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恶之欲>第20章 20鞭子与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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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是比赤条条的陷在厚重又柔软的床上,被被子密实的裹着更温暖惬意的事了。

  隋遇让宁亦连从被子里爬出来。

  床铺瑟瑟地涌动着,里面像是躲着一只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的鹿。宁亦连从中探出头来,乌黑的发丝凌乱的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有一缕吃进了嘴角里,他嘴唇嚅动,反被缠住了唇舌,于是就这么放任了。

  他以手腕支起上身,膝行着来到隋遇的身前,素白着一张脸吻蹭着男人的胯间,吐出还绕着丝丝缕缕长发的舌头隔着内裤徐徐地勾舔性器的轮廓,泡过热水的身体散发着温腾腾的气韵,上挑的眼角如雾里的桃花,兀自开得湿红。

  隋遇缓慢地眯了一下眼,英俊凌厉的脸紧绷着,仅仅轻颦着眉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下身起了很大的反应,克制不住这种诱惑,语气却冷落到了极点。

  “你是想挨更多的罚吗。”

  讨好没用代表着事态严重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宁亦连收起卖乖的小伎俩,识相地摇头。

  “前些日子在机场时你说你手机摔坏了,还擅自跑回家,我给过你机会,怎么总是这么得寸进尺。”

  宁亦连垂着脑袋不吭声。

  “之前你故意不接我电话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宁亦连小声地模仿隋遇当时的语气:“再有下次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保证会守规矩不让你担心。”

  “记得就行,罚你别觉得委屈。”隋遇命令道,“背对着我跪趴着。”

  “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在外边乱吃东西,不挂你的电话,不跟别的男人抱,不对别人笑了……”

  宁亦连哪壶烫手提哪壶。隋遇鼻梁暴戾地颦动,手指收紧捂住宁亦连的嘴,阴郁地骂道:“只知道跟男人厮混的骚货。”

  宁亦连魂魄的光亮都要被摁熄在掌心里,他抽噎一声,眼眶里吧嗒掉出一滴眼泪,淌进男人扼着他的指缝间,洇出大片的伤心。光是这通训斥就够他安分很长一段时间了。

  隋遇松开宁亦连,动作温缓地将他脸上的泪痕抹干净:“哭也不会饶你。”

  复又无情地重复:“跪好。”

  隋遇对宁亦连溺爱得过分,但极端化起来,宠他时是真宠,动怒时也是真的狠心。沉寂而强势的刀,刀柄以内是忠心护守,太逼近刀刃便会被锐气割伤。

  宁亦连不会怪刀太锋利,只会怪自己没有按照说明使用,可他明明知道该乖,却总是在不能触碰的底线附近徘徊。

  他像是失去贝壳庇护的蚌肉,将白而赤裸的身体蜷缩起来,腰线下弯,摆出挨打的姿势跪趴在了床上。

  隋遇问:“用手打还是用皮带。”

  “用手……”

  隋遇点了下头,拿起皮带,对折成戒尺的样子:“那就用皮带。”

  微凉的皮革贴上宁亦连的腿心,皮带硬质的边缘划过柔嫩的雌穴,从后臀到大腿内侧若即若离地游移,隋遇永远知道怎么调动他的恐慌,并加以利用。

  “按规矩一分钟一下,你失联了二十一分钟,二十一下。”

  将他笼罩起来的影子突然挥手,皮带携着风声狠厉地甩下来,啪得一声脆响,抽得臀肉颤动变形,细腻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一道鞭挞的红痕。

  “挂我电话两次——双倍惩罚。”

  今晚的月色尤为宜人。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过往的车辆宛如深海里缀着流光的游鱼,在路灯的指挥下规律地运行,使得现实有种奇幻的荒诞感。

  轮胎压过水泥地面的嘈杂,偶尔一声刺耳的鸣笛,从半开的车窗里一晃而过的车载音乐组成不甚悦耳的交响曲,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在远离街边的黯淡里。

  两名少女边走边说笑,为赶在门禁前回家,脚步匆匆,注意力都在手机里一个有趣的资讯上,没留意撞上了这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脚下一扭差点踩上对方白色的篮球鞋。

  被撞的人递出胳膊扶了她一把,手是虚握着的,绅士地没跟她有任何皮肤接触。

  “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女生面颊酣热地致歉,抬头看到对方的长相,不由被惊艳住,对于异性的理想型登时有了具象化。

  他和月光很配适,面容极俊朗,冷调的肤色仿佛质地轻薄的瓷釉,脸颊带伤,唇边凝涸着一抹猩红,阴鸷却有种凛冽的美感。他很轻地向她抬了下嘴角算作招呼,没听到她的道歉一样,信步走开了。

  女生理解地想,或许是因为他戴着耳机。

  隋锌的耳朵里充斥着他妈妈求饶的哭泣。

  宁亦连似乎在床上乱爬,床铺发出窸窣的挪移声,皮带的抽打声却没断过,紧追着一声比一声打得响,直到躲避的人放弃挣扎咚地一声趴下来。

  “数到第几下了。”

  “呜呜呜,八下……”他的母亲含混地回。

  隋锌替母亲轻叹,真是笨得可怜,明明第十下了。

  “过来。”

