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叙工作了一上午, 中午江景听有饭局,于是宁叙约了朱龚和白主管。等他再上顶楼的时候,路秘书告诉他江景听已经回来了。

  本来在楼下聊天有点忘记时间了,等宁叙回来的时候, 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他出电梯的时候悄咪咪张望了一会, 发现没人, 立刻溜进秘书办公室,准备去工位上装睡。开玩笑,江景听刚忙完回了, 他怎么好意思找人家伺候他擦药。而且在公司, 江景听好歹是他上司……反正怪别扭的。但他又不敢直接给江景听发消息说我不去了,所以装睡是最好的选择。

  咸鱼法则——逃避确实不好, 但有效。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没见路秘书, 也不用和谁打招呼,就轻轻关上门回到自己位置了。宁叙找出毯子盖上,美美睡觉。就算等会江景听过来,看见他再睡觉,肯定也不会叫醒他。顺便打开空调,嗯, 安全感十足。

  宁叙就这样在温暖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从毛毯的缝隙里, 宁叙似乎看到有人在靠近自己。可惜太过温暖舒适的环境麻痹了大脑,他一时间没做出什么反应, 依然不太清醒。

  所以江景听顺利地走到了宁叙的身边, 低头看见他迷蒙安睡的侧颜。

  眸光微动。

  果然很不乖。

  不过江景听也明白, 对待有点聪明地小兔子, 总是要自己动手,才能叼回窝里。光靠骗是不行的。

  半醒不醒的宁叙感觉到毯子在自己身上紧了紧,然后他好像被人从桌子上拉了起来。

  紧接着,宁叙感到自己连同毛毯一起被人抱起。

  宁叙:??!!

  这下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宁叙猛地瞪大眼睛,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流畅锋利的下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江景听打包了。江景听把他掂了掂,抱得更牢靠,然后长腿一迈,就走了。

  理智还没完全恢复的宁叙喃喃:“……你要把我打包卖掉吗?”

  江景听轻嗤一声:“我不做赔本生意。”

  宁叙就这样被抱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你不是说不会吵我睡觉么?”

  “嗯,午休超过一个小时不好。”

  宁叙顿了一下,都已经一个小时了么?那午休时间应该结束了呀,路秘书却没叫他。

  那就只能是因为……

  宁叙看向牢牢抱着自己的男人。连自己睡了多久都知道,肯定他偷偷摸摸进办公室的时候,江景听就发现了,只是没拆穿他而已。

  好叭,失策了。

  进到董事长办公室,宁叙再度被放在那张高贵的老板椅上。不自然地扭了一下。他每次坐这里,都有一种坐上龙椅的不安感。

  但江景听看起来毫不在意,轻车熟路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热水袋。这次宁叙有经验了,抢在他前面率先卷起裤腿,然后伸手就要抢江景听手里的热水袋。江景听反应也很快,四两拨千斤地用左手拂开了宁叙的爪子,然后蹲身。

  宁叙……宁叙弃疗了。

  “为什么现在要热敷呀。”

  “因为过了二十四小时,就要热敷。”江景听一手抓着宁叙的小腿,一手敷。

  “哦……”

  不过宁叙很快就不能没话找话了,因为他发现热敷的感觉和冷敷不太一样。就……没有那么刺痛了,反而很痒。不知道是不是恢复的很好的原因。

  宁叙怕痒,皱着眉,忍不住抖。江景听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舒服?”

  “痒……”

  一出口宁叙就后悔了。

  他怎么感觉和江景听在一起,自己越来越娇了……听着好做作啊。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宁叙痛定思痛,决定闭嘴。可是等过了一会,江景听手上的力度稍稍加重了一点,宁叙就忍不住又是一抖。再重一点,宁叙一个抽气,立刻想要把腿抽回来。

  江景听手里一空,微微抿唇。

  抬头,四目相对。

  宁叙稍微有点尴尬:“…额,要不我还是自己……”

  江景听突然起身。

  高大的身量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把宁叙完全包裹住。宁叙立刻闭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江景听直接把热水袋放到旁边桌上,然后弯腰,两下把宁叙的鞋脱了。

  宁叙:??!!

  “你——”

  话还没说出口,宁叙就又被抱起来了,这一次他直接被举起来——然后江景听腿一勾,把椅子拖过来,直接坐下。宁叙刚刚惊呼出声,就被迫坐到了江景听腿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当然,宁叙本来也阻止不了。

  即使隔着不薄的布料,宁叙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背靠在硬邦邦的胸肌上,宁叙默了两秒,打算继续摆烂。随便他吧,应该也不会在办公室里干什么,顶多是姿势有点那什么而已……

  然后宁叙就眼睁睁看着江景听一脸正气地,把自己两腿的裤子都高高卷起,把他卡在一个无法动弹、极其被动的地方,然后捏住他的脚。

  宁叙:“你……不行!”

