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山门也不是小门小派了，有些事你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
“还未登顶，怎能放心放手，而且我说过，只有等到你愿意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放下。”
玉卿歌闻言，身子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他半侧转过头，斜睨着墨沉萧，动了动唇瓣道。
“那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不过一辈子而已，我等得起。”
呼吸一滞，心头颤动。
玉卿歌扯了扯唇角，笑意在双眸中晕开。
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一仰头，就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
“说话真好听，这一辈子还长得很，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
“可我眼里和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一口一句扎心的情话，玉卿歌笑意更浓，贴着他的脸颊，慵懒呢喃。
“话不可说得太满，你修的是仙，可我怕是只能修魔了。”
话音未落，墨沉萧蓦然收紧搂着他腰际的手，将他揽至胸前，脸色严肃。
就是因为清楚他的个性，毒蛇又什么都爱往坏的说，不激人几句都不像他，所以才没有办法生气。
就算是他真修了魔道，墨沉萧也有自信能把他拉回正途。
只因为他相信玉卿歌骨子里仍是他爱的模样，就算入地狱走个轮回也仍是这样，不会改变。
放在茫茫人海中，也能凭着感觉将他找到。
又或许是爱入骨髓，着了魔，说什么他是修仙了？可能早已经不知不觉随他修了魔。
墨沉萧心中苦笑，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四目交接，玉卿歌漫不经心地睨着他，似笑非笑。
难得看他这副正经模样，微垂的唇紧抿着，看着似乎还有几分憋屈的意味。
着实有些可爱。
换做以前，可能早已经舍不得，搂着他亲上一通，然后满嘴甜话的哄了。
现如今嘛，自然是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翻身下榻。
“去哪？”
“屋子里闷，出去走走，你劳累一天，好好休息。”
摆了摆手，玉卿歌随便从地上拿起一件长袍，披在肩上。
他步伐轻缓，一步步走在碎石小道上，说实话，腰还是酸的，两腿也有点打颤。
墨沉萧忍了太久，没控制住，像是个磨人的妖孽。
走进亭子里坐下，他靠着石柱，闭上双眸，口中轻叹一声。
若能在这仙来峰上相伴一生，他也能接受，只不过他知道，在梵妖鼎回来以及‘御山河’的事情发生后，这偌大的青山门一定不会在如往昔那般平静。
他打算插手，先将‘御山河’的事情处理完。
当然要瞒着墨沉萧。
刺啦。
一声轻响声传入耳中。
他抬了抬眼皮，闻声望去，只有枝桠晃动。
这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的日子，连风都没有，枝桠怎可能自己动？
俯身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子，往树上掷去。
“呼，果然什么人都逃不过玉卿歌的双眼啊。”
默白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手里还捏着刚刚那块石子，唇角带笑。
刚刚那石子的气劲着实不小，若非他根基不浅，可能真的会被伤到。
没想到他一出手就这么重，默白已猜测到他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于是语气放柔了几分道。
“听说墨沉萧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有话直说。”
“那个叫飞星的孩子不简单，你最好多加留意一下。”
玉卿歌一贯不喜欢听人说话只说半句。
眉梢轻蹙，思考着他来这里的目的，一定不会只是单纯的提醒一句而已。
像他这样隐藏极深，行事作风都有目的的人，是玉卿歌最不喜欢的一类。
但若是有相同的目的时，那就很容易一拍即合，因为和他妈合作，可以省很多麻烦，自然是乐意的。
只不过，昨天他第一次看到飞星那孩子的时候，并未想到那么许多。
经他这一提醒，倒是忘了问墨沉萧，为何会将这孩子带回青山门。
未应声，默白已继续接着道。
“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他们已经知道‘动天地’不在青山门，所以四处去寻了。”
对于这件事，玉卿歌倒是并没有多少担心。
‘动天地’是他亲自丢弃。
但即便如此，若是有人触碰动天地的话，他仍是会有所感应。
就算是被人找到后带走，要将‘动天地’找回来仍不成什么问题。
他微侧过头，看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雨丝，忽然就变天了。
灰蒙蒙的云雾间有雷光闪动，仿佛就像是在这凌天大陆动摇着的青山门。
“寒水珠现在观心会的手中是么？”
“是。”
“原本这些事你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的，偏偏又寻上我，难不成你觉得青山门在我心中的地位有那么重？”
默白失笑，但目光仍是停留在他的身上，似是不想错过一点他微妙的表情变化。
玉卿歌也懒得管他，自顾自地漫不经心道。
“说起来你也一心想要收回‘御山河’和‘动天地’这两把剑，偌大的御龙山庄，就找不出一个能帮你打下手的人了，还要千里迢迢赶来青山门找我。”
“是，这件事非你不可。”
那话听起来带着十足冷讽的意味，然而默白并不在意，因为有一点说对了。
那两把剑要收回。
彼此心知肚明想要的是什么，他也不在拐弯抹角，否者这场谈话，今天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
“你出手帮我，我满足你任何一个条件。”
“许是你还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我若是要你的命呢？”
“双手奉上。”
玉卿歌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附在耳边低声道。
“听起来还有些意思，我答应了。”
“你现在能随时离开么？”
“可以。”
原本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留得住玉卿歌的。
他愿意回来，全是因为墨沉萧罢了。
在回来之前，他也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些事，再次染上世俗。
但心中装着一个人的时候，终究是有了顾虑，他承认是做不到和凌儿两人，四处浪迹那会儿，做什么都随心所欲，潇洒的很。
如今这早该结束的残命，能帮墨沉萧做几件事，也算是弥补这百年来让他独守的寂寞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