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脆,大闺女成了小媳妇,内里的门道多着呢。别看现在王二守着你紧紧的,你觉得日子好过,等时间一长了,准得生烦扰。到时候不敢明面上来,背地里勾勾搭搭的,少不了。”

  庆脆脆看二婶一脸‘我都懂,你不懂’的神情,反问道:“难道二叔在外边乱来?”

  庆母抱着三宝抿嘴偷笑,背过身子假装在收拾尿布,实则同大闺女眼神对上,赞许地挑挑眉头。

  呀,难不成二叔还真的在外边乱来?

  庆脆脆咋舌,心说她本来是顺着话音瞎说的。

  庆二娘子自然摇头说没有,“小辈不能说长辈屋里的事情。脆脆,你别耍滑头。二婶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到时候王二背着你胡来,你和你娘似的,连个血脉男娃都没有,万一人家写了休书,到时候不是白便宜外人。”

  再听不出二婶的言下之意,自己就是个傻子。

  庆脆脆顺着二婶话音,故作愁苦道:“那二婶你说可怎么办呀?”

  庆二娘子只当说动她了,于是凑近压低声音道:“所以趁着你现在掌家,王二还听你话的时候,给他再迎上一个小的。男人嘛,说是就要你一个,其实心里是想多要几个女人伺候的。你是大的,小的进门帮衬你收拢住男人的心思,这不就成了。”

  “这一时之间也寻不上一个合适的人呀。”

  “这是什么难事。”庆二婶子指了指外间嗑瓜子的闺女,“你柳柳堂姐和你是连着庆家血脉的,不比外头人亲近?

  都是自家人,她虽然是占的姐姐辈分,但是进了王家,大小也不用分那么清楚。人们叫你大夫人,叫她二夫人就行。”

  她看庆脆脆顺着自己话音真在盯着外边,一副思考的模样,再添一把火,“你进门快一年,到现在也没个信。未必不是你娘带祸了你,你柳柳姐可不一样,她是我生养大的,算命的都说她是有男丁福缘的......”

  她持之以恒地给大侄女说道理,庆脆脆看似听得认真,瞅着机会猛地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柳柳堂姐,那是给三宝压百日的金子礼,你快拿出来吧。”

  她这声音亮,屋子里外忙活的人听了动静都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正见二房的庆柳站在摆放随礼的大红桌子跟前站着。

  瞅那位置,可不就是王二媳妇给兄弟送回来重礼的地方。

  庆柳一脸心虚,结巴道:“我...没拿,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看......看看还不行?”

  庆脆脆出院子,“给三宝的礼我爹都上过册子,两对赤金小手镯,一小串红线金铃铛,一副银的长命锁,还有慈悲寺庙的平安符。其他都在,就手镯少了一只。”

  庆翘翘站在西屋门边道:“庆柳,就你往喜桌跟前走,不是你是谁。拿出来!要不然,我扯了你衣裳翻出来。”

  眼下屋子里都是庆家自己人,外头贺喜的人家还没到,庆二娘子急忙给闺女使眼色,“柳柳不是偷,她是看那小金镯子喜庆,想拿到我跟前让我看稀奇呢。是不是?”

  庆柳顺着她娘话音下台阶。

  说着话从袖子里翻了翻,众人一看,可不就是一只小金镯子嘛。

  庆二叔脸上无光,瞪了家里婆娘一眼,转身又进了正屋。

  今日是三宝百日,庆家大房难得有喜事,开了两桌小宴。

  眼下就只有两房人在,出了这种事情,彼此糊弄着懒得往深里追究。

  庆二娘子在闺女腰上软肉狠狠地掐了一下,“你是要作死呀。这时候拿那破手镯作甚。”

  庆柳躲闪不过,皱着眉看她娘,“我头上出门就一枝你用下的银簪子,一点也不值钱。

  娘,你看看庆脆脆和庆翘翘,她们两个头上都是镇上首饰铺子里新打的玉头面,还是成套的。我就想拿那小手镯锻一枝小金钗子也不行?”