  江景听置若罔闻,把宁叙进一步往自己怀里一按,另一只手顺手捞过旁边桌上的热水袋。

  “你这是……职场性骚扰!!”宁叙被他强大的侵略感和脚上重重的力道,口不择言道。

  “放我、放我下来!”

  江景听见他挣扎,只能先放下热水袋,然后一只手就镇压了宁叙的起义:“再说话,把你裤子脱了。”

  宁叙:“…………?!”

  不要脸!老流氓!!

  宁叙想骂他,但很快就又说不出话了,因为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指攥住他敏感的脚,另一只手再次拿起热水袋给他热敷……宁叙又抖了一下。这个姿势下,他整个人都被江景听圈在怀里,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而且还格外……痒。

  江景听神色不变,继续手上的动作。好在他也只是把宁叙锢着,也没别的动作,宁叙只能暂时忍下,咬牙受了。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新时代三好青年我不和老流氓计较他只是给我敷伤没有背的意思……

  好不容易靠洗脑挨过了这次磨人的热敷,江景听稍稍退开了。虽然攥着他脚的手还没有松开,但好歹是松了口气。他当时上楼不愿意来找江景听的行为果然是非常明智的!虽然最终也没能逃过吧,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

  江景听把用过的热水袋丢回去,抓着宁叙脚的手一转。

  宁叙就这样突然被迫转身,和江景听对视。

  很显然,他又失策了。

  在宁叙看清楚江景听眼底不加掩饰的欲念的时候,他刚刚给自己洗脑的对方只是想单纯疗伤的假设顿时被推翻。

  另一只手握住腰,江景听低头。

  江董认为,如果这种情况能忍住不亲……是不可能的。

  宁叙下意识想逃,下一秒,江景听在腰上的手移到了他的脖颈,直接把他按向自己。

  唇瓣触碰,呼吸可闻。

  宁叙……宁叙咬牙,紧紧闭着唇不张口。我看你拿我怎么办!

  江景听也不是吃素的,先是捏着宁叙脚用力一揉,宁叙整个人一抖。然后那只手又窜到了宁叙的后腰下方……宁叙瞳孔地震,这个王八蛋!!

  注意力被迫分走,本就微小的抵抗力更加不足。双唇猛地被分开,火热的舌闯入作乱……宁叙毫无办法,只能仰着头承受这一切,纤细的脖与下颌连成一条优美又脆弱的弧度。

  喉结不停滚动。

  分开的时候,牵出一根银丝。

  就像此时的气氛一样,暧昧缱绻、纠缠不休。

  水声又持续了很久。

  ……

  等一切结束,江景听帮宁叙穿鞋,宁叙顶着又红又肿的唇骂他。

  “老流氓!”

  “嗯。”

  “王八蛋!”

  “嗯。”

  “你作为老板,不以身作则就算了,还在办公室……做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事情!”

  “嗯。”江景听给他穿好了鞋,抬头,目光里带着激情过后的淡然。宁叙就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想起刚刚这人凶狠的样子,顿时又缩回去,不说话了。

  宁叙气呼呼地靠在龙椅上,这么久了都没人来汇报,江景听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坏死了!!

  江景听去给宁叙接了杯水……用自己的杯子,等他回来的时候,宁叙还是撇过头不看他,江景听作势又要弯腰,宁叙立刻转头抢过江景听手里的水杯,仰头就咕咚咕咚喝水,连唇上传来的刺痛都顾不得。求生欲满分。

  江景听挑挑眉,丝毫不觉得自己整天威胁人的行为可耻,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看宁叙喝完。才开口:

  “我明天要去宁城出差,你想去么?”

  宁叙顿了下,都顾不上生气了:“这么急?”

  宁城在海城旁边,路程不远。但江景听的行程一般都很满,这种临时加塞的出差一般都是很重要的。

  “嗯,有个项目。”江景听停顿一下,补充道:“和莱吉。”

  宁叙知道这个项目,确实挺大。“什么时候走,要我送你么?”

  就是不跟他去的意思。

  江景听靠在办公桌上,没说话,就看着宁叙。

  宁叙才不吃他这套:“你是领导,你安排我去,我肯定去。但是你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就有权利选择不去。”说完,宁叙又看了眼江景听的脸色,尚可。满意点头。

  江景听定定看了他几秒,也不勉强:“明天一早就走。”

  宁叙又和他对视几秒:“……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送你?”

