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魅力就在,它总能润物无声地让人沉浸、沉迷、深陷情绪无法自拔。
别说失恋的人不能听情歌,就是齐一明这种单细胞、未经风雨的人,走在路上听到便利店的歌,也会忍不住伤春悲秋两秒钟。
束君屹这些年尽力回避的记忆,不可收拾地涌出,掀起惊涛骇浪。
他在狂风巨浪中无助地飘荡,没有浮木可以抓。
于航演奏完毕,整个礼堂响起赞叹与掌声。
齐一明带头喊了句“于哥帅爆!”
引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小姑娘们兴奋的应和。
“这人哪个部门的啊好帅啊!”
“对会乐器的男人毫无抵抗力~”
“结构组的,我在食堂见过他,超幽默!近看更帅!”
“有女朋友吗?我还有机会吗?”
……
于航从侧边的台阶下来,被一群人围住搭讪。
束君屹回过神,掌心压蹭双眼,从昏暗的大礼堂退出去。
年会还在继续,设备组的四个人在演小品。
礼堂外灯火通明,束君屹适应了一会,又觉得眼中酸涩。
他快步走进洗手间,却在关门的一瞬听见身后的声音。
“怎么样好听吗?”
于航在台上就看到他了,束君屹立在礼堂的最后,专注地听完了整首。
于航有种志得意满的兴奋感,寻了个理由,摆脱了那群人,追着束君屹出来了。
束君屹没料到于航会跟过来,平复了心绪,说:
“好听。”
“你怎么了?”
鼻音明显,于航拉着束君屹转过身。
束君屹双眸水亮,里头映着英气逼人的于航。
他重复说:“很好听。”
“你……”
束君屹带着笑,可是情绪不对,于航不傻,看得出来。
他还想问,却被堵了回去——
束君屹抬手搭上他的双肩,垫脚吻上去。
于航的一颗心,跟过山车似的,攀上高空,又骤然坠落,然后,又冲上更高。
束君屹双唇冰凉,长睫铺下一片阴影。
他双眼紧闭,吻得那么稚拙,又那么认真。
于航环住束君屹的腰,将人紧紧贴近自己。
他强势地带着束君屹转了半圈,把人压在门板上加深了这个吻。
束君屹单纯地要命,毫无经验。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在长吻中唤气。
他在几乎窒息的快感中仰颈,双手滑到于航的前胸,像是推拒。
可是于航不放过他,肩膀宽阔,胸膛厚实,铜墙铁壁一般箍着他。
是他起的头,哪有说停就停的道理。
“呃……”
束君屹半睁开眼,眼前昏花,觉得快要死了。
于航托着他的腰,不让他往下滑。
声控灯在这暧昧的暗潮中,识相地熄了。
只剩隔墙隐隐传来的水流声。
束君屹后背贴门,听到走廊里的脚步。
“嘶——”
于航忽然退开——束君屹咬了他。
束君屹张口喘息,在胸膛的剧烈起伏中,狠狠看向于航。
你亲的我,又咬我。
于航委屈,于航不服。
于航想罚他,目光扫过束君屹水红的双唇,落在耳垂痣上。
束君屹慌忙抬手捂住右耳,
“别……”
于航闷声笑起来,“还生涩吗,嗯?”
两人在无声的对视中,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眸中的炙热。
于航缓缓低头,一点点靠近,鼻尖刚刚触碰——
“这门怎么卡住了?”
外面有人在推门!
于航的双手还撑着门板,洗手间的门纹丝不动。
“坏了吧?去楼上吧。”
门外的人最后猛推了一把,未果,离开了。
“我要回家了。”束君屹垂了眼低声说。
“我也回家。”于航松开手,不再困着束君屹,视线却未曾离开。
“年会还没完……”束君屹语无伦次,“有抽奖……”
于航轻啄了一下束君屹的额头,说:“我刚才已经得了个大奖。”
他揽过束君屹的肩,带着人出了洗手间。
***
束君屹觉得自己被于航的琴声魔怔了。
今天于航身上的松香气味格外浓郁,尤其是他的手。
束君屹的耳垂,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搓着,烧热得厉害。
他在阵阵酥麻中,被于航一点点剥开。
他被困在衣柜与墙面的夹角,无处遁逃。
于航轻柔地吻着他虎口的旧伤。
“疼吗?”
束君屹垂眸摇头。
“为什么不敢看我,嗯?”
于航指节托起他的下巴,压低磁性的嗓音,尾音掺着诱惑。
“没有。”束君屹试图偏过头,被于航阻止。
“你喜欢我吗?”他直白地问,“一点点也算。”
束君屹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下垂的眼眸缓缓抬起。
那双眼,清澈如琥珀。
与束君屹的心思深重、沉默寡语,一点也不符。
于航被无声地望了好久,他认输地叹道:
“没关系,现在不喜欢没关系,总有一天会……”
话音未落,束君屹再一次,主动贴上于航的唇。
“于航……”
他蹭过于航的鬓,含糊地念道,轻如叹息。
这声轻唤击穿了于航的理性和克制。
束君屹,他在粗喘中回吻,是你勾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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