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终于走上主道。

  庆脆脆:“你去镇上是有什么当紧的事情?”

  “没什么事呀,在家闲着,我想去镇上看看热闹,听说这几天有小灯会。”庆翘翘随手扯了路边的干草玩着,她不用走路,脚上不辛苦,眼珠子从庆脆脆身上溜到王二麻子身上,来回了好几次打量。

  “王二麻子,我问你,要是庆脆脆生不出男娃来,你会不会纳妾?”

  王二麻子一个踉跄险些被绊倒。

  小姨子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大事呀。

  他面红耳赤,急忙回头冲着脆脆表忠心:“不会的,我说过不会的。脆脆,不着急,咱两不着急......”

  这不是还没到三月呢,说好三月三的呀,他一天天算着呢。

  庆翘翘依稀听见一个‘三’字,弯下身子凑近想听真切些,左侧的腿上猛地被人结实地捶了一拳头。

  庆脆脆瞪她:“老实点,要是再多嘴,就下来走着。”

  骡子上的人嘟嘟囔囔的,不愿意走着去镇上,揉着生疼的大腿,终于老实闭嘴。

  却没看见姐姐姐夫两个都是大红脸,一路上静默不语,彼此不敢看对方。

  到了镇上,庆脆脆将人安顿到城东的小院子,叮嘱不可一人上街。

  一番闹腾后,之前的羞赫情态终于褪去,夫妻二人相携同去大海铺子。

  铺子里生意因为临近新旦,少有大批走量的外地行商,多是镇上的人家或是其他慕名而来的食客,要量不丰。

  二人盯了半天生意,赶在天黑前回到小院。

  果然早有商家在门店前支架子亮起花灯,庆脆脆按照约定的时辰,接了庆翘翘出来游玩,一直到上夜时分,走得一双腿快要酸麻,庆翘翘才终于尽兴。

  自打那件事后庆脆脆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妹妹笑得像以前一样开怀,她也懂为什么庆翘翘并不想呆在家里。

  今日外家舅母在席面上不曾冷落哪一个,但是独对庆翘翘过分客气,看到外家几个表弟妹和庆翘翘凑在一处,总是借着各种事情将人支应开。

  庆翘翘又不是傻子,所以吃饱了肚子便回了自己屋子躲着不见人。

  可镇上却不一样,这里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谁,不会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她,生人迎面都是客气笑意,有些机灵的商家见了她,还给足了礼数。

  进了院中,柳大早已经烧好热水,他们在市集上吃了不少东西,什么炸豆稞、蜜馅糖包、滚豆圆子,所以几人都不饿,不再烧饭。

  临睡前,庆脆脆进到庆翘翘的屋子,见她没睡下,盘腿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那盏四面绘故事小人的彩灯。

  “明年海货上来,约莫年中五六月的时候,王家要在县里开一间新铺子,到时候你跟着一并去县里吧。”

  庆翘翘停下拨拉的动作,盯着她姐姐看了半晌,“我去干嘛?”

  庆脆脆道:“你不是喜欢热闹嘛。县里比镇上还热闹,你自己手里有钱,到时候靠着商铺寻摸一个小院子,请上老仆妇看护,以后就在县里过日子吧。”

  “我不去。我一个人怕。”

  睁眼说瞎话,方才一说让她去县里,分明瞧着眼里亮晶晶的,简直比一侧的花灯都要烁人了。

  “就当是帮我盯着铺子,到时候村里杨厚德,就小芬哥哥,以前叫杨狗蛋,他会去做掌事,远天涉地的,我要在村里搭工坊,盯着秘方炒料,总不能叫你姐夫和我两地分开吧。你不是最担心你姐夫娶小妾嘛?”

  庆翘翘急急道:“我那是不愿意让庆柳占便宜!”

  声音急切,心虚就露出来了。

  “行吧,反正我在家也空耗着,到时候帮你盯着些。但是我说在前头,县里都是新奇事情,我可不保证时时......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

  庆脆脆懒得听她嚼没用的东西,事情说了,让她心里有盼头,不至于整日阴郁着,晚娘脸一挂,动辄就是惊天动地的话。

  白日里把她吓了老大一跳。

  小姨子伸手管姐夫床上的事情,说出去叫怎么一回事?

  惯例梳洗完,庆脆脆像往常一般靠在丈夫暖呼呼的怀里,打算安神睡觉。

  跟着庆翘翘逛街,真是险些走断腿。

  睡意朦胧,总觉得后背漏冷风,她往后缩了缩。

  ......冷风好像更多了。

  而且...她微扭头含糊道:“夫君,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黑暗中的另一人咽下口水,像是忍受着什么一般,憋出两个字——“我!热!”

  腰眼以下更往后缩了一点。

  庆脆脆:“......”

  你不热,我也不搂着你睡觉呀。

  “你躲什么呀?”

  这会儿她也觉出不对劲了,混沌的脑子被冷意冻出清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撑着枕头起身回看身后人,却见他整个人跟只虾一般蜷着,一摸脸,哎哟,还是一只烫熟的红虾呢。

  “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我点灯,让柳大出门给你叫大夫....”

  黑灯瞎火啥都看不清,庆脆脆右腿刚跨过丈夫的‘病躯’,原本下地的动作被突然袭上腰间的滚烫手心止住。

  下一瞬,上下颠倒。

  她以为身体不舒服的某人整个人伏在她身上,鼻息间都是浓烈的男人喘息,胸膛起伏剧烈,不知何时,她的心跳也跟着他一般激动。

  庆脆脆并非什么都不懂,上一世进县太爷后院前,媒婆春娘子教了她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绘本红页子书,被迫着学过不少。

  都是用来在床上讨好人的技艺。

  可....她从来没想过用在自己和王二哥身上呀!!!

  这种微妙又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小会儿却好似一整天,她只觉额间脖颈间都是细汗,上面的人不仅没有平息下来,相反,好像越来越‘病重’了。

  ....是热得厉害!

  她咽下口水,侧过头看向一侧:“不然,我帮帮你?”

  一直咯着她呢。

  王二麻子只觉撑在枕侧的手臂哆嗦得不像话,原本还能控制住的感觉,因为她扭头软着嗓子说话,像是春日河堤嫩柳荡在水面上一般,一波又一波撩拨过来。

  他猛地卸了力,同她紧紧相贴,含糊地发出一个听不懂的音节,大脑袋贴在她香汗黏腻的细长颈上。

  他不会记错,这一处是白的。

  ...还是香的。

  庆脆脆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颈侧一啄又一啄...还有一啄。

  她难耐地嗯哼一下——不仅啄,还张口咬人呢。

  好凶!

  她觉得有些委屈。

  可身上的人好像比她还委屈,哼哼唧唧的。

  万般无奈,只好伸手在他肩头安抚地拍拍。

  不拍还好,一拍......

  庆脆脆:“......”

  王二麻子:“......衣服,我洗!”

  “......还是烧了吧。”

  “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却有内涵的一张,文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