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异能>丧尸怨鬼废土御兽养崽>第9章 小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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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藤蔓像是野火烧不尽的杂草,斩断之后又瞬间从地里冒出更多的藤蔓来,张牙舞爪地就超他们袭击过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葛洲分出一丝精神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些藤蔓最多是到他们附近,再深入沙漠时就没有了,大概是裂谷底下的藤蔓最长只能到此。

  虽说也不远了,足足两公里,还得是芯片的功。

  葛洲看了一眼季然,拖着人快速跑到藤蔓达不到的地方,跑步间黄沙飞扬,沾了季然满后背。

  “阿蚊!把他拖过来!”

  阿蚊听到葛洲的声音,通过季然这个交流媒介明白了他的意思,叼起铁链就把周齐阳吊着脖子拖了过来。

  藤蔓虽无法在这里生根,但它们偌大的枝条还能伸过来。葛洲拦腰抱起季然,将人拖到小沙包后面,让他卧躺着,扯过他的衣领将脑袋盖住,避免黄沙扑鼻而来。

  “照顾好自己和小崽。”

  被安排妥当的季然一愣,这还是葛洲第一次让他也照顾好自己。

  只不过他眼前被挡了个彻底,没看到葛洲的脸,听到他起身的动作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却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别的地方,身下的沙土突然变得异常松软,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往下陷了,双腿也被拖进了黄沙里。

  “葛哥!”季然当下一惊,大声呼叫,“救命!”

  葛洲迅速回身,一边想他这身体本来就是鬼,救不救命应该都不会差,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飘起来。虽然这么想,但还是飞快的拉住了季然的手腕。

  “拉住我!”

  “葛哥,怎么办呀,我要进去了。”

  可底下的黄沙如同一个巨型磁铁黑洞,再怎么用力仍旧不尽人意,短时间内季然的鼻孔都被掩盖,黄土下他死死抱着被盖了个全的小崽,小孩的啼哭声不绝于耳,从地下传出来。

  在季然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时,葛洲的手也埋进了一半,拉是拉不上来了,阿蚊也叼着周齐阳过来,却于事无补。

  他心下一沉,放松了力道,任由黄沙席卷,将他也掩盖了去。

  眼前一阵黑暗眩晕过境。

  扑通——

  “葛哥!”

  耳边一阵惊呼,葛洲蹙眉睁开眼,昏暗的空间勉强能看的清近在咫尺的脸,季然的脑袋都快凑他脸上了。

  季然正捏着他的双颊,鼓着腮帮子,嘟起的粉嫩小嘴已经和他仅差分毫。

  人工呼吸不是这么用的。

  葛洲怔得瞳孔大了一瞬,又趋于平静,淡定地抵着他的额头把人推开一些,坐起来观察这个地方。

  偌大的空间像是某个安全点或者罪犯看守所,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边,黄土色侵占了整视野。

  密密麻麻的全是门和小窗口,像是一个个张着嘴的人脸,诡异的感觉蔓延。平平的一层被这些土坯房间堵得像是窒息一样,视觉上看上去就不是一个令人舒心的地方。

  这是哪里?

  云图上也查不到,从未显示过这个地方。

  “葛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我还以为你要摔死了。”季然流着一行热泪,惊喜地扑了上来,搂着葛洲的脖子拱脑袋。

  葛洲下意识想推开他,和别人的触碰一向让他很是不舒服,可看这小子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不自在,随他搂着。

  “死不了,丧尸和你差不多。”

  当然不是,丧尸也会死,他毕竟不是真的死人,而是……

  葛洲眉头一皱,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关于丧尸病毒他至今还没有查到一丝消息。

  季然抽噎道:“葛哥,说起这个,你可知道,我方才掉下来时,心中胆战心惊,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害怕落下,结果过了许久还没有坠空的感觉,睁眼一看,我竟飘在空中,差些吓坏了我。”

  “飘在空中?”还真是阿飘啊?