  庆二娘子回忆了大房两个闺女的头面首饰,哪能不眼红,“那也不是这时候。外人进宴,人家看两个姐姐送给三宝的压百日礼,到时候再说出你偷东西来,你还见不见人了?”

  说着恼火上来,又是一掐,“出门前不是和你说了,这一次是要给你说成当王二家二夫人的。你住进那院子,就是王家二房的人,到时候首饰金银绸缎还能少了你的?”

  庆柳唔吱一声,听着她娘嘀嘀咕咕,眼风顺着门飘出去,正好看见从大门口进来的高大身影。

  以前也不觉得王二麻子生得怎么样,如今衣裳一换,脸面洗得光净,看着是个俊后生。

  她脸皮一红,觉得做这人的小媳妇,也不是不行。

  虽然有些亏,但她娘说了,她屁股大,胯宽,生得是能生养的模样,到时候进了门,包准能旺得王家二房男丁满地跑。

  哎呀,羞死人了。

  庆柳看他也在看向自己,腼腆地低下头,过一会儿又悄悄抬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王二麻子刚从外边进门,瞧着丈人家一片热闹,下意识在妇人说话声音最多的一处看,想和脆脆说上几句话,安顿他做点事情。

  哪曾想一抬头,正好被庆家二房母女如狼一般的目光盯得发憷,瞧着这两人像是把自己当着一块肉一般。

  那个方脸塌鼻子的、穿了一身桃粉色衣衫的女人,他认得。

  那是脆脆的隔房堂姐。

  以前他偷听脆脆的事情,听得最多就是这个叫柳树的女子,动不动就在人前推搡脆脆,还总是抢脆脆的东西。

  脆脆是小姑娘的时候爱俏,夏日常常戴着小花环坐在小河边,然后剥着脆甜的菱角吃。

  他买不起菱角,所以在山上摘了那些招蜂引蝶的紫的红的绿的各种花,做成小花冠,偷偷放在脆脆常去的小河边。

  脆脆戴着小花冠笑起来的样子,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口甜滋滋的。

  可惜再好的花环,脆脆戴了一两次,都要被这个方脸的丑八怪抢走。

  咦~~~丑八怪笑起来好丑,一口歪牙,还发黄。

  王二麻子下意识蹙紧眉头,这人多久没刷牙了,怎么如此不爱护个人洁净问题呢?

  庆脆脆从灶房出来,将他眼神中的嫌弃和憎恶看得分明,顺着他视线回头,正好看见庆柳表姐那个‘娇媚’实则渗人的微笑。

  夫妻两个一阵恶寒。

  庆脆脆招呼人进灶上帮衬,“快别在外头了,没准过一会儿我二婶就要扯着你认女婿了。”

  灶房里胡娘子在忙活焖饭,听了他们进来,客气地笑笑了,“大女婿回来了,外边水缸有燕来女婿帮衬就行,用不着你费心了。这一身好衣衫可别弄脏了。”

  原本吃了三宝的百日宴,他们夫妻就要去镇上了,所以直接就换了体面的锦料衣裳。

  倒是成了这屋子里最体面的人了。

  不过当初买锦料子,也给娘家送了两匹。

  她爹今日一身深褐色的锦衣,瞧着气派,奈何他是头一回穿这般好的衣裳,总是嫌这嫌那的,生怕被人弄脏了,一股小家子气。

  庆脆脆道:“胡娘子也忙了半天了,回屋换衣裳吧,等客人们来了,到时候抱着三宝上桌,你也要一旁观礼的。”

