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左渤遥)

  那个傍晚和Frank在院子里拥抱的时候,我说:“要是现在能去德国就好了,我挺想去的。”

  疫情已经缓解了,现如今最大的阻碍是Frank很忙,没时间休长假,他帮森姐一起烤肉,和她聊买车的事情,我呢,得到了一串刚烤熟的鸡翅,站在旁边一点点啃。

  我妈一直在忙前忙后,后来,我们一起坐下来吃东西,脸被凉风吹着,身上又穿得很厚,我喝了一些酒,到了将醉未醉的状态,席地而坐的时候用下巴抵着膝盖,快要睡着了。

  Frank坐到我身边来,用薄毛毯盖在我身上,他还在和我妈碰杯,我靠在了他怀里,开心地笑,合上眼睛,说道:“明天去赛道上跑两圈,我的伤已经好了。”

  “跑一圈就行了,好不好?”Frank摸着我的耳朵,那么温柔地问我,又说,“后天我休息,陪你过去吧。”

  Frank给我的那么多好,像上瘾的毒药一样浇灌着我,我开始陷入泥沼一般,快要迷失了。我拽拽他的衣服袖子,说:“不要你陪着,我有朋友。”

  我妈插进话来说我:“受伤了还这么贪玩,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话怎么听都不顺我的耳,于是我转过身,揽着Frank脖子,靠进他怀里,快睡着了。

  有点热,又很冷,体感绝对不是舒适的,但我觉得足够好了,晚上第一次和Frank在我妈这里住下,我很快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睁开眼睛,天蒙蒙亮,Frank已经起床了,浴室里传来了水声,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忽然振动起来,是六点五十分的闹钟。

  有两条新消息进来,但不知道是谁发的,过了大概十秒钟,忽然有一通电话进来了,备注是“野泽阳太”。

  我接起来,野泽毫不犹豫地打招呼,说:“Frank,早安,今天的会面可能要提前半小时,我需要和您及时对接。”

  我揉了揉脑袋,轻轻打了个呵欠,说:“不好意思,Frank在洗澡,一会儿再打过来吧。”

  “您是——”他居然接了这样两个字。

  按理来说,下属不会没事找事弄清楚上司的每个电话是谁接的,这个日本人的疑问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说:“啊,不好意思,再见。”

  我把手机扔进枕头里,然后跳下床去拍浴室的门,于是,水声暂时停了下来,我告诉Frank:“刚刚野泽阳太给你打电话,你给他回一个吧,事情好像很紧急。”

  Frank忽然开了门出来,穿着浴袍擦头发,他说:“没关系,我一会儿再回,你再睡一会儿。”

  我穿着一身条纹的睡衣,看上去特别像个病号,头发也长,Frank抱着我接吻,亲了好一会儿,他说:“睡觉吧,明天和你去赛车场。”

  “那个什么阳太,他居然还问我是谁,够搞笑的。”吐槽结束了,我差不多也要把这件事忘了。

  Frank说:“他就那种人,你别在意,也不用回答。”

  我下楼和Frank一起吃了刘阿姨做的早餐,然后目送他上车离开,我妈也要去上班了,她坐在我对面撕面包片,说:“你懂怎么看好男人吗?”

  “什么意思?”

  “不要让自己完全陷进去,这是很危险的,”我妈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当然希望他一直对你这么好,但有些时候总要给自己留退路的。”

  我看着我妈,皱起眉头说道:“这么怀疑别人真的好嘛……”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这句话结束了我们的交谈,我妈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撕下来的面包边塞进嘴巴里,然后就站起来了,我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辩驳。

  我在想,要是Frank听到我妈在背后这么说他,会不会特别难过。

  乐队再次开始排练了,我们把没来得及表演的新歌拍成视频,免费给粉丝看,这样挺开心的,和参加节目晋级的那种开心不太一样。

  菲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小脸圆圆,我们一起点了披萨吃,她一个人吃了快半个,还嫌饿,廖怡然穿着靴子蹲在地上,认真地告诉我:“好好吃饭,你现在脸色好差。”

  我不以为然,搓了搓脸说“没事”。

  赵昀给我们带了他爷爷亲手做的点心,老爷子八十岁了,已经颐养天年不出山了,但仍旧放不下一辈子的爱好,做一些糕点给晚辈吃,赵昀就给我们带过来。

  “你不会真的要和Frank结婚吧?”文铎从台子上跳下来,问我。

  我极其认真地告诉他:“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晚上回了Frank那里住,他加班到很晚回来,说明天可以好好陪我玩了,我给他煮海鲜粥,这是我学会的新菜。

  算是讨好吗?我也想不明白了,但如果我咨询菲子,她一定会告诉我不要对男人这么好。

  Frank还在办公,我进了书房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他说:“我听说有一家日本料理很好吃,不知道你想不想去吃?”

  我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这个时候说起日本料理,难免让我想到野泽阳太这个日本人,但细心想想,又觉得我多虑了,我说:“不想吃,不如吃炸酱面。”

  “那明天去吃炸酱面?”

  “嗯嗯。”我又笑着把脸往他脖子上埋,然后和他亲在一起,他的手钻进我衣服里摸我,我被刺激得后背发麻。

  告诉他:“小心我的肋骨。”

  “会注意的。”他说。

  后来在床上,我用手指绕着Frank的头发,说:“真的,我想你了。”

  总之够肉麻的,够情色的,够不要脸的。

  和Frank一起睡觉,他总动不动缠上来接吻,深夜时我上下眼皮打架,还要被紧紧抱着睡,我不太舒服,说:“再这么抱,肋骨又断十几根。”

  “我没碰到肋骨。”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有过去十秒钟,Frank又妥协了,就在他给我掖好被子并且关灯的一瞬间,我就睡着了。

  一晚上都没做梦,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的八点多,天气多云,但好像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