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恶之欲>第15章 15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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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家的主人回来了。

  隋遇外出回家会换掉全身的衣服,宁亦连还需洗手,跟着丈夫一同进到了卫生间里。

  当妈的听了儿子打的小报告,略有不满地问道:“你怎么早上才回锌锌的消息。”

  渣爹倒是坦然:“我不想他来。”

  宁亦连无奈又无可奈何,怕话音被儿子听见,关严了卫生间的屋门,一抬眼就看到自家男人衣衫半解,肩是肩,腿是腿,腹肌有棱有角,深邃的人鱼线随着衬衫最后几颗扣子的拆解逐渐显现,一片大好的男色。

  西裤随着皮带坠在脚边,环束的衬衫夹还绑在大腿上,黑色的腿环与冷白的肤色对比分明,禁欲感在铁夹和衣角相继断开后变得分崩离析,有种冲破禁制的色情意味。

  隋遇一脸性冷淡,生理反应却是最直白的,光是被宁亦连以欲求的眼神看上一眼,性器就勃发到要将内裤都撑破了。

  男人嗓音低沉地唤他:“过来抱抱我。”

  宁亦连还记得自己老公有洁癖,没拿沾着儿子精液的手去搂他,仔细洗过手才和男人吻在一起。

  扩张的手指在摸上腿芯时顿住,压在他头上的声音向他发问:“怎么这么湿。”

  宁亦连一个激灵,他越慌,问责来得就越凶:“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宁亦连像只小鹌鹑一样缩着肩,虚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翻探着他的私处,从肉唇到阴蒂再到阴道口轮番检验过,连后穴都伸进手指探查了一番。宁亦连被置于洗手台上,分着腿跪在明晃晃的白炽灯光下,从面前的镜子去看身后的人影。呼吸间的热气模糊了镜面,他思绪也模糊,讨好地亲了亲镜子里的人,吻开水汽看到隋遇的脸以后悄然地松了一口气,水漾漾的肥嫩处这下湿得理所应当。

  隋遇直接掐着宁亦连的腰凶狠又执迷地插了进去。

  如此怎么都不可能很快就回去了。

  隋锌独自蜷在沙发上睡到中午,一家三口在餐厅的包间用餐,隋锌仿佛宁亦连是桌上的一道菜一样,全程都以目光紧咬着他。

  清雅宽敞的餐厅内空气仿佛在逐渐凝固,宁亦连叙述啰嗦地讲着为水母换水时差点将水母顺着漏水口冲下去的事,在紧绷的氛围下收起嘴角的笑,噤住了话音。

  隋遇提声对隋锌说道:“用餐礼仪还用人教吗,看你自己的碗。”

  宁亦连指向近前的几个碗碟:“是不是夹不到这些菜,想吃哪道,妈妈帮你夹。”

  隋锌没有接宁亦连递来的台阶,以反驳的语气冲自己的父亲回道:“他是我的妈妈——我更想看他。”

  父子之间无声地对视,互相放出刺探的蛇信,令人芒刺在背的威压感扑撞在一起,一时之间剑拔弩张。隋遇不疾不徐地转动着手上的婚戒,将这句有违逆意味的话深入而阴暗地想了想,这给了宁亦连足够的反应时间。

  “都是我的问题,我开始答应锌儿要陪他出去买衣服的,他那个裤子,裤腿都短了。”

  宁亦连在桌子下轻轻地拉了拉隋遇的袖子,从中劝解着:“我们儿子昨晚一夜都没休息,睡眠不足心情不好才乱说话——锌锌你也乖乖的,不要惹你爸爸生气。”

  隋遇平静地说道:“我能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隋锌睫毛重重地抖了一下,下颌骨咬出一个锋利的刃角。

  “家里从没短缺过你吃穿用度,你愿意穿不合身的衣服,买性价比最低的转程票都是你的事,别拿这些没用的小伎俩跟我的人找存在感,你私下在做什么投资,卡里有多少能调用的存款,我比你更清楚,能好好吃饭就端起你的碗,否则就滚下桌去。”

  没有可比性。

  没有可比性……

  心间刀山火海,面上恭敬温良,是他一贯的面具,可他不想装了。

  隋锌毫无退意地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此刻竞对最崩坏的后果产生无限的神往,他想知道一生能有多长。

