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戈直接速战速决,直接去了杂货铺报告成绩。
“……全年级倒数第十……”徐戈直接道。最近被打的习惯了,甚至希望现在棍子上来抽几下,了却了任务就直接回去。
他想他可以写一本书:《论一个孩子是什么对父母心凉的》。
就像现在这样。
“那些卷子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做,是不是做给我看的?”徐妈道,“你给我等着,我做完这个就回家收拾你去。”
有可能父母都是瞎子,他那么努力做完卷子,检查,签名,上交。
一个都没有看见?
“我看你是在学校玩疯了。”徐妈弄完以后直接拉了门,揪着徐戈的耳朵就进去了。
从外面进去要绕一大圈,徐戈那边有捷径。
大家刚找到地方藏起来没多久,就看见徐戈被一个女人拎着耳朵往前走。
乔寻有点惊讶,徐戈无动于衷,就被那么领着走,一点表情都没有。
若是以前,徐戈地哭喊声简直可以遍布整个小区。
以前他妈也不这么对他。
他妈以前就是唠叨了一点。
“兄弟们,上。”姜生一声令下,全班人出动了,场面是真的浩大。
孙子也想上,被姜生劝住:“孙先生,你听我信号,我说‘你过来啊’的时候,你再以优雅的姿势上来,记住,一定要优雅,缓步走来。”
孙子点点头,没有和他们一起,找了一张长椅子坐下来。
和他们这一群小子混一起久了,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起来,活力四射的。
“阿姨,放下,举起手来。”姜生道。
宁衣一一下子拍过他的头:“你以为这是谍战片还是什么,我们是来教育的,你干什么,杀人啊。”
“哎呦,宁班长,你不要拆我台。”
宁衣一:“这句对词里面可没有,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还有剧本。
可真是厉害了。
宁衣一礼貌的自我介绍:“阿姨好,我是高二(10)班的班长,和徐戈是同学,是全校年纪第二。”
果然家长都是喜欢成绩好的孩子的,徐妈听见这一句立马喜笑颜开:“全年级第二,附中那边第二不好得吧。”
“我妈妈从来不打我,我爸爸也是,他们都很尊重我的想法。我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学习,我经常打游戏、有时候也熬熬夜。”宁衣一说完以后,道,“我好了,来,下一位继续上。”
下一位是季千强。
“阿姨好,我是高二(10)班的文艺,学习,体育委员,是全年级前十……”后面也是介绍了一大堆自己的父母不打自己,自己的生活也不全是学习。
“喂。”乔寻喊了一声,“年纪第一有词吗?”
“有啊,羡慕吗?”秦卫笑笑,“压轴,最后出场。”
“不羡慕。”乔寻诚实道,“要真我说徐戈妈也不相信我,就算我是年级第一。她和我妈关系好,知道我智商超群这件事,我那时候随便玩玩都是连跳几级,如果真的拿我做比较的话,徐戈现在已经去世了,很惨烈。”
年纪前三十的同学轮流说了一遍,然后年纪第一的道路就被空了出来。
“阿姨好,我是年纪第一,超过第二名三十多分的年级第一,其实第二名考得也不错,附中是重点。我妈妈从来不打我。”
是真的,陆丹没有打过他。
“……也不干涉我的生活……”
只要他学习好,陆丹从来不管他。
“我智商不是很高。”秦卫加了一句,继续道,“但是我努力,我努力成功了不代表徐戈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也都有自己的理想。你不能强硬的让他去学习,你看看他,以前他是什么样子的,他反抗过吗?刚刚你揪他耳朵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心如死灰。他已经连反抗都懒了。”
后面那段是秦卫自己加上去的。
乔寻刚刚和他说的。
气氛轰的很好。
现在该是孙子出场了。
“你过来啊。”姜生一声吼,全场的气氛都破了。
甚至可以听见碎裂声。
什么破口号。
孙子缓步走来,一只手放在肚子前,另一只背在身后,走路都是脚跟先着地。
人群里小声的议论起来:“孙子这也太装了吧。”
有点优雅过头了。
阳光照到头顶反射出来的光还十分地煞风景。
终于走到头。
“徐戈妈妈,我是孙子班主任,我们暑假的时候见过的。”孙子道,“徐戈这孩子情况有点不对劲,上课提不起精神,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原因是成绩出来了。但是同学们和我反应情况好像还是很严重的。我听说,徐戈考不好你会打他?”
“也没有,就是教育教育。”徐戈妈妈笑笑。
“你打的。”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徐戈突然道,“特别狠,已经打断了一根竹竿了。”
一根竹竿!