  江景听摇摇头。早上那么冷,他也不想宁叙起来。

  “你会想我么?”

  宁叙:???

  原来你看我半天,就想问这个?

  挺闷骚啊。

  还要人猜。

  宁叙刚刚被按着吻了一通,现在被江景听看着,等着自己说想他,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主场。颇为?瑟:“你猜?”

  江景听:“我猜会。”

  宁叙:“你走多久?”

  江景听:“五天左右。”

  宁叙心道这才几天,有什么好想的……但看见江景听的默默等待的样子,不忍心让他失望:“会的会的~”

  江景听静静看着他。

  “你不走心。”

  宁叙瞪大眼:“那要怎样才算走心?”

  不会又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吧?

  江景听又静了一会,最终垂眸。“算了。”

  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

  宁叙……宁叙现在心如盘石,不会被他这些小套路小心机动摇了:“好的,一路顺风,恭喜发财。”

  这时候,敲门声恰到好处地响起。宁叙立刻从那烫屁股的龙椅上跳起来,朝江景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走了哈~”

  江景听这次终于没有拦他,依然是目光沉静的样子。像是表面平静,内里汹涌的幽深潭水。这时候的宁叙还看不懂暗藏其中的风暴,得逞地笑完,飞快溜走了。

  江景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舌尖轻轻顶了下腮。

  -

  下班以后,宁叙依然是坐江景听的车回去的。宁叙见他上班下班的状态啥的都挺正常,就更加没把今天在办公室里那点小插曲放在心上了,开开心心地下班回家。

  可是等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宁叙难得地很早就醒来了。

  而且还很清醒。

  宁叙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江景听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打扰自己睡觉,宁叙还是捞过手机看了看,果然没看见未接来电。不过点开聊天软件,有几个来自江景听的新消息。

  J:【走了。】

  J:【多穿点。】

  对方发消息一向简洁。不过宁叙已经习惯了,所以这种简短居然还挺有安全感的。因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江景听说话的时候冷傲的样子。

  坐起身,正常洗漱,下楼。宁家的餐桌现在已经有江景听的固定座位了,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突然想起今天没人和自己一起去上班了。

  本来这种感受还没那么强烈。这一整天宁叙都挺忙的,没空操心别的事情。等他下班回家,才意识到他好像今天没接到江景听的电话。可能是太忙了吧。可等到第二天,宁叙再度早早醒来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提醒着自己。

  他是真的有点想江景听。

  宁叙突然意识到,自从和江景听在一起,甚至从一开始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两人就几乎没怎么分开过。因为工作,因为家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

  宁叙在床上坐了会。

  他前天还那么自信、没心没肺地在江景听办公室里?瑟,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想他。结果打脸来的这么快。

  宁叙撇撇嘴,最终还是决定不打电话。

  不行,万一那个老流氓在诈他呢?

  因为没有坚守阵地受的教训太多,宁叙不得不谨慎。

  去上班,又是忙碌的半天。可是等忙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宁叙还从来没有被这种名叫“相思”的情绪困扰过。中午吃饭的时候,宁叙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没有新增,聊天记录也停留在江景听刚走的那天。

  宁叙忍不住纠结:真的很忙么?

  对面的朱龚忍无可忍,打断他:“请问这位姓宁的先生,这双筷子就这么好吃么?”

  都搁这啃半天了!!

  这不是对饭菜的侮辱是什么?!

  宁叙这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更想江景听了。

  所以这天晚上下班以后,纠结了很久的宁叙,还是忍不住发了消息。

  满山猴子我?最红:【忙的怎么样了?顺利么?】

  他其实基本知道项目进度,但他也实在不知道该问候点什么了。

  因为以往这种寒暄的话,都是江景听率先挑起的。

  意外的是,这次宁叙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直到他回家以后,江景听的回应才姗姗来迟:【还好。】

  充斥着冷淡地两个字。

  宁叙的思绪又被搅扰了,以至于晚上吃饭的时候又一直在数粒。宁恕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心直跳:“你tm不吃就倒给我!”

  等回到房间,宁叙终于下定决心。

  满山猴子我?最红:【我能去找你么?】

  这一次,对面秒回。

  J:【好,明天一早的车,我让司机来接你。】

  宁叙:……?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

  不过明后两天应该还不能日更

  谢谢姑奶奶们的等待与包容~么么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