  庆贺的人知道礼数,便是说恭贺言辞都是给正头娘子的,她一个小的,孩子也不记在自己名下,看看喜庆也不赖。

  胡娘子也不烦扰,谁让大姑娘送来的红礼厚重呢,那两对赤金的金手镯沉甸甸的,戴在三宝肉乎乎的白手腕上,真是越瞧越欢喜。

  胡娘子刚走,过一会儿胡燕来夫妻便进来了。

  她夏天说定人家,已经成亲了。

  今日夫妻两个一并来贺礼,庆脆脆看她脸上笑盈盈的,当家的虽然比她年纪大一轮,但是瞧着处处体贴照顾。

  这不,刚把院子里的水缸给抬满。

  庆脆脆招呼丈夫和人说话,一人端了一碗甜姜水过去,“外头冷,冷地里回来,先喝上热乎乎的驱驱寒。”

  胡燕来和她男人说了几句,拉了小墩子往这灶边坐好,喝光姜水,帮着择菜叶子,“我看三宝让你娘养得挺好的。好衣裳穿着,小脸蛋肉乎乎的,净跟着享福了。”

  庆脆脆看她这番豁然的架势,道:“反正是庆家的男娃,都没差。”

  胡燕来笑着顶她一下,“那可不一样。我娘之前生事,是不是想把孩子抱到跟前自己养?”

  庆脆脆不想她直白地说开。

  胡燕来笑了笑:“我娘自己说的。我知道后问她,愿不愿意带着三宝跟我和她女婿一起过日子,她连声儿都不出。我看就是你娘好汤水惯的,所以说了她一顿。”

  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呀。

  庆脆脆往那头说话的两个男人看一眼,又移回胡燕来身上,“你瞧着比以前不一样了,人也痛快利落不少。你当家的教的?”

  胡燕来一羞,“胡吣什么。他个闷葫芦,能教会我什么。他们村子泼辣,人人扯着嗓子说话,嫁了人要是再像以前内道,那可是领不起门户的。”

  说着讲了好几件她婆家村里的事情。

  庆脆脆听了跟着笑了好一会儿。

  灶上忙活差不多了,外边的客人也到了。

  庆脆脆瞧着她娘外家来了不少人,两个舅舅再加上舅母,表姐表弟,算下来七八个人,于是道:“方才米饭不够,趁着有功夫,再闷上半锅吧。”

  正说着话呢,有一道灵活的小身影自外边进来,说话声跟小黄鹂一般,冲着庆脆脆甜甜地叫了一声‘表姐’。

  庆脆脆回头看去,认出这是大舅家的二闺女,叫珍珠。

  于是笑着看她:“珍珠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今年正月初去看你,你比我小一截呢,这会儿都快赶上我了。”

  外边大舅母闻音爽朗地笑笑:“她个海肚皮,吃什么都香,要是不长个头,可不就浪费粮食了。”

  众人顿时笑出声。

  小姑娘被众人说笑,脸上羞成一团红云,往她娘身后藏,扯着她娘衣袖让她别说了。

  庆脆脆笑过,示意丈夫出来,一并出了院子跟外家见礼。

  她当时成亲匆忙,再加上那时候她爹觉得丢脸,连个席面都不曾摆,王二麻子并没有正式跟外家所有人见过礼。尤其是两个舅母。

  她领着人一个个认过去,叫人见礼,这才算做正式介绍。

  早前她家搭晾晒棚子是外家舅舅出的力,那时候认全了男丁,这时候连带着外家女眷也都对上了名号。

  庆脆脆在两个舅母说笑下面上飞红,偏王二麻子腰板站得挺直,逢人说两人姻缘天注定之类的赞美话,甚至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如此又是被指着一顿说笑。

