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他的身体里有个宝贝,一个和他身体相匹配的定魂珠,当你进入他的身体后,老夫把你的魂魄重新排列,借助定魂珠的力量,把魂魄和身体融合在一起,今后断不会再发生魂魄和身体相斥之象。如果另找一个身体,你还要继续借助他的定魂珠依附他过活。现下,他已知道你是内贼,你说他还会帮助你吗?”

  “前辈所言虽然甚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不愿更换他的身体,希望前辈另想一个万全之策。”幻策拱拱手,恳请道。

  “挑挑拣拣,你换还是不换?如若不换,老夫失陪了!老夫还有急事处理!”齐杀忽然变得不耐烦,频频向上游张望,急于离开。

  “前辈,你答应我的事,怎能言而无信?”幻策顿时慌了神,如果齐杀就此撂挑子走人,煞费苦心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身体已经给你找好了,是你自己要放弃的,岂是老夫我言而无信?再者,你既然选择了老夫,你就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齐杀不高兴地说道。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一切听从您的安排!阿修罗王哪里不知如何交代?”幻策眼见自己的恳求无望,颇为无奈,唯有依从,总好过一无所得。

  “你换了他的身体后,速速向阿修罗王自行请罪,那个老家伙最多给你一点惩罚,但绝不会杀了你。熬个十几二十年,凭你小子的聪明手段,一定会再次得到重用。”

  “他呢?是杀还是留?”幻策指着雄力问道。

  “你们最好把我杀了,否则,我定当睚眦必报。”雄力现在只求速死,与其被他们整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来个干脆了断。

  “老夫本来是想给你个痛快,把你的魂魄抽出来打进地府,入六道轮回,但是听了你这句话,老夫改变主意了,因为我想看看你将来是如何‘睚眦必报’?”齐杀看着雄力,就此杀掉未免可惜,不如留他一命,或许将来大有用途。

  “前辈,我有一个建议,把我这个病残身体换给他,让他魂魄不稳,以后不得不依附我过活,即便再嚣张也嚣张不到哪去。”幻策的嘴角露出一丝奸笑。雄力!你也有今天,以前你是如何待我的,我将全部奉还。

  齐杀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主意!恶人还需恶人磨!”

  雄力怒极了,待要张口大骂,齐杀对着他不屑地“呸”了一口,雄力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且说青娥带着五色球踩着祥云沿江而上,片晌,便看见染香举着渡船在前方吃力地飞行。船上的人们非常安静,不知是吓晕了还是染香告诫过他们不要添乱。

  青娥飞过去,和染香一起举着渡船飞行。染香的手上压力骤减,回头见是青娥,马上笑逐颜开:“姐姐,你是不是把哪个大怪物打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渡船放到江面上?这一路扛的,可把我累坏了。”

  青娥把交战情况简短叙述了一遍,染香包袱里的五色球已经急不可耐地钻了出来,和青娥头顶上的五色球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更大的五色球,然后钻回到染香的包袱里。

  此时,江面上悄无声息地升起了白雾,一阵一阵乳白色的雾滔滔不绝地从江面腾起,迅速向四周扩散、上涌。不一会,白雾便升腾到渡船之上。

  青娥见这雾起的蹊跷,片刻间便遮住了阳光,连近在咫尺的染香已瞧不见,急忙开口说道:“染香,小心!此雾有异!”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染香眼见周遭白茫茫一片,不见一物,心下惶然,着急地问道。

  “染香,切勿慌张,我们向上升,冲出迷雾,再做计较。”

  “好!”染香应答一声,和青娥合力举着渡船向上飞升。她们升得快,白雾也随之飞快上涌。好不容易冲出白雾的笼罩,上方艳阳当空,脚下却是雾茫茫一片。

  青娥一边飞升,一边极目张望,不仅饮马江已被白雾覆盖,下方的一切山林草原全部隐没在白雾之中,分不清东西南北。

  青娥停顿片刻,打开天眼辨别方向,下方的白雾在这一瞬间涌上了她的头顶,白雾浓得像流动的牛奶浆液,青娥的天眼所见,一切景物都是迷迷茫茫,如梦如幻。青娥暗暗心惊,只有比自己道行深的修行者才能障碍住自己的天眼,雄力?还是那个鳄鱼怪?

  “姐姐,莫不是那个鳄鱼怪在此施展幻术?”染香嚷嚷道。

  青娥正要作答,手上一松,压力骤然消失,渡船不见了。

  顷刻间,白雾消失了,青娥发现自己站在渡船的船尾,头顶上是火辣辣的太阳,渡船在江面平稳地行使,两岸的鸟儿在尽情地欢唱。

  此时的染香一脸惊诧,她慌里慌张地拉住青娥:“姐姐,刚才,我是在做梦吗?”

  青娥看看染香,再看看渡船上的人们,一个都不少,船上的人们依然是遇到河底妖物前赞叹幻策救人的模样。青娥和染香不约而同看向渡船的桅杆,桅杆光滑粗圆,没有断裂的痕迹。

  青娥盯着桅杆出神,能够点石成金、把断裂之物还原、在有限的空间时光倒回,船上只有自己和雄力有这个实力,或许还有河底潜伏的鳄鱼怪齐杀。

  “齐杀?”青娥打开天眼仔仔细细搜索河底,哪里还有鳄鱼怪的影子?忽然,青娥想起什么,凌厉的目光扫向站在船首的雄力,却见雄力也正看向自己,那一双眼睛里不再是霸气和冷漠,而是充满了邪魅与蛊惑。青娥甚是奇怪,这才多大一会,雄力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是和那只狐狸精待久了,也学会魅惑人了?狐狸精?青娥的眼光很自然移到幻策那里,发现幻策目光呆滞,神情萎靡,失魂落魄地坐在甲板上抱着大黑狗。如果不是那只黑狗不断舔着他的脸,看不出他还有什么生机。

  青娥把目光又移到雄力那里,通过意识询问他:“这一切是你所为还是鳄鱼怪?”

  “仙子认定是谁那便是谁!”雄力似乎不愿解释,嬉皮笑脸地看着青娥。

  “你整这一出是何居心?那个鳄鱼怪呢?”青娥问道。

  “仙子有所得,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大家皆大欢喜,何必刨根问底呢?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雄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双目变得汪洋一片。青娥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和雄力对视,心道,此人心性飘忽不定,还是多加预防为好。

  一个时辰后,渡船到了下一个码头,有人上船,也有人下船。

  青娥见雄力带着幻策上岸,便和染香也跟着走下渡船。

  一阵呵斥声从背后传来,原来是商人拽着仆从下船,商人把仆从推搡到岸边,并丢给他几个馒头,骂了一句:“带上你真是晦气,一路上不断给我添堵,从哪来滚回哪去!”。商人骂罢,转身回到船上。仆从捡起地上的馒头,塞进怀里,眼看着渡船离岸,一脸的沮丧和无奈。

  青娥回头看了仆从一眼,发现他的左眼似有异样,如不细看,看不出他的左眼仁上敷着一层白膜。

  “姐姐,快走!那两个精怪不见了!”染香眼瞅着雄力和幻策消失在岸边的树林里,急忙拉着青娥的衣袖说道。

  “等等!”青娥盯着仆从,总感觉他的左眼仁上的那一层白膜似有淡淡的五色印痕。仆从转身准备沿着江岸行走,忽见青娥直盯着自己,一时惶恐不安,不敢迎视她的目光,低下头,快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