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丞远是个好情人,不管是在哪一世的层面上,这句话都很准确,除去那偶尔爆发的脾气和遇到问题不沟通的态度外,其他都能做得很好。
他知道与自己恋爱的男人需要什么,用钱一砸便能满足对方所有的谷欠望。
裴珂跟着他去了三楼,让人伺候着避开伤口洗漱完,然后穿上已经送到的新衣服,这才坐在二楼餐厅的私厢里,隔着一张圆餐桌跟宁丞远眼观鼻鼻观心。
餐品源源不断地送上来,在玻璃转盘的边沿摆了一整圈,仿佛用餐的不止两人一样。
裴珂刚才坐在浴缸里让蒸汽熏得头发懵,没再等宁丞远发话自己低头吃起来,他倒是还记得之前见方南时被警醒的事情,没有真的遵循贵族间的礼仪,只是降低了用餐速度。
宁丞远抱着双臂,坐在对面的座椅上看着他,带上一副打量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道:“一打扮果然顺眼多了。”
裴珂没停下自己的动作,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不假,现在他身上这套衣服是蒂梵希的,送来的时候已经被贴心地剪了标,在吃穿用这方面,男人一直很大方。
他没回话,宁丞远便自己也动了几筷,开始看手机。
等裴珂吃完,餐具往桌面上一搁,身后穿旗袍的女服务员适时地递上一块温热毛巾。
裴珂接过擦了下手和唇,往餐桌上一放,随即喝了口柠檬水清口,这才道:“我想回学校。”
自行车还停在楼下,他单手是无法骑回去的,既然宁丞远对他有心思,不妨直接借用对方的资源,澡洗了,饭吃了,衣服穿了,对方对他势在必得,也无所谓占这一点半点的便宜。
“我找人送你。”
“谢谢宁总。”
“明天会有人接你。”
“明天我有考试。”
“考完。”
“考完准备下一门。”
谈话一下卡住,宁丞远哼笑一声:“臭脾气又上来了。”
“对您就是这样,没别的态度。”裴珂退开座椅站起身,宁丞远想要睡他,他不愿意的情绪表现得已经很清楚,但又能怎样呢?
他反抗,能安全地走出明岚吗?
在阶级不平等的条件下,在上下身份地位不变的前提下,对方似乎有无数种方式让他妥协,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也是为什么,面对职场忄生骚扰,许多人心底明白怎么做,但自己真正遇到,却还要考虑现实,隐忍退让。
不是所有成年人都能有无所畏惧的资本。
“那不必明天,今晚别回去了。”宁丞远离席走上前来,握住裴珂的手腕,用强力让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看,这就是这个霸道的男人会干出的事情。
裴珂任他牵着,稍稍落后半个肩头,随即他发现这并不是去楼上的路,而是沿着奢华的楼梯台阶去往正厅,一路上遇到的员工不管职位高低,皆停下脚步,躲避让行,同时对着俩人点头行礼,礼貌问好。
权利的美妙之处开始初露头角,兴许宁丞远曾经的情人喜欢这一套,能够享受其中,但裴珂早已体验过这些,并没有感觉到高人一等。
谁知道这些人恭敬的表情一转身,会不会变成鄙夷的讥讽。
一时凌驾于上的忄夬感短暂又廉价。
裴珂被带到车前,宁丞远体贴地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推进去,自己走到另一边上车。
坐上车的裴珂回头看向后排座位,想起个问题:“那狗……”
“我让人单独送回去了,不想这辆车沾上狗毛,还有你那只。”宁丞远打起火儿,“以后想看狗去家里看。”
倒是体贴,像追人的态度,对他决定下手后便直接将人带到家里。
裴珂将头扭向窗外,不知道讲什么话题,便一声不出。
“你是学生,想养它没有条件,我代你养。”
“分手后呢?”
“你想养就养,不要我继续养,家里不缺那条狗的吃食。”宁丞远打了个方向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裴珂发出一声叹息:“我想拒绝。”
“以你现在这身份,有太多没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喜欢绘画,毕业后给你开间画室,找人打理不用你费心,这样可以专心作画,靠收益后半生也能无忧。能轻松地拿到需要努力一辈子的东西,我想不出你拒绝的理由。”
“但如果是因为不喜欢你呢?”
正在开车的男人特地转了下头看向裴珂,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我以为没有人会拒绝这个阶级社会顶端的男人,不喜欢那就为你改变一些,也无妨。”
为恋爱还能做到一点退让,真不容易,需要让人感激涕零吗?