  ——他有妈妈。

  “你不要对儿子那么凶了,钱又不能直接穿在身上,总要花时间去买衣服吧——什么投资啊,锌儿已经在试着挣钱了吗,好厉害,跟你爸爸一样厉害。”

  他亲爱的妈妈只会将他比作爸爸。

  云层像是发霉的棉花悬在上空,酝酿着一泼脏水,混凝土浇筑出的城市灰得看不到边界,仿佛默片。

  人们在内心多彩的孩童时期总会做出幻想,幻想自己是世界上独一的主角,当你离开一个场景,背后的场景就会消散成虚无,连天气都会顺应你的心情而转变,比如此刻铺天的阴霾。不过隋锌从不这般自作多情,自幼他就知道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

  宁亦连红润的嘴唇开阖着,是此间唯一的颜色。

  母亲将手机屏幕上的太阳举给他看:“家里,家里是晴天。”

  接送两人去航站楼的司机将车泊过来,隋遇下午要去公司,宁亦连说了不少好话才征得丈夫的同意为儿子送行。

  上车后,隋锌一言不发地做着临行前的物品检查,将装有身份证的卡包收进外套的口袋里,而后将头抵在靠窗的一侧,闭上了眼睛。

  送站的司机孔坚与上次接机宁亦连的是同一人,客气地问候道:“宁先生。”

  确认乘客状态时孔坚不由暗自打量起这名孤峭的少年,揣测起对方的身份。他的岗位直面公司高层,也从高层内部的八卦里知道老板已婚已育的事情,不看这位身份证上冠的那个隋字,光是这张脸就能和他们隋总认亲。

  他不敢怠慢,稳健地起步上路。

  “锌锌要不要倚着妈……倚着我的肩膀睡呀。”

  隋总的爱人是名男人,偶一日会穿女装,清冽阴柔的面相,美人的风骨具是可塑性,不论作什么装扮都没什么违和感,但并不包括这种慈蔼的语气。或者说对话模式太异样,简直像在诱哄小宝宝一样。

  隋锌沉默地睁开眼。

  宁亦连温声道:“刚刚在饭桌上是不是没吃饱,我帮你买点吃的垫一下胃好不好?”

  隋锌眸光深沉地看着宁亦连,一字一顿地说:“没饱,我要吃奶。”

  宁亦连再迟钝也反应出儿子在说疯话,司机可是隋遇派来的人,宁亦连的心弦绷了起来,故作镇定道:“那等一会儿,路过超市时我给你买。”

  前方正好有一家便利店,孔坚以一个职员的妥帖主动帮忙购物。

  几乎在车门关闭的瞬间,隋锌突然欺身到宁亦连的近前,扯着宁亦连衬衣的下摆粗暴地掀了起来。

  真正遭遇过恐惧的人,害怕时喉咙里通常是哑的,宁亦连咬紧嘴唇,胸膛可怜兮兮地喘动着,像只脱水的白化的金鱼,高洁的、美丽的、残破的,鳞片被啃咬得斑落,呈现出一簇簇令人生厌的淤红。

  他很乖,没咬疼自己的妈妈,而现在母亲的乳房上却有被别的男人咬出的牙印,就连母亲唯一属于他的那道生产的疤痕边缘都印着吻痕。

  隋锌面色有种不正常的苍白,魔障了一样,用力地去揉那附近的吻痕,在雨水温热的伏季,气血最充盈的年纪,他的手却冷得如一把冰刀,宁亦连被冰冷感激得汗毛颤栗,刀子在割他的腹部,要破开陈年的缝合钻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宁亦连不久前肚子里才被操得乱七八糟的,他感觉自己要被拦腰掐断一样又惧又痛,然而儿子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要痛。

  “为什么要跟上来?”

  “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你先前不是说想让妈妈多陪你一会儿吗?”

  隋锌迟缓地眨了下眼,他想的。

  但他想要占据的从不止这些一星半点的吝啬的恩惠,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捧着空荡荡的心口可怜地想,一星半点也可以,他会好好收集起来的。

  他恨父亲对母亲的作为,又想成为他。

  “妈妈……”隋锌无助地唤着。

  “你要怎么才能属于我啊。”隋锌语气放轻,好像在说一件很向往的事情,“我要没被你生下来就好了,一辈子都烂在你的肚子里就好了。

  “变成你治愈不了的恶疾,被你吸收掉的养分,融合成一道简单的只知道爱你的思想。”

  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