  葛洲反而觉得有意思:“原来鬼真的能飘。”

  “是啊是啊,以前我偷偷看过一些怪诞奇闻录,里头说到逝去之人的魂魄若无法得到超度,则将化作冤魂留在人间飘荡。以往只是觉着有趣,如今真体验后,才觉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这句话确实,葛洲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就在他身上塌了信仰。

  再说,御兽的存在本就够怪诞了,他还觉得奇闻录更怪诞?

  葛洲:“小崽呢?”说起来,自醒来之后就没见到小崽。

  季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笑嘻嘻地冲他眨眼睛:“你猜猜?”

  猜你个鬼,这种时候还玩捉迷藏?

  葛洲很想给他一拳,看在他不过十六少年,又哭了一通,于是好脾气地顺着他:“在哪?”

  “葛哥你都不猜猜,好没意思。”季然故意撅嘴。

  不揍人已经是他的好脾气了。

  季然又笑着努了努下巴:“看你头上!”

  葛洲顺着他示意抬头,只见他头顶上悬着小毯子包裹住的一团,露出一片雪白的中衣在外面。

  “……”

  “我没有骗你吧!葛哥我真的会飘,我还能让别人飘!”季然撑着双臂冲葛洲靠近了些,“葛哥你想不想飘?”

  葛洲抬起了拳头横在两人之间:“你想不想看看我一拳能把鬼打成什么样?”

  季然立刻缩了回去,抱着双膝瑟瑟发抖,瘪着嘴幽怨地看他。

  葛洲单手将小崽抱下来,见她没有睡觉也没有哭闹,而是甜甜的一张笑脸,嘴巴里的小乳牙清晰可见。

  这里的温度适中,和方才沙漠里逐渐降低的温度不一样。葛洲将小毯子拆了下来,用季然的中衣将小崽的脑袋包住,多余的布料在前胸打个结,原本的“蚕蛹”摇身一变成了雪白团子。

  阿蚊和周齐阳不知道在哪,或许还在上面。这地方给他不简单的感觉,明明从上面掉落下来,但头顶看去却是结实的泥塑黄土。

  葛洲问:“你有办法心灵感应到阿蚊吗?”

  季然回道:“不行,我和阿蚊之间的心灵感应若是超过了一定范围,也无法感知到它。”

  超过一定范围?

  那要么这地方离沙漠表面非常深,要么他们进入了另一个地方。

  沙漠确实危机重重,什么样的可能性都有。

  葛洲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小崽说:“会走路吗?”

  快两岁应该会走路了吧?

  小崽甜甜地喊:“爸爸!”

  “……”葛洲又问,“会不会走路?”

  “爸爸!”

  “……”

  葛洲和她对峙两秒:“爸爸问你会不会走路?”

  小崽:“会!”

  疯了。

  季然也觉得惊讶,又爬了过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小崽说除了‘哥哥’‘爸爸’以外的话,她为何不喊‘爹爹’?”

  葛洲没理他,扶着小崽的两条小手臂将她放在地面上。他人高马大,身姿挺拔,这么一看到像是拖着一个小猫咪一样,反差感十足。

  小崽脚上没有鞋,扑腾的两只小脚丫上也是包着两层布,看起来更可爱了。

  试探地接触到地面,葛洲才慢慢放松了点力道,待她真的能站稳摇摇晃晃扭着屁股走路时,这才放开了手,让季然牵着。

  “哥哥!”

  季然欣喜地牵着小崽,嘴里不停地说:“好棒!小崽好棒!真可爱。”

  少年双眼亮晶晶的,活像是第一次看到孩子会喊妈妈的母亲。

  唔……这么比喻有点奇怪。葛洲暗自想,之前“兄乳”的画面又涌上脑海。

  “起来,走,找出口。”

  季然站起来,个子不太高的他牵着小崽刚刚好,若是换做葛洲怕是得弓背弯腰。

  “这里有出口吗?”

