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异能>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第116章 师弟,你又忘了,师兄……

  秋鸣罄不出意外的落败了。

  她修为本就只有渡劫中期, 在竞争魔尊的散碎魔修中鹤立鸡群,甚至超过了排位靠后的几位魔尊,但与渡劫大圆满的殷琅一比, 又有点不够看了。

  殷琅没下狠手,或者说他处在‘殷琅’这个身份的时候,难得有这样心境平和, 纯然抱着切磋的心态去与人战斗。

  秋鸣罄叫‘认输’后,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过瞧她那柄长刀, 也不是个在意形象的主。

  捏着袖子随手抹一把汗, 她捏了个法诀, 伸手一招, 清亮的水球从空中浮现,仰头张着嘴往嘴里丢, ‘咕噜咕噜’声不绝。

  几个出身较好的魔尊眉头皱的简直可以夹死蚊子,焦玉玉这种泥腿子倒还觉得挺亲切。

  秋鸣罄缓过气,仰着头看他:“我输了,你确实和师父说的一样厉害,混乱之域灭的不冤。”

  殷琅:“你师父是哪个?”

  秋鸣罄笑着摇头, 一边撑着身体站起来:“无名小卒一个,运气好手上还算干净,靠这一念之差被放过了, 说了尊者大概也不记得。”

  她背过身摆摆手,闲话家常般打招呼:“没事我就走了啊, 那个空闲的魔尊位置……”

  她眼神往旁边瞟了瞟最后一个被自己轰碎半身骨头,战斗站不起来的魔修,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要不你们再比一轮?”

  第五鸿把玩着长指甲, 眯着眼笑了:“这姑娘可真有趣,别人打破头争的权势地位,她倒是恨不得绕开三百里。”

  秋鸣罄来这里仿佛就是找人打一架的,打完架她人就要走,徐容沉不住气,在秋鸣罄将要一跃而下时,忽然扬声道:“殷琅当年灭了你混乱之域,你倒是一点不记仇。还是说,因为敌不过,便放弃仇恨了?”

  秋鸣罄:“……嘎?”

  她迷惑地扭过头,与此同时,徐容接收了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所有的视线,全都灼灼盯在他身上。

  徐容按在扶手上的右手抖了一下,强作镇定地回看秋鸣罄:“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下方的大批魔修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连成一片也足以让人心底发慌,尤其是几个魔尊也都不约而同用奇怪的目光看他,身后属下更焦急做出阻止举动的时候。

  秋鸣罄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啊,你就是那个不久前外来的魔尊吧?”

  她有点发愁,想着出门前师父的交代,努力试图组织成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我们魔修吧……一般不讲这个。而且混乱之域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和他废什么话啊。”

  此时,朝谅的情绪是最外露的,说话也是最不客气的:“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就是北魔域的规矩,懂不懂啊小子。”

  “我看殷琅不爽也很久了,你瞧我冲上去打他了吗?没有。”

  “是我不想打吗?是我打不过啊!”

  “尊者!”

  属下快要把朝谅的衣角扯烂了:“您能不能管管你那张嘴啊!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么一点都不修饰的说出来啊!”

  幸好尊位高悬空中,朝谅又没有像徐容那般刻意提高音量,也只有诸位魔尊与秋鸣罄听见了这段自暴自弃的话。

  饶是如此,也已经让朝谅的属下恨不得捂着自家尊者的嘴,打包飞速奔回第四魔宫了。

  朝谅一把按住背后伸过来那只手,眯着眼睛:“小子,之前不搭理你是我们一时腾不出手,你不会真就觉得偌大一个北魔域,收拾不了你这个外面来的小灵修?”

  “打死了第七魔尊也就算了,那本来就是个废物,又废又狗,死了就死了,可你要是当魔尊就是他那种嗑药的水平……那本尊可得教教你怎么夹起尾巴做人。”

  他霍然起身,一展袍袖凌空跃下了生死台,目不斜视地走过殷琅身边,难得有了几分凌厉风采。

  向上一招手:“来。”

  殷琅唇角含着笑,戏谑看着朝谅忽然发威,不但没因为对方无视的行为生气,反而向后退了几步让开场地,足尖点地飞身落回尊座。

  刚巧听到第五鸿的低声喃喃:“嗯?朝老四今儿个怎么这么……活跃积极?”

