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这么痛过。
好像要把自己身上每一寸血肉都深深撕裂开来一般的疼痛,让我在这一刹那忍受不住惨叫出声。
五脏六腑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成了碎片,一股血腥味涌上来,我无法忍受狠狠地吐出一口血,血里似乎还凝聚着内脏的碎片。
我整个人身子一软,缓缓地倒下去。
而我身后的秦寒夜似乎也是没想到我这样的举动,整个人愣住了,似乎是本能地一把扶住了我。
我整个人就跌入了他的怀抱。
秦寒夜的怀抱比我想象中要温暖很多,带着一股清冷的梅香,从四周将我慢慢地包裹住。
这一瞬间,我突然又觉得我的身体好像没有这么疼了。
我挣扎地抬眼,就看见了他那双漂亮到过分的脸蛋,还有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只见他那好看的脸上并没有悲伤或者难过的神色,只是单纯的不解,似乎在疑惑我的所作所为,我听见他蹙眉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见他这样不由笑了,笑得有点苦涩,却又有点庆幸。
“是我香里下了毒。”
我开口,虽然心里早就知道秦寒夜应该猜到了,可我却还是要开口,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所以你身上的灵力才会被封印,如果不是我下毒,你就不会受到封印,你就不可能受到师兄的限制,可是我没有得选,因为如果我不下毒,今天死的就会是师兄,而如今恐怕是我最好的结局了。”
我轻轻咳着,更多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师兄不会死,而我也替你挡下了这一箭,这样我欠你的才都还了,我才问心无愧。”
说着我抬眼看着眼前的狐妖,可是却看见他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他只是是淡淡开口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中毒。”
听见这话我不由愣住了,“你没有中毒?可我明明在香里下了毒?”
“我知道你在香里下了毒。”秦寒夜的语气依旧很淡,“所以我早就已经有所准备,我的灵力也根本没有被封印。”
我整个人彻底呆住,许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如释重负的笑了,“太好了,那可真的太好了,这样一来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害过你。”
在得知秦寒夜根本就没中毒的刹那,我并没有觉得自己为他挡下这一箭的行为显得愚蠢可笑。
相反的,我觉得十分的庆幸,因为如果我真的害他中了毒,哪怕是挡下了这一剑,我心里其实还是愧疚的。
现在得知秦寒夜从一开始就没有中毒,一开始就将我的计划看的明明白白,我心里反而觉得舒坦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耳边响起师兄颤抖的声音——
“若儿……”
我艰难的转过头,才看见是师兄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从来没有见过师兄这般模样,总是淡漠的甚至过分冷静的眉眼此时却是苍白的可怕。
他整个人的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几乎是战栗的蹲下身来,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竟然比我这个流了这么多血的人的手还要凉。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深处是深深的后悔和自责。
“若儿,对不起……”
看见师兄这样,我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
“不用道歉,师兄。”我轻声开口,用力地握住了他漂亮的手指,“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跟我道歉,反而是我应该跟你道歉,我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完全按照你的计划行事,没有给秦寒夜下百分之百的毒,不仅如此,我的计划还被看破了,我……咳咳!咳咳!”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忍耐不住再一次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不断的吐出,我身上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被染的鲜红。
看见我这样,师兄抓住我的手更用力了。
“不要说话了,若儿。”他一把抱住我,似乎努力的想要将我扶起来,“我现在就带你回宫,帮你治伤,给你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
“没有用的。” 师兄想要带我走,可我却是拦住了他,虚弱的开口,“我已经没的救了,师兄。”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刚才师兄的那一箭是为了打败秦寒夜的,放在妖身上恐怕都不能承受,更不要说我只是一个人类的身体了。
我能清晰的感到生命在我的身体内不断流走,我已经剩下没多少时间了,因此现在救治什么的,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我只是想在这最后的一点时刻里,将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清楚。
想到这,我更用力地握住了师兄的手,费力地开口道,“师兄你听我说,秦寒夜身上的灵力一点都没有被封印,你不是他的对手的,你快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秦寒夜的麻烦了,我们真的不是他的对手,算是我求求你了,放过秦寒夜,放过狐族了吧!”
我恳切地看着师兄,而这刹那,我看见师兄的眼眶也已经红了。
“好。”他低声开口道,死死握住我的手,“若儿,我答应你。”
我听见师兄的答应不由笑了。
太好了,从小到大向来都坚持自我的师兄,在这一刻终于被我说服了。
我知道师兄对承诺的认真,他既然答应了我,他就绝对不会再对狐族和秦寒夜动手。
搞定了师兄这一边,我忍不住担忧的看向了秦寒夜。
而我看见秦寒夜的刹那,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到此时此刻,我依旧没有在秦寒夜的眼里看到一点点难过的样子。
看到在意的人死去,应该是会像师兄这样会失态,甚至会红了眼眶。
可秦寒夜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只是看着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一般。
“秦寒夜。”
心里疼得要命,可我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师兄,放过我们的人,我知道是师兄的错,不应该伤害你们狐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