  “既然进的来,那必定出的去。”

  季然似懂非懂地点头,牵着小崽跟在葛洲后面。

  他们方才站的地方,位于整个空间的最中心位置,仅从视野里难以判断这到底是个圆还是方,纯色影响判断,但像是一个大迷宫。

  迷宫……?

  莫非这就是一个迷宫?

  季然边走边左顾右盼,突然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了一会儿,出声道:“这里总有种好生熟悉的感觉?”

  葛洲闻言看他:“你熟悉?”

  两千年前就存在了?

  “不不。”季然摇头,“是这里的感觉。”

  “怎么说?”

  季然答道:“葛哥可曾听我说过御兽空间否?”

  “嗯。”

  “我的御兽空间就是这样的一片纯色,不过它是金色。偌大的御兽空间若是站在里面很难分清到底是棱是圆,但若是置身于空间之上,就能瞧出它是个方形。”

  “方形?”葛洲若有所思,正想让季然飘在空中看一下,却见他突然紧张地旋身,望着身后的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

  葛洲问:“怎么了?”

  季然又看了两眼,茫然疑惑地转过来:“我方才好似听见有人在哭……错觉么?”

  哭?

  怕不是错觉。

  这里头古怪的很,任何疑似错觉的东西说不定都不是错觉。

  葛洲没听到,追问:“是什么样的哭声?”

  季然思索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神色有些怪异:“是……小孩的哭声?”

  “小孩?”

  两人同时低头看向季然手中牵着的小崽。

  小崽甜甜地龇着乳牙对他们笑,与之前哭闹不休的模样天壤之别,一双瞳孔黑黝黝的,却看不出半点光亮。

  葛洲双眼一凛:“放开她!”

  他扯过季然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后,又飞速带着人后退,拔出军刀往“小崽”身上甩!

  季然吓了一跳,连忙呼喊:“小崽!”

  可军刀过去将“小崽”开膛破肚,从腰腹间横切而过,转了弯旋回葛洲的手中,“小崽”却纹丝不动,依然甜甜地笑着。

  一秒之后,从切过的腰腹间倏地迸发出黑色的流状黏稠物,向四周飞溅落了一地,“小崽”也迅速萎缩化成了一滩黑色黏稠物。

  “哈哈哈……哈哈哈……”

  空中突然响起刺耳又惊悚的婴儿笑声,回荡在整个地方,阴森又可怖,直到黏稠物消失在地里,毛骨悚然的声音才停下。

  “天……”季然惊地大气不敢喘一个,刚刚牵在手里的小白团子,突然变成了一滩恶心的黑色物质,换谁都要起鸡皮疙瘩,更何况他方才还夸赞可爱。

  葛洲非常淡定,拉着他戒备地走:“叫天,你还信上帝?”

  “上帝?”季然虚弱地问。

  也对,他那时代估计还不知道上帝为何物。

  “玉皇大帝。”

  “唔,偶有听闻。”季然问,“葛哥你信吗?”

  葛洲没什么表情:“不过都是杜撰的虚妄存在,当然不……”话没说完,他瞥了一眼季然,怎么给忘了,最打破科学的存在现在就在他身边。

  季然没察觉到葛洲的一言难尽,问道:“葛哥,小崽去哪里了呢?”

  “应该中途被掉包了,你听到的哭声或许就是小崽。”

  至于什么时候被掉包的,葛洲有两个猜测,要么在他把小崽抱下来的时候,要么在他把小崽交给季然的时候。

  但无疑都是在他眼皮底下把人换走了。

  “葛哥……”季然被葛洲握着的手突然收紧,他声音几乎气若游丝。

  葛洲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小崽……小崽她……”季然嘴皮都在颤抖,亮晶晶的大眼睛写满了恐惧,头皮发麻地机械式扭动自己的头。

  “嗯?”

  “小崽她……又在牵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