  这会儿正堂便容不下这么多人了,幸好正时辰到了,也是时候入席。

  妻子外家人多,但是来随礼却不少,鸡蛋肉,给三宝的红线铜板,还有不少自家菜地里下茬的生疏,堆满了两大箩筐。

  这么一比较,庆家二房身为亲生的叔叔却只随了两百个铜子这样的常礼数,全家又吃又拿,真是没眼看了。

  就连庆父也觉得自家兄弟不给长脸,宴席饭毕,送二房人走的时候,脸上也没个笑意。

  外边男人们还在喝酒说笑,屋中女眷两张桌子拼着一张,都是娘家人在说话。

  大舅母看庆母有儿万事足的欢喜样子,心里为她有个子嗣高兴,却也说正话:“你家这二房的亲缘,真是不咋地。那席面是有肉有蛋,但也不是什么世上没见过的东西,瞧那母女两吃一口看三口的样子,生怕我们抢了似的。”

  庆母无奈地摇摇头,“大嫂子还不知道我那婆家二房的德行,好吃懒惰,还喜欢偷鸡摸狗。”

  说着将之前庆柳伸手偷三宝金镯子的事情说出。

  “什么家教了。”大舅母震惊道:“那么大的闺女了,养得手脚不干净,哪家人家娶当媳妇了?庆二媳妇也不说好好纠正管教下。”

  说这个,庆母嗤笑起来,看一眼外边丈夫不留意,道:“嫁人?这村反正是没人娶她。她连媒婆上门的手绢都要偷偷藏起。这不是,看着今儿脆脆和大女婿来了,老想挤上去凑热闹,其实是想把庆柳送进王家二房做小的了。”

  呵!还有这种娘。

  不过一想,也能转过弯来,“脆脆婆家是什么光景,就是进了门当小也是享福的命,咱们不是一村的,但是也听说王家二房的二进砖瓦房有多气派,生意火热。这么大块香饽饽摆在跟前,人家肯定动心思了。”

  说这话的是二舅母,她看一眼外边忙活的庆脆脆,感慨道:“小姑,你是命好,摊上这么个好福气的闺女呀。”

  他们是外家,不在一个村子,但是脆脆记挂着外家的日子,海上最好做的那两个月,他们朱家在另一处码头上收了不少海货,前前后后辛苦受累,但是挣钱实在。

  要不然今儿来小姑家随礼也不至于能这么体面,一方面是真的给小姑子添丁贺喜,另一方面也是人情往来,也让脆脆看得起他们。

  跟在一旁的珍珠听了眼神一转,凑在大人跟前,“娘,做小的不是人们看不起吗?”

  大舅母摸摸小闺女的脑袋,“那得看给什么人家做小。你要是给天皇老子做小,人人得给你磕头谢恩。”

  “庆家二房那对母女可不是打量着把闺女送给王家二房,以后贴补他们好名正言顺嘛。”

  庆母逗弄着孩子道:“我二弟妹一张口就说脆脆不能生,说庆柳能生,进了门生多少,都和三宝一样,记在脆脆名下。”

  大舅母愤恨不已,“脆脆才几岁,多少妇人成了婚是两三年后才有的,先前就不能和那货客气....”

  “好了,好了。脆脆和女婿有谱,两人说这一两年生意没起来,.....”

  珍珠听了姑姑的话,从大人跟前脱开身,又凑到刚坐下的脆脆表姐跟前,笑嘻嘻道:“表姐,你不是真的要给姐夫娶小的哇?那不行,有了小的,你们家不得天天嚷架?”

  庆脆脆被兜头一问,有些疑惑,看上首她娘和舅母凑在一起说小话的样子,顿时了然表妹为什么这么说,“你还小,不懂这些。表姐自己有成算。”

  这话在珍珠耳朵里,就是大表姐有苦自己扛的意思。

  她眨眨眼睛,想起先前一个饭桌上那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模样,心说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安心伺候表姐和表姐夫。

  而且.....