  “哦。”殷琅笑眯眯道,“他大约是想跟我示好,又觉着抹不开面子。”

  第五鸿悚然看着他。

  看他一眼,又看朝谅一眼。

  嘶,从来没听说过这家伙还有自恋的毛病啊。

  都被这么挑衅了,不下场那就不是徐容了。

  他二话不说解了大氅,落在朝谅对面,激起一地没被清理的血珠。

  谁也没再多话,二人短兵相接,迅速缠斗在一处。

  殷琅打眼一看,神情却不似秦珣预想中轻松,一双长眉微微皱了起来,目光紧紧跟着徐容上蹿下跳的身影。

  他表情实在严肃,秦珣一时不敢作声。

  殷琅忽然道:“等下切莫逞强,把你那些面子里子什么的都给我暂时丢开,一旦发觉不敌,立刻高声认输,全力护住周身往为师这边退。记住了吗?”

  秦珣:“……师父?”

  “听话!”

  “……是。”

  朝谅额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他看似游刃有余,实则苦不堪言。

  他对徐容实力的判断出现了极大的误差。

  这个家伙之前看的时候是渡劫初期,现在看的时候还是渡劫初期,但他发挥出来的实力根本就远远超出这个层次了啊!

  这都要无限接近渡劫大圆满了吧!

  这才一天不见,飞升都不带这么快的!

  第四魔尊可有骨气了,就算真打不过,也不能这么快就输。

  示好不成反而被对方毫无形象的揍趴下,殷琅怎么想不重要,私底下一定会被那群已经抢占先机的‘同僚们’嘲笑个几十年!

  遂咬牙死撑。

  徐容志得意满。

  他早知有昨日城门那一遭,这些魔尊对他的实力推测一定会出现误差。

  他昨夜彻夜未眠,才将从心中声音那里得来的东西融会贯通。

  击败朝谅之后,他会主动向殷琅发起挑战,将这份大礼完、完、整、整地送给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面的魔修都已经能凭肉眼看出,朝谅的颓势以无可挽回之势在逐渐扩大。

  难以置信。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从一小片的[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飞快扩大到了全场。

  朝谅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态飞快地崩塌了。

  他妈的!

  这是什么怪胎啊!

  就这短暂的一个情绪波动,他就被徐容抓到了破绽。

  朝谅腹部狠狠挨了一拳,狼狈地倒飞出了悬空高台。

  胜负立定。

  徐容露出遗憾的神色。

  还是对力道的控制不太熟练啊,否则岂会让对方只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势就脱离战斗。

  他看了一眼被属下扶下去的朝谅,又看了看尊座之上仅仅稍微凝重了神色、并未如他设想中露出慌乱情态的魔尊们。

  啧,威慑效力大打折扣。

  朝谅努力挺直腰背,保持着沉稳的姿态‘走’回来,屁股才刚刚落回尊座上,就迎来乌曼陀毫不留情的嘲笑:“朝老四你不行啊!居然连个渡劫初期都打不过?这叫什么,讨好不成反出糗?”

  朝谅的脸‘唰’的绿了:“你在胡说什么!我讨好谁了?那小子看着就是一脸欠揍样,还不许本尊看不顺眼教训教训他?”

  嘴里这样说,眼睛却忍不住一直往殷琅的方向瞟。

  殷琅却没留给他们半分注意力,端坐尊座之上,身姿依然端正挺拔,朝谅看着,却莫名感觉有点僵硬。

  徐容动了起来,步履闲适地穿过整个高台,一步步靠近高悬在空中的尊座。

  他扬起头,眉毛轻轻扬起,向殷琅笑道:“现在,我应该有资格向第二尊者发起挑战了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点尖尖的牙,说出的话却与还未完全长成的外表呈现出怪异的矛盾。

  “我一直觉得,居中的位置坐起来,一定是最舒服不过的。殷尊者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可那个椅子的大小,好像只能坐得下一个人呢。所以……”

  他轻声道:“只好劳烦前辈,给我让个位置了。”

