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原本愤怒的看着傅海山,听见我的问题却是一愣。
而我却是死死盯着傅海山。
算起年龄来,傅海山的确和孟婉蓁是一个年代的,他应该会有点印象。
傅海山听见“孟婉蓁”这个名字,也是一下子愣住了。
“这名字好耳熟,是村子里哪户人家的女儿么?”他皱眉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旁边的傅夫人忍不住小声的出声提醒。
“就是山上那户孟家的女儿,三十年前出国的哪个孟家。”
傅海山立刻想起来。
“啊!就是她啊!我想起来了。孟家当年是我们村子里的大户,他们家本来就很有钱,根本都不需要送女儿去当水神新娘,所以他们家那个女儿,是从小娇贵的养着的。可大概是那女儿十三岁那年,他们家儿子惹了事,需要一大笔钱,他们家这才不得不将女儿给送去当了水神新娘,然后一家人就出国了。”
我听完傅海山的话,心里一沉。
傅海山说的一切,都和我在电话里听见的相符。
而我最在意的却是:“所以她跑回来了么?”
“她跑回来了么?”傅海山一愣,“我不知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在孟家走之后,我们村子的确是一年都生意非常差,大家都说,应该是有个水神新娘跑路了!但我们也想不到是谁,搞了老半天,竟然是他们孟家!好家伙,他们自己倒是走的干干净净!可是害惨了我们!我们真不该让他们走!应该好好的惩罚他们!”
我听见傅海山的话,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在电话里的时候,孟婉蓁的父母看见孟婉蓁回来,会那么害怕被村子里的人看见。
因为只要有人跑回来,整个村子的财路都会被断,所以根本不用水神出手惩罚,村民就会先折磨死这一家人。
我甚至怀疑,那所谓的水神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让村子里的女孩不敢逃回家。
但这都不是我最在在意的,我最在意的是:“所以,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水神要这些女孩,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傅海山是真的着急了,急促道,“毕竟跑回来的女孩很少,大部分回来也都疯了,我们也真的不明白那些女孩经历了什么!我真的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我看傅海山这样的确是已经不知道什么别的了,这才对罗管家点了点头。
罗管家这才抬起手,将那金针给取了出来。
傅海山这才整个人瘫软到妻子怀里,可他甚至还来不及松口气,我就再一次冷冷开口。
“顾探长,用故意伤人罪,将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抓起来吧。”
傅海山身子一颤,这才回过神,尖叫:“你们胡说!我们没有伤害人!你们没有证据!”
“证据?”罗管家轻笑一声,“我们夫人说有,就一定有。”
傅海山脸色这才彻底白了,而旁边的顾恒则是面露喜色。
“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没办法将这群家伙绳之以法!”他感激的看着我和罗管家,“但如果三爷的人愿意出手,肯定没问题了!”
的确,虽然这些村民丧尽天良,但他们一没杀人,二没抢劫的,那些被送去当水神新娘的女孩们也都全部下落不明,的确是很难治他们的罪。
但如果秦寒夜的人肯出手,那这些村民就算没罪,也能变成有罪。
因为在海城,秦寒夜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我其实本来也不想动用秦寒夜的力量,但千林村这些村民太过分了,如果他们不受到惩罚,我不能接受。
“你们!”傅海山他们当然也听过秦寒夜的名号,这时候仿佛才终于明白过来招惹了什么样的人物,崩溃的大哭起来。
可我却是已经懒得管他们,只是迅速对罗管家低声道:“这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说白了还是这个所谓的水神。村民说井下有地下河,那个水神必然在地下河的下流,麻烦罗管家你带人去看一下。”
罗管家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很快点点头,就带人下去了。
而这一边,顾恒已经叫手下开始在四周抓村子里的人。
一时之间,宁静的夜里是大家的哭喊声,尖叫声,还有很多女孩解放后喜极而泣的声音。
这一夜,注定无眠。
在顾恒他们忙着抓人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帮着他们做登记记录。
这不记录不知道,一记录我才发现,整个千林村,平均每户人家竟然都出过四个水神新娘,村子足足上百户,也就是说光是这一代,就有四百个女孩被丢进井里,送给那个什么所谓的水神!
我细思极恐。
这水神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鬼月出生的年轻女孩,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我愈发焦虑,顾恒叫我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都不愿意,只是一边继续登记那些被送去当水神新娘的女孩,一边等待罗管家回来。
天空亮起鱼肚白的时候,罗管家终于回来了。
他的脸色却不太好。
“顾探长。”他回来后,没有急着跟我汇报,而是先跟顾恒开口,“我在这个井的地下河尽头,找到了一个溶洞,里面有很多女孩的尸体,你去看看吧。”
顾恒脸色一变,顿时顾不得登记了,赶紧带人过去。
而我也赶紧拉住罗管家,“怎么样,找到那个自称水神的家伙了么?”
“没有。”罗管家脸色凝重,“这个地下河到的尽头是一个溶洞,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水神的老巢。但对方很显然也是得到了消息,我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留下了,只有那些女孩的尸体,有些女孩的尸体看上去刚死没多久,应该是他走的匆忙,杀人灭口。”
我的脸色沉下来。
这个所谓的水神,果然不是个寻常角色。我们的速度算很快了,可对方竟然还是能逃脱。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么?”我不甘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