋。

  “旌明。”

  那妖邪突然开口,正是旌渊的声音!

  “你!旌渊你是妖邪所化!?”旌明不可置信地用扇子指着旌渊。

  通红的双眼锁定旌明,旌明感觉自己浑身一颤,四肢像是被禁锢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那漆黑的妖邪提着旌修旌立的脑袋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旌明直面两人死不瞑目的脑袋,差点失禁。

  “被活活烧死感觉,你也来尝尝,如何?”

  不知道使幻觉还是什么,旌明从那漆黑的妖邪脸上,看到了笑意。

  身后的茅草屋还在烧,但是火势已经开始减小,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茅草屋,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火。

  旌渊将手掌中的两颗头颅扔到了旌明身边的地上,去自己门口,将他们刚刚用来浇茅草屋剩下的半坛酒提来,从旌明的头顶开始,倒到了他身上。

  现在旌明被旌渊的威压压制,根本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旌渊在自己身上倒完酒,从茅草屋里取了一根正在烧着的木棍,扔到了自己的头顶。

  先是头发被烧掉,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有些许闷热,接下来烧完头发就是头皮,那种整个脑袋都要被火焰穿透的感觉让旌明想要尖叫,但是他只能这样站在旌渊面前,一点点,感受着自己被烧死。

  等到旌明被烧成了人干,旌渊眼中的红才逐渐消散,身上漆黑的妖邪之气被他隐匿到体内,他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脊背被木梁烧的全都烂了,看起来十分狰狞。

  他拖着三人的尸首,扔到了还烧着的茅草屋里,然后就坐在茅草屋外,等着大火熄灭。

  此时,旌渊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些碍眼的家伙都死在了自己手下,真的是太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