  徐容知道,尊座上的男人一定听得懂他的意思。

  他说的不只是第一魔尊的地位,还有……沈慕玄身边唯一的位置。

  他的注视中,殷琅只是轻轻扬了下眉。

  或许这个世上有很多言论能激怒他,却绝对不包括一个人向他宣称,要从他手里夺走沈慕玄的心。

  好笑。

  一个自以为是的滑稽丑角。

  殷琅放开了按在秦珣肩头的右手,他唯一的弟子没有半分迟疑,大踏步向前。

  他的身后,他的师父收回袖中的右手,紧紧地扣住了扶手上凸起的雕痕,缓缓地进行了两次绵长的呼吸。

  焦玉玉探头:“唉?还是让你徒弟替——”

  “闭嘴!”

  他一个眼神都没递给焦玉玉:“吵死了。”

  怕下面听到,音量十分正常的焦玉玉:“……”

  黑影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稳稳落在高台上。

  徐容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化作被蔑视的愤怒与冰寒。

  他慢慢地说:“殷琅,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徐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

  殷琅没有说话,只是从那极高的尊位上,轻飘飘瞥来一眼,又淡淡移开了目光。

  秦珣代替他开口:“你是什么自视甚高的玩意儿,拿着不知道从哪偷来的灵力,打败了几个师父的手下败将,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秦珣抬手一握,纯黑长.枪落入掌心:“想挑战我师父?可以,先过了我这关吧。”

  他微笑,刻意咬重字音:“师弟,你被羊筋软鞭抽得满地翻滚的样子,师兄可一直牢牢记在心上呢。”

  迎面而来的,是徐容暴怒的攻击!

  徐容以绝强灵力化作软鞭,一鞭劈落高台上,便入石三分。

  在太华仙宗时,他的修为没达到可以定制心意相通武器的程度;在北魔域,时间尚短,又人心惶惶,没人敢在摸不清他脾性之前,提出‘为尊者打造武器’这种献媚言辞。

  如今想亮兵器,却无兵器可用。

  徐容眼中冷意更甚。

  待他此行归去,那帮没眼色的东西就可以再换一波了!

  第五鸿垂眸扫了一眼,眼中隐隐透着嫌弃。

  鞭痕四周数十道或长或短的蜿蜒细缝延伸出去,一看对力量的细微掌握就只是粗糙的入门水准。尤其在秦珣每一枪落点都是一个绝对圆润的小坑时,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巨大差距。

  天玑怎么教徒弟的?教成这样,他别是和徒弟有仇吧?

  嘲笑归嘲笑,第五鸿心里还是明镜似的,朝谅怎么说在魔尊的位置上也坐了千年,他能被徐容逼成那个狼狈样,这中州来的小家伙实力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第五鸿朝朝谅勾了勾手指。

  朝谅:“???”

  朝谅:“你这女人想干嘛?”

  “你到底怎么输的?”第五鸿传音问道,赶在朝谅翻脸前,又补了一句,“我直觉那小子不对劲儿,抛开明面上的修为不谈,就算他真是个渡劫大圆满,就那粗糙的灵力运用和招式,能把你打成这个狗……咳,惨样?”

  朝谅:“……”

  你刚才是要说‘狗样子’是吧!是吧!!!

  第五鸿毫无诚意地抬手晃了两下:“抱歉,口误。”

  朝谅被这女人气得几欲呕血,平复了好半响,才闷声恨恨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混合在他的灵力里冲过来……有点熟悉,应该遇到过,但我一时想不起来。那无形力量就像是一座玄铁山压在我身上,直到我借他的攻势飞出去很远才消失……若不是这鬼蜮伎俩,我怎么会败给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徐容心中,那道声音同样愤怒:‘徐兄,你且适可而止,我能供给你的‘法则’不是无限的,以你这种挥霍速度,根本撑不到这里的争斗结束?若无法登顶,你可想过你我的后果?!’

  徐容此时早就被秦珣牵动了几乎全部的心神,闻言半点不曾往脑中过,只怒骂道:‘我不动法则,如何能击败渡劫中期无限接近后期的第四魔尊?我不以雷霆之势杀死秦珣,殷琅怎么会被我激下场?不击败殷琅,我如何能坐上第一魔尊之位?’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放什么狗屁!’