“我不喜欢的是你本人,改不改,都不会喜欢。”裴珂转过身体,侧向还在开车的男人。
宁丞远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集中精力看向前方,嗤笑一声:“因为梦,因为前世今生。”
他的语气是讠周笑着的,明显就不正经儿,也不会跟人和气讨论,裴珂不想接这一茬的话语,特别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就听宁丞远继续道:“我是听过一些新闻,说有些人记得上辈子的事,去记忆中的地方找,细节也能吻合,这种东西跟人格分裂一样邪-乎,明明没有去过一个国家,新的人格却会说当地方言,像这些科学都没办法解释,我更不必花费精力去探究。”
车稳稳停在宁丞远的别墅车库里,男人拔下车钥匙,看向正低头解安全带的裴珂。
“反正做梦的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只享受这个过程。”
他捏捏裴珂的下巴:“你讨厌我是你的事,我现在喜欢你是我的事,下车。”
裴珂动作一顿,还是控制住了有些发抖的手将安全带解开,他关好车门看宁丞远锁车,自发沿着通往别墅内的玻璃门向里走去。
走进温暖的室内,裴珂抬头看着熟悉的壁纸和天花板,视线被璀璨的灯光夺走。
真是孽缘。
他以前曾经天天从这里走过,一下飞机,一开完会,都会赶回来。
身后宁丞远一进门便环住他的月要,低头凑到裴珂耳旁深深口及了口气:“我喜欢这个味道,以后都要用它洗,记住了?”
“没有。”裴珂不喜欢玫瑰,他喜欢柠檬的酸甜清香。
“真喜欢丁页嘴。”男人笑了一声,但听起来并没有生气,就好像裴珂的这点不顺从,在他眼里只是在耍忄生子一样。
“原来宁总这么喜欢强买强……”裴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整个横-抱起,他一惊护住受伤的胳膊,没有敢轻举妄动。
宁丞远个头高,力气足,抱起他丝毫不费力气,转眼就到达二楼,一旁路过的女仆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将卧室门打开,是以裴珂被放下时已经落在了柔车欠的床-上。
“以前没有过,但现在想试试。你知道吗?你越说讨厌我,就越让人想占-有你。”
宁丞远边解-开自己领带边弯腰口勿向裴珂,被对方一躲后勾-起唇-角,眼睛似乎带上了一整天都没有过的真实笑意。
“一边讨厌,一边却因为我而忍不住和谐社会你我他,沉-浸其中,挺有意思的,以前不知道这种乐趣,现在想来怪不得有些圈里朋友喜欢这种游戏。”
宁丞远将摘下来的领带一团丢在旁边,眼神未从裴珂身上移开,继续去解衬衣纽扣:“既然没办法拒绝,为什么不享受呢?我会对你温柔一点。”
裴珂视线凝在眼前男人身上没动。
这是他以前深爱过的人,即便被欺骗,他还曾幻想过对方会来救他,结果一次又一次,这种希望最终在对方带着一颗平常心来旁观时开始破灭。
宁丞远,没有心,哪里能值得交付和信任。
本以为自己会受上一世那段感情的影响,还对男人心软地残留着任何一丝复杂的感情,但高空一跃,前尘爱恨皆被斩断,再无一丝瓜葛。
“我们不会有好结果。”裴珂抬手开始月兑自己的风衣外套,这么贵,别再被眼前暴-力的男人给撕坏了,他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质感,轻-薄又温暖,对得起标注的价格。
“人生该学会享一时贪欢。”
裴珂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他上次跟傅深亭边聊天边下棋,倒是也听得过一句这样的话,宁丞远还真挺崇拜自己大哥的。
食指点在他的唇上。
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我不想你这种时候走神。”
裴珂还在笑,他将外套一折搁在床尾的沙发凳上,捏住套头衫两月要处的下摆,语调轻飘:“是你说的,我走我的神,这是我的事,也跟你无关。”
衣服还没完全脱下,卡在手腕上,人就天旋地转。
“那我不会给你走神的机会。”
裴珂感触到背后柔车欠的床铺,看着上方按住他的人,突然转换了下话题:“以后我有困难,可以来找你帮忙吗?”
回答他的是宁丞远落下口勿,但裴珂的掌心挡住了他。
“我知道了,这点都不相信我,要签字画押吗?拿开。”
口勿缠缠绵绵地落下来,裴珂却愈发想笑,答应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个学生,遇上的困难很轻易便能解决,但等以后自己恢复身份,此困难便非彼困难了。
这买卖,对自己可真划算。
享一时贪欢吗?那便享一时贪欢吧。
心无动于衷,只是身体……会有点痛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故意要虐的[举起双手]
睡都睡了,下章就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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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可以……给辆车吗?
格勒:吃都吃了,还想管我要详情?
老三:我全文都不配有一辆吗?
格勒:这个,关键情节也不是不可以[思考],等我安排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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