  一段沉闷的拖拽声过后,宁亦连被隋遇摁在了腿上,二人离窃听器的位置很近,宁亦连的脸埋在床上,仿佛用嘴含着他的耳朵一样,带着哭腔的哼叫声极近的传来,连喘出的气息都似有了实感。

  惩罚的工具换成了手掌,变成了皮肉相击的拍打声,宁亦连依然在火烧火燎的叫疼。

  “自己把屁股掰开。”

  无用的乞求过后,惩罚继续。

  接下来的教训变得轻了一点,绵糯的拍击声里还带着一点细微的水声,但是落掌的速度很快,像是暴力性爱时的撞击。

  宁亦连叫老公,叫主人,跟儿子乱了辈分地叫隋遇爸爸,说尽了好话,中间似乎有一声带着怒意的王八蛋,和哭声混在一起听得并不分明。

  “疼……不要打了,呜呜,好疼,小穴要被扇烂了,饶了我吧……”

  隋锌比宁亦连还要困扰,他的妈妈怎么这么会哭,都给他哭硬了。

  惩罚结束。

  三十一下,他的爸爸真心软。

  他还没有听够。

  求饶没用,最后时宁亦连就咬着手背默默流泪,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混乱地喘息。

  他不止有痛感,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还补偿给他了些许的快感,整个人在灼痛里发酵,思维飘忽,全身都是潮热的细汗,筋骨尽数瘫软,肢体却沉重的提不起来。

  隋遇将人捞起来,宁亦连有明显的挣动意图,被磨空的理智如衔接紊乱的线路,在抵抗和麻木间流窜着火星,因为屈辱而偏移向了前者。

  “放开我,你别碰我!”

  被宠惯的人妻连脚都娇气着,平日被软软的拖鞋裹着,常被丈夫捧在手里把玩,在外面蹭上灰了,大庭广众之下隋遇也会蹲下来给他擦干净,这会儿手脚心都挨了皮带的打,疼痛并不剧烈,就是委屈得要命。

  “我讨厌你,你不要碰我。”

  隋遇为宁亦连从头到脚验了一遍伤,然后就真给他放回到床上,随手抓过浴巾披在肩上,拿起手机,冷着脸起身走开。

  宁亦连迟缓地眨了一下眼,愣到连眼泪都不流了。

  “你,要去哪?!”

  “隋遇!”

  宁亦连从床上坐起身,牵扯到身上的痛处,发出一声可怜的痛呼。

  “书房,你今晚自己睡。”

  宁亦连颤抖道:“你把我打疼了,你都不哄哄我吗?”

  隋遇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被遗弃的巨大危机感席卷了纤弱的菟丝藤,什么都不比被连根拔起的绞痛来得致命,宁亦连挣扎着追上去,脚下虚软,重重地扑摔在了地上,乳白色的地毯铺展在他的背后,衬得他像一只被剥了皮的羔羊。

  “我疼……”宁亦连呜咽着。

  隋遇回身抱他了。

  宁亦连被他的主心骨支撑起来,他缩在隋遇的怀里,全然遗忘,或者说不在意究竟是因为谁他才会摔碎在地上——计较那些只会让他更痛苦,他只图安宁。

  痛到极致是一种爽,隋遇现在就很爽。

  隋遇拒绝宁亦连的示爱,拒绝宁亦连的求欢,拒绝爱抚宁亦连,挥出的鞭子都抽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我也不想打你的,你知道你让我多担心吗。

  “下次还敢不敢跟乱七八糟的人出去鬼混了?

  “都是当妈妈的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学不会懂事呢,你愿意看到我和别人搂抱在一起吗?”

  两人频繁的通信不只是隋遇对宁亦连的监督,也是隋遇在向宁亦连报备动向,主动给宁亦连提供安全感。

  宁亦连哇地一下大哭起来:“不愿意,你不许有别人,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乖乖在家做我的老婆,别总去外边当一个对谁都能发骚的骚货,今晚那个人敢强行抱你,转头他就能强奸你。老公给你演示过的,强奸,你不是很怕吗?所以听话,老公都是为了你好,外边很危险,以后不要再出门了。”

  宁亦连只知点头,他什么都能乖乖答应,可隋遇将他安顿好以后,还是要留他一个人。

  “今晚你好好反思一下。”

  “你不许走,你不许留我一个人!”

  宁亦连的分离焦虑严重发作,他无助地挽留着:“我害怕……求你了,我求你了,我要你抱抱我,我爱你,别走,求你了。”

  “不许出这个屋子 。”伴随话音的落下,房门无情的合上了。

  断线的人偶眸光空洞地趴在床上,凝视着房门的方向,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很短暂的几个呼吸的时间,房门打开了。

  他如一道风一样不顾一切地扑到来人的怀抱里。

  对方的怀抱里散发着这个家里常用的沐浴用品的芬芳气息,身躯稍显瘦劲,但同样能稳稳地托住他。

  “没事了妈妈,不要怕,你的宝贝在呢,我会陪你的。”

  宁亦连辨别过后,依然将人搂得很紧。

  惩罚过后的放置,攻心的手段,本是一次为家鸟修整翅膀上翎羽的过程,结果他的金丝笼却被另一个拥有宁亦连心房钥匙的人给打开了。

  隋锌也该给自己的父亲上一课,冷暴力对待宁亦连没有用。

  隋遇给了鞭子,由他来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