旁边的人就是一惊。
那得多疼。
再看徐戈,泪流满面。
说是只要触碰到一个人内心深处隐藏的最软的的一根神经,不管那个人怎么样,心有多硬,心有多大,都会流泪。
“我宁愿你不要管我。”徐戈说,“让我自生自灭,我甚至想过和乔哥一样闹自杀,那时候想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幸被救活了,是不是就可以和乔哥一样无忧无虑。真的,你这样让我太累了,我后悔考附中了。”
又是一大信息,乔寻闹过自杀。
怎么看怎么不像。
可是徐戈这么乐观。这么心大的一个人都能因此抑郁,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闹过自杀?”秦卫问。
“对啊,割腕,后面被救活了。其实刘女士之前对我的要求也是挺高的,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刘女士要求高不像徐戈妈妈这样,只要我完成每天的一样还是很自由的。我是因为陈东和乔建的双重打击,抑郁以后那时候就是不想活下去。”
“哦——”秦卫道。
乔寻笑起来:“其实我现在想想也是很后悔的,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就遇不见你了,也遇不见怎么好的一群人。”
“戈子,你……”徐妈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徐戈嘴里说出来。
徐戈从小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其实那些人的疼,都被隐藏起来了,需要一根导火线。
孙子继续道:“你这样的教育方法本来就是错的,你看看那些成绩好的孩子那个是他他们父母靠打打出来的。”
徐戈哭的特别凶,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
这场战役,高二(10)班胜利。
徐戈妈妈本来就没有暴力倾向,也是听说棍棒底下出学霸。可是现在所有人,连同资深教师都告诉他,棍棒是可以出学霸,但是几乎是少数的,出的最多的逆子。
徐戈妈妈把小竹竿扔掉了。
“你们要吃什么?”徐戈妈妈资深做关东煮,“来,阿姨做的这个可好吃了,大家都爱吃呢,你们要吃,给你们八折。”
“应该免费。”有人喊道。
“去你的免费,我家穷得很,给我付全款。”徐戈喊道。
“市中心一套房,你穷个屁。”有人反驳,“这里房子至少五百万一套,我还是说便宜的了。”
“房子和钱有个屁关系。”徐戈缓过来很快,那根棍子被扔掉了他整个人就活过来了,选择性忘记自己刚刚歇斯底里那一刻,“你买东西和别人说我家房子在市中心别人就可以免你单啊,想的真美。不付全款不许吃。”
“小气。”那人嘟囔道。
徐戈:“咋地,你来打我啊。”
“谁拍谁。”那人冲上去。
秦卫买了一碗关东煮。
其实本来就很便宜,付全款和打八折也就几块钱的差别。
秦卫这个是白拿的。
“你是全年级第一啊,以后多帮帮我们家戈子,他的心一直就是不放到学习上,住校一定是玩疯了,这点我真是一点没有瞎说。你们学霸是不是都有一个进步小组,带上小戈一起啊。”
秦卫把关东煮放到乔寻面前:“吃,你午饭早饭都没有吃,再不吃我怕你饿死,还有,以后吃饭给我吃的规律一点,你每次周末就吃一顿,睡到下午,也真是猪。”
乔寻在努力地帮助秦卫下排位,空不出手。
“啊——”他张嘴。
秦卫无奈的摇摇头,拿起一串牛肉丸喂到乔寻嘴里。
“我来徐铁子家那么多次,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味道挺好的。”乔寻吃完一个,继续张嘴,“啊——”
秦卫又戳了一个喂他。
“哇,哦——”全班女生喊起来。
姜生他们也一起跟着喊起来:“哦——”
“精彩。”
“我嗅到了基情。”
一个个的都是腐女。
姜生以前哪个班的女生有一个特别放肆,每个男生都俩俩配个对才好,还有就在全班到处喊:“你男朋友跟别人跑了。”
“你老公出轨了。”
这个班还要疯狂,都是地下式的。
时间还是没能暴露她们的存在。
姜生不知道的是高二(10)班的女生群里面的情况。
“给里给气。”他道。
还真像那么回事。
怪不得乔哥秦哥那么好的相貌没有一个女生过来暗送香波,相处的一个比一个哥们,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乔寻没吃多少,饿了一天的胃反而是最容易饱的。
接下来交给秦卫解决掉了。
“寻子。”
乔寻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徐妈向他招招手,道:“过来一下,阿姨有些事情要问你一下。”
乔寻隐隐猜测不会是什么好事。
坏事都是组团来的。
徐妈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问道:“你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了?”乔寻回想起最近一次和刘女士的电话。
——你该学会长大了。
是有点不对。
“你爸来找我借钱,一开口就是十万,说是公司运转出了一点问题,我看他实在着急,就先给了他一万。”
假的。
乔寻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