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了山下的临水镇,却不是现在的模样,似乎是在古时候,大家都穿着古代的服饰,村庄也不像现在那么落后,而是十分热闹繁华。
村子里住的不是汉人,而是一个叫做双族的少数民族。
双族崇尚世间万物成双成对,因此村子里无论是房屋还是家具摆设,都讲究一双一对,就连家里养个鸡鸭,都一定是要是双数才吉利。
村子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叫木娘,是村子里的医女,为大家采药治病。
木娘很善良,总是不求回报的为村民们治病,村子了的人都很喜欢她。
木娘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一切都是这样幸福美满,可直到有一年,村子里闹了旱灾。
整整一年天都没下一滴雨,村子里饿死了大片的人,最后村子里的神婆卜了卦,算出是他们村子触怒了山神,必须要让村子里龙年出生的女人献出心脏,才能平息山神的愤怒。
村民惶恐的开始挨家挨户排查,才发现整个村子里龙年出生的女人,竟然只有木娘一个人。
我在梦里看见,村子里的所有人,全部跪在了木娘面前。
“木娘,你心肠最好了,求求你,求求你就挖出你的心脏,献给山神吧,只有这样,我们村子的诅咒才能结束啊!”
梦里的木娘,满脸震惊。
“可是如果我挖出我的心,我就死了啊!”
村民却是理所应当的看着她。
“死了又怎么样?木娘,只要死你一个人, 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能活啊!”
“是啊,木娘,你不是最菩萨心肠了么?以前为了照看村子里生病的人你可以几天几夜不睡,那这一次,我们也只是要你付出生命而已,难道不可以么?”
“是啊,只是一条命而已,木娘,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
我看着梦里那些村民理所应当的嘴脸,只觉得难以置信和恶心!
是,木娘是善良。
可难道她的善良,就可以变成他们伤害她的理由么!
因为她善良,就必须要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么?
“不要去!”我在梦里对那个叫木娘的女人大喊,“不要去!你还有丈夫!还有孩子啊!不要犯傻!”
可梦里的木娘,很显然听不见我的话。
她只是如失了魂魄一般回到家,可不想等待她的,却是丈夫更残忍的话语。
“木娘。”他拉着她的手,语气沉痛,“我想了很久,为了这个村子,不如你还是牺牲自己吧?”
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说着深爱自己的男人,他却是哭出声来。
“木娘,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你也不忍心看他活活饿死吧?”
木娘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过了许久才艰难开口:“你让我再想想。”
木娘失魂落魄的回到院子里,她的孩子还在熟睡,看着孩子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都被饿的饥黄,她掉下泪来。
“别怕。”她摸着孩子的脸,温柔的轻笑,“马上你就会有饭吃了。”
我看着木娘,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
可没想到,木娘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村民她的答案,村民们就先坐不住了。
深夜,他们偷偷潜入木娘的村子,将尖锐的刀子,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你们……”鲜血从木娘的胸口流下,她捂着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曾经和善单纯的村民。
火光照亮那些村民的脸,他们的眼里全都是疯狂和恐惧。
“木娘,对不住了,为了这个村子,我们只能这样,我们相信,你也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吧?”
“没错,木娘,你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追究我们的对么?”
木娘看着他们,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明明已经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拯救这个村子,可这村子里的人却不相信她的善良,还是忍不住举起手里的屠刀。
我看见木娘倒在血泊中,她望着四周那些自己曾经认真守护的村民,还有自己曾经深爱的丈夫,无声的笑了。
一边笑,一边眼泪流下。
“阿娘!阿娘!”
可不想这时候,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孩童的声音,木娘猛地瞪大眼睛,就看见她的孩子挣脱开人群冲过来拉住她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娘!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看着孩子崩溃哭泣的脸,木娘也不由哭出了声。
终于啊。
终于还是有一个人,舍不得她的离开的么。
她贪恋的摸着孩子的脸,身上最后一点血流尽,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合上眼。
“阿娘!”
孩子尖叫出声,他的父亲跑出来,抱住他。
“好了好了,孩子,你阿娘是为了我们大家死的,你就让她好好走吧。”
可那孩子却是一把推开他。
那么小小一个孩子,瞪着在场的所有人,眼里是最纯粹的恨。
“你们杀了我的阿娘!我也要杀了你们!”
孩子尖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一秒,整个梦境好像被泼了鲜血一般。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无尽的红色,还有耳畔那孩子充满怨恨的声音。
“都去死吧!都陪着我的阿娘去死吧!”
我猛地惊醒,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片黑暗。
我后背一层冷汗,喘息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做梦。
可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都不像是一场梦,而是好像现实发生过的事一般……
只见房间里的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木屋黑漆漆的,我只能借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看清周围大概的情况。
可这一看,我不由愣住。
只听见四周是大家均匀的呼吸声,我才发现不只是我,所有人竟然都睡着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不是说好要熬一宿的么,怎么所有人都睡着了?
我还来不及细想,就突然听见身侧吱呀一声。
我抬起头,借着月光就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手里举着泛着寒光的菜刀,朝着我狠狠劈下来!