  抬头看向外边,只见院中正被她爹敬酒的脸红大眼青年,朱珍珠心说:这样高大好看的表姐夫,若是娶了庆柳做小,那可真是白白让糟蹋了。

  另一处的庆母又和两个嫂子说起了庆翘翘。

  当娘的,从孩子没出生起就操了无数的心,此时说着二闺女来,又是另一副心肠。

  大舅母道:“那件丑事后,翘翘也变了性子。我寻思外村好说道,请人家说个婆家。谁知道一听说是她,都嫌名声不好听。眼看过年就是十四了,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寻不上正常人家,鳏夫,猎户,不愁找个人家,就看人家们愿意不愿意花聘礼钱了。”二舅母道。

  庆母听了两个嫂子的话,心里觉得不舒服。

  翘翘是她一手养大的,自家娃娃是个什么品性,当娘的还能不知道。

  大闺女时常也说,那件事本来就不是翘翘的错,翘翘闷不吭声地认了银子,不是放过那两个小子,是为了奔日后的活法。

  便道:“家里有几亩地,她姐姐也本事,就是再没出息,也不至于缺二姑娘的一口饭吃。大不了,就把她养在家一辈子,总好过被婆家嫌弃过作孽日子。”

  两个舅母对视一眼,齐齐闭口。

  听出小姑子是有些动气,于是便换了个话题。

  不过出了庆家门,往家去的路上两个人凑在一块嘀咕。

  “话说得轻巧,那么大一人说白养一辈子就白养了,小姑子心善怕翘翘吃苦,等三宝大了,说人家的时候,人们嫌弃庆家门户不干净,到时候就后悔了。”

  “这话是理。你看看今儿翘翘炸胡的样子,我是不敢让珍珠和她走得近了,女人不净那是有灾运道的,万一染上回了家怎么办?....哎,珍珠走得快些,不用回头看了,你脆脆表姐早就回去了。”

  珍珠轻轻应了她娘一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过一会儿又道:“娘,我能来花溪村寻脆脆姐耍不?”

  “天短了,娘可不敢放心叫你出门。糟蹋了翘翘那恶货也不知道流窜哪了,要是你一人走山路,出事情就完蛋了。等开春吧,开了春,你脆脆表姐也要收鱼做生意了,到时候你和你弟弟来帮衬,结伴走,我也放心。”

  开春呀,那也不远了,真希望日子能过得快些呀。

  朱珍珠心想。

  ——

  被外家念叨咋咋呼呼的庆翘翘死缠着不放手,“我不,我不,我就要跟着去。”

  庆脆脆挣脱不得,看她娘点头,只好道:“那你跟着吧。不过说好了,在镇上你就只能住两天,我们回来,你就要回来。”

  两天也是天,庆翘翘忙不迭点头,从小屋子背起自己的小包裹,脚步欢快地出了院子。

  “我要坐骡子。”

  庆脆脆让她,“坐坐坐,都给你坐。”

  王二麻子不好跟小姨子抢,只好牵了绳子在前头。

  庆脆脆和她娘招招手,让她赶快回去。

  庆母硬是等着三人消失在小路尽头才作数。

  回了灶房,同胡娘子一并打理锅碗,“燕来夫妻两个走前,你安顿上东西了没?”

  胡燕来当初出门,说好庆家不给聘礼,但是庆母还是添了半贯钱。

  今日也算是燕来兄弟的百日宴,来的时候随礼也不小气,比照着常礼,一小枚银锁,还有八十八个铜板。更不必说小两口来了忙进忙出的。

  胡娘子点头:“安顿了。拿了两斤新米,还把你家外家送的生疏包了不少。”

  庆母扭头看她:“就这?你也是亲娘,也不说给拿上些肉,家里又不是缺。”

  胡娘子笑笑:“给了,燕来非说不要,嫌我给的多呢。”

  那孩子是怕自己拿了,事后她娘被责怪。

  庆母于是道:“这一回不拿,下一回就是过年走节礼。到时候提前把走礼备好,补上也行。她也出嫁了,婆婆在上,回礼好看些,她也好过日子。”

  胡娘子顿时眉开眼笑。

  两人凑在厨间,一人一句,相处起来却比之前更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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