  心中声音:‘???’

  你才在放狗屁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是在公报私仇!

  它被徐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表面好似被说服了沉下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顺利跑路,并寻找下一个合适寄体了。

  秦珣和徐容的等级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能在徐容的灵力长鞭下坚持这么久,下面的魔修们早就发出了阵阵惊叹。

  魔修敬畏强者,连朝尊者都迅速败退的第七魔尊,他却能支撑如此之久,又何尝不是他们眼中的强者?

  此刻,秦珣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片干净的衣角了。

  血与汗染湿了他身上的黑衣。

  师父三番五次的慎重交代秦珣没忘,他只是觉得,他还能再撑一撑。

  他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徐容喉咙和左胸。

  最起码……不能在没给敌人造成一点伤害的时候就狼狈退场!

  人间地狱三个月不计代价的苦修经历在脑海中走马观花闪现,他绝不甘心,在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后,得不到一点成果!

  朝谅已经从最开始的羞恼转变成了沉默。他看着斜上方那只已经青筋暴出,却仍只是死死抠着扶手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殷琅教的好徒弟。这小子,可真有种!”

  徐容被满身是血的秦珣取悦了。或者说,只要是殷秦师徒俩的任何狼狈模样,都能轻松地取悦他。

  他笑着:“师兄不是将我狼狈的模样记得很清楚么?那师兄不妨来比一比,你此时的样子与我那时,到底谁更加狼狈难看?”

  秦珣冷笑:“当然是你!本少尊骨头可还没软到满地打滚的程度!”

  徐容这次却没被激怒,只是眼神冷了几分,唇边仍然带着笑。

  “是吗?那看来我折磨人的功夫还是比不上师兄,那就只好……多抽几鞭子了。”

  他微微侧头,向上示意:“不知等到师兄痛得满地打滚,向我求饶之时,你哪位好师父,面上可还有半分光彩?”

  秦珣枪势更狠更快。

  徐容招架得游刃有余,或者说,即使他不躲,以混合着法则的浑厚灵力包裹身周,秦珣出全力也很难突破他的防御。

  他微笑地看着枪尖在防御上一次又一次戳出荡开的涟漪,唇边笑容越来越大,心中的快意也越发浓郁。

  看,我那站在天才之巅俯视碌碌众生的师兄,你也有如此力不从心的时候啊。

  他慢悠悠地欣赏了半个时辰,直到秦珣无力地以枪撑地支撑自己的身体,握枪的右手都在细微抖动的时候,他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迈步走上前来。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么?”

  “动弹不了得话,我可就要出手了哦,师兄。”

  秦珣抬眼看他,嘴唇苍白,数滴汗水从凝成一股的发丝上坠落,融进了衣服上无数滴汗液中。

  徐容怜悯地看着他:“想认输保命是么?可惜,你做不到了。我已经用法则之力将这座生死台完全包裹,你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

  “生死台上,来不及认输,那就只能死。”他笑得浑身打颤,“师兄,这可是你们魔修定下的规矩啊!”

  他抬起了手,锋锐灵光在其中凝聚。

  挥手,刺下。

  “再见……哦不,再也不见。法则攻击之下,你连灵魂都会一道消散。”

  说着,徐容另一手抬起,截住了向小腹刺来的枪尖。

  “师兄,你们魔修的套路果然是一脉相传啊。在北魔域混了这么久,吃过这种亏的我,你以为还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上第二次么?”

  徐容左手翻转,直接从对方冰凉的五指中夺走了他的武器,远远抛开,又顺势向上,五指一捏一扭,清脆的骨裂声中,秦珣的右臂软软垂了下去。

  “你看,这就是不乖的孩子的下场。”

  剧烈的疼痛。徐容不仅折断了他的骨头,还特意用灵力在掰断的瞬间刺激他的感官,让它们敏锐百倍。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秦珣头上、脸上、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渗出、滴落。此时,他看上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

  徐容不满意,因为哪怕此时,秦珣的表情仍旧是冷淡的,他没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一点恐慌,也没能在那张脸上看到任何一点这能将人活活痛晕过去的疼痛应该带来的扭曲表情。

