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吴应讪讪的笑了笑道:“就近罢了。”

  “就近?”李衍指尖叩着案面:“商州去豫北要经过汝州,渡过韶水,怕是不近吧?”

  他的神色变幻了数次才道:“李侍郎此话何意?”

  “此话何意?”李衍缓缓的抬眸冷笑:“吴老板难道不知?”

  吴应咬了咬牙关道:“在下不知李侍郎此话之意。”

  “你是故意将胭脂红带回京都交给江弈鸣。”李衍声音沉沉道:“为的不就是我们疑心豫西之事乃江氏所为么?”

  他低下头道:“李侍郎这话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不是说豫北么,此事又关豫西何事?”

  “估计你是想找豫西的毒物吧,只可惜豫西现在为杨氏做主,战乱四起,寸草不生,你怕也不敢去,这才转道去了豫北,商州这特殊的地方,我只要稍微用点脑子就知道豫北和豫西的关系。”李衍倏地提高了嗓音:“你还敢说自己没有目的?”

  吴应笑道:“豫西的毒药我随处都能买到,我至于做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吗?”

  “随处都能买到?”李衍嗤笑:“豫西这地方基本是寸草不生,莫说毒物,便是粮食都供应不上,吴老板有本事,你给我随处买个试试?”

  他敛了笑道:“李侍郎这是来找事儿的?”

  “本人应职刑部,虽说生性放浪,可该做的事儿还是不能糊弄。”李衍大喇喇的仰后身去:“毕竟头顶有人盯着呢不是。”

  “是宋公子?”吴应偏头瞧着宋谦,眸中有些隐隐的别意。

  李衍赶忙坐起身来道:“别动歪心思啊吴老板,这人......我可放心尖儿上护着呢。”

  “心尖儿上......”吴应咬着字,半刻后才抬头问:“李侍郎,你们什么关系?”

  他失笑的瞧着坐在身侧的宋谦道:“豫之,我们什么关系?”

  “不共戴天。”宋谦冷飕飕的说着。

  李衍抬起的胳膊晃了晃又讪讪的收了回来,轻轻摸了摸鼻子道:“你瞧,他就是脸皮儿薄,这都是些玩笑话啊,吴老板千万别当真儿。”

  “不过吴老板,你在弈鸣手下数十年,不该现在才出手,你的幕后主使是何人?”李衍正了正神色问。

  吴应咬唇道:“李侍郎这是已给我定罪了?有何凭证啊?”

  “凭证?只要江弈鸣出面证明毒药乃是你所给,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地待在这里?”李衍冷笑:“吴老板,这地方太阳照进来暖烘烘的,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你总不想让我们在那阴冷潮湿的邢狱见面吧?”

  他垂着眸道:“你这是威胁我?”

  “不然呢?”李衍幽幽的反问。

  吴应手中把玩着竹筷道:“李侍郎,你当真以为我会受你摆布?不错,那毒药是我给江公子的,可那毒却是他亲自下的,与我何干?”

  “你倒是撇得干净,江弈鸣现在自身难保,他会为了你把自己置身于旋涡当中么?”李衍挑眉瞧着他:“他被逼到绝路,一定会舍了你,到时谁能给你作证?”

  宋谦垂眸道:“那毒是在江府下的,而那时候你还没有离开,不早不晚,你走之后江远游便身中剧毒,论起下毒,你更值得怀疑,只要江弈鸣顺水推舟,你身上的罪名便是板上钉钉。”

  吴应收紧了手,筷子将他的掌心刺得生疼,可他却毫无感觉。

  外面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可却感觉不到暖意,全身都仿佛结冰了般寒冷。

  “掌柜,天字一间来人了。”小厮推门而进道。

  吴应的脸霎时惨白,他心虚的晃着瞳眸瞧他们,之后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吴老板,天字一间是何人?”李衍察觉到他无处安放的手指在案下揪袍问。

  他吞了吞口水才道:“贵客。”

  “既是贵客,吴老板为何吓得脸都白了?”李衍笑着道。

  吴应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抖了抖桌下的衣襟道:“李侍郎,有些事情不必穷根究底,知道的太多对你也不一定有什么好处。”

  “依你此言,那天字一间的人是不简单了?”李衍了然道。

  宋谦的眸光缓缓落在他身上,却是不语。

  “是贵客。”他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