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发动攻势后，一直有三个问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光渐渐消散，叶白烟和祁渊仍处于轻微麻痹的状态，动弹不得，就连远处的保镖也跪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星默一步步靠近。
“问题一：既然你有这么强的力量，早就可以攻略所有人，为什么至今都没有使用过？”
“问题二......你的极限在哪里。”
撕下两人衣服，用领结、皮带、碎布，江星默不紧不慢地把两人绑起来，露出洁白牙齿微微一笑，分明是漂亮精致的一张脸，落在两人眼中，却比地狱使者还要恐怖。
“托你的福，两个答案我都知道了。”
叶白烟打了个寒颤，嘴唇褪去血色，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问题一的答案很简单，你不是不使用强大的力量，而是根本没有。”
“让我亲眼见证消失的手指，其实就像舞台上的魔术师，表演得再漂亮，也只是心理诱导，你的障眼法更高级一点......”
江星默抬手抵住太阳穴：“作用在这里，对吧？”
叶白烟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道具[马良纸]：让受术者产生幻觉。
如果只是这样，并没有什么了不得，但马良纸特别就特别在，可以捏造任何幻觉，而且是直接欺骗大脑，就算出现疏漏，也会进行自动脑补，补全bug。
这样的高级道具，必然是有时间限制的，为了控制着一点，叶白烟才要打电话，让江星默亲眼目睹时使用。
所谓消失，根本是无稽之谈。
“你的极限已经很清楚，几张道具卡而已。障眼法、监控、沉睡......隔空杀人？呵，靠着他人爱意才能活下去的系统，会有这种能力？”
叶白烟咬紧牙关，极力克制声音的颤抖：“这都是你的猜测。回去看看吧，或许还能赶得上给陆映寒收尸。”
他很确定自己的语气是绝对具有信服力的，可迎来的，只有江星默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江星默挑了个单人沙发，施施然坐下，双臂随意搭住扶手，双腿交叠，目光自上而下，带来强烈的轻视感。
“我穿越过上百本书，在无数个剧情里活了下来，见识过的系统不知凡几，”他支着下颚，沉笑一声，“所以我很确定。”
“一个无法开启商城，必须要让宿主贷款才能给出足够道具卡的系统，在所有系统中都是食物链底端。换句话说——”
“你拥有的这个系统，只是垃圾。”
刹那间像被雷电劈中，叶白烟屏住呼吸，做不出任何反应。
而残酷的话语仍未停止，一句接着一句。
“如果你心性足够强，大可以在攻略完这个世界后，申请更强的系统，可惜的你没有。”
“不过，这也说明，以你的资质，也的确和这个垃圾系统相当匹配，否则也不会被一个原住民支配。”
叶白烟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找回意识。
对了，之前他跟江星默说了什么来着？
——留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享受荣华富贵、无上权力。
一个能攻略无数世界的人，这样的机会多的是，怎么会愿意和他共享同一个世界？
他太不自量力了。
叶白烟颓然低头。
然而只是片刻，他木然的脸上浮现惨淡笑意。
“那又怎样？”叶白烟陷入走火入魔般的状态，呵呵惨笑，“你杀不了我，我也绝不会消失！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爱我，我就是永生的、无敌的！”
这显然是个大秘密，连祁渊都不知道，扭过头满眼震惊。
叶白烟眼底透出合通红血丝：“我不需要赢过任何人，低声下气又如何，无法成功攻略任务对象也无所谓，只要活过他们，这个世界最终都将属于我！”
江星默思索着，大拇指滑过下巴：“温无舟、秦泽野、祁渊......”
叶白烟放松地往后靠，甚至不乏恶意地轻嗤一声。
“你的底牌不是他们，”江星默忽而笑了，“是安恬，对么？”
如果说刚才叶白烟只是震惊，那么现在，他的表情就像是被扼住脖子，巨大的压力下，两颗眼珠都快要脱框而出。
“为什么觉得我会想不到呢？”江星默叹了口气，“都这么明显了。”
“让陆映寒陷入沉睡的节点，是在他提到了宋州之后，而你正式对‘江星默’发动攻击，也是在他碰见宋州之后，当初显然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你，让你们这帮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和隐瞒。”
在叶白烟近乎恐惧的视线下，他单手勾住领口，活动两下。
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江星默“啊”了一声：“对了，好像还跟你介绍过呢——我的系统。”
扣在江星默脖颈上的黑色chocker绽放出莹蓝光泽，那光越来越亮，紧接着虚空中越出一个蓝幽幽的小团子，极具弹性地蹦跶几下。
“天空一声巨响，小爷闪亮登场！”
蓝色团子神气活现地滚动几圈，摆出一个看不出头尾的造型：“还想吸收我？想得美！”
江星默抬手，像在摸宠物一样安抚，随口道：“刚才让你们陷入麻痹的道具卡叫做[落日余晖]，很巧的是，我还有几张卡，叫做[全知梦境]。”
叶白烟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散去，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
江星默笑意加深：“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
在叶白烟虚弱的嗓音中，江星默抬起手，指尖散发幽幽光芒，并不像先前那样霸道，而是如同萤火虫，在他指尖一触即分，飞向天际。
叶白烟试图阻止，可就算勉力站起身，挡在窗前，也毫无作用。
光团像一团小水母，噗嗤噗嗤，穿过他的身体，继续赶路去了。
见他这么激动，江星默大方道：“这么喜欢，那再送你一个。”
“够了——”
惊呼声响彻整个房间，叶白烟晃悠一下摔倒，江星默指尖浮现第二个白球光团。
那光团朝着祁渊飞去，在对方的极力抗拒下，没入胸膛。
叶白烟脱力一般，彻底软倒在地。
然而过了足足五分钟，什么都没发生。
祁渊狐疑地抬起头，看了眼江星默，又看了眼叶白烟。
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江星默轻轻甩了下左脚：“都说了是梦境，大白天的，你们在期待些什么呢？”
从死刑变为死缓，叶白烟重新爬起来，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靠在沙发边上，怔怔地发呆。
受到太多刺激，他整个人都木木呆呆，像被抽掉精神力的布偶娃娃。
江星默扫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祁渊身上：“奇怪，你明明已经猜到了。”
祁渊掀起眼皮，凉凉道：“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也做过愧对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提醒。”
还算是真爱呢。
就是不知道，全知梦境里的真相，他能不能接受呢。
江星默腮边手指弹了两下，正要再说些什么，祁渊却忽然冷笑：“那么你呢？”
“？”
“和你的系统关系真够好的，你确定他没有骗你吗？”
空中的蓝色团子闪烁一下，江星默没说话。
祁渊：“系统是有私心的，给予你，也会掠夺你。”
“你说你在很多个世界里穿梭.......听起来好像更糟。”
“那个全知梦境，你倒是可以给自己也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