  他畅快的笑容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秦珣的双腿上。

  “咔嚓。”

  高台上,那道黑衣人影猛烈晃动了两下,一条腿猝然跪了下去。

  他骤然失去重心,又没了武器,无法在剧痛中保持平衡。

  焦玉玉急得就差跳起来去拽殷琅了,如果不是被乌曼陀死死扯住,恐怕早就忍不住蹦上去了。

  他动弹不得,嘴巴却是自由的:“殷琅你还搁那看着!赶紧救人啊!再被那混账玩意儿掰两下,你家小子就真没命了!气死老子了乌曼陀你撒手!”

  红衣人一动不动,端坐在众人中最高的位置,他的眸光始终落在高台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时间在他身上似乎凝滞了,又好像只是错觉。

  许久,他淡淡开口,声音沙哑:“不,他还没认输。”

  焦玉玉急眼了:“啥玩意啊?这一看就是没法认输,说不出话啊!都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儿了,又不是傻子,能认输咋会不认输呢!”

  殷琅却不再理他。

  台上,始终得不到满意答案的徐容,将手伸向了秦珣的另一条腿。

  他双眼闪着恶意的光:“师兄,你这么硬的骨头,跪在我身前的时候,一定会恨不得杀了我吧?我知道,对付你们这种目下无尘的天才,轻易地杀死反而是遂了你们的心愿,把你们的硬骨头一点一点打碎,傲骨一寸一寸磨平,踩进泥泞里,才是最解气的办法。”

  秦珣双眼紧闭,牙齿死死咬着唇瓣。

  他已经没力气反驳徐容了,让自己不要叫出来就已经耗尽了仅剩的力量。

  徐容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左腿上:“百倍的痛你能忍住不叫,那两百倍呢?一千倍呢?师兄,人的骨头再硬,也是有极限的。”

  话音落下,手上发力。

  “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出来,徐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着身前推金山、倒玉柱摔落的身体,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声放肆地几乎要传到天边去。

  “看呐,你也有今天呐!”

  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大步靠近‘跪倒’在他身前的秦珣,抬手就去捏他的脖颈:“抬头,看我,让我看看,我那不可一世的封师兄,如今狼狈的模样,比之我当年又是——”

  戛然而止。

  夸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徐容眼珠动了动,一点点往下看。

  一截漆黑的匕尖从他小腹前透体而出,死死鲜红的液体正沿着匕首的弧度渗出。

  被他强制掐着脖子抬头的青年歪着头,失去全部血色的苍白嘴唇缓慢张合,吐出嘶哑的声线。

  “哎呀,师弟,你好像忘记了,师兄……可是十八重狱出身呐。”

  在他的注视下,冰凉的匕首在小腹里慢慢地转了一整圈。

  直到剧烈疼痛袭来,徐容空白的大脑里,感知与思维终于缓缓归来,杀意近乎沸腾:“我杀——”

  秦珣朝他咧嘴一笑:“我、认、输!”

  他松开匕首握柄,整个人无力向后栽倒。

  徐容还没来得及再给他强调一遍,这里已经被自己用法则之力完全封住,认输没用,大脑就仿佛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冰凉与火热混合的气息席卷了他的全身。

  法则结界有一瞬的破碎,一杆燃烧着黑焰的长.枪破空而来,徐容强烈的危机感向后疾退一步,才没直接被这杆枪串成人肉烧烤。

  鲜艳的红色席卷视野,徐容下意识打出去的庞大灵力被对方挥袖返还,红衣的魔尊单手揽住秦珣的背,掰开嘴往里一股脑塞进去十数颗丹药。

  在法则结界重新闭合前,秦珣被他挥袖平稳送了出去,戚峥上前一步稳稳接过,立刻有十八重狱的医修、丹修冲上来就地和阎王抢命。

  结界闭合。

  红衣尊者伸手,钉住徐容衣角的黑焰长.枪倒飞回去,稳稳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顺着衣角燃烧上来的黑色火焰极冷,可是徐容觉得,殷琅此时盯着他的眼神更冷。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说:“想挑战本尊?好。